第二十章 命定的对手

第22章 命定的对手

时间又过去了三四天。

这几天里，再没有什么人来打林宇非的主意。在叶枫的努力下，山谷里又立起了零零星星的大树，专门作为两人修炼之用。张仲坚也没有再离开，每天修炼之余，大量的时间用于指点两人的修炼，尤其以叶枫为主。

这倒不是有所偏向。林宇非现阶段主要以术的练习为主，这主要靠的还是经验的积累，不需要太多的指点。期间林宇非也提出过想要练习一下体术，以弥补一下自己风刃的不足，被张仲坚否决了。

“你现在急需的是对风刃的熟练掌握，修炼体术需要的精力更多，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见效的，还会分散你修炼风术的精力，”张仲坚说道，“并且风刃也是对自身机动最有帮助的术，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林宇非接受了这个意见。张仲坚说的尝试他知道是指什么，就是用风术在足底喷射进行加速那件事。张仲坚的提示也提醒了他，能在足底喷射，那用在其他部位当然也是可以的。于是在练习风术的同时，林宇非也在刻苦练习用喷射来移动，毕竟这个办法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之前有限的几次练习，他可没有一次做到正好，甚至还有一次撞树。

而叶枫进行的，却主要是修炼。他是个思维很跳跃的人，张仲坚的每一个建议，他都能发散几种乃至十几种的分支，这也是他平时搞研究养成的习惯。但正因为想法太多，所以他很难静下心来修炼，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修为不高的原因。虽然区区两个月不太可能有太大的进步，但张仲坚还是希望他好好巩固一下。叶枫倒也没有让张仲坚操太多的心，每次修炼很轻易便能入定，虽然只过去了几天，也能看到明显的进步。

这让林宇非也狠狠羡慕了一下。虽然知道叶枫进步明显只是因为基数更低，可他至少能自己感觉到进步。可自己呢？有没有进步，进步多少，都完全没有感觉。

“我明天要离开一下。”这天晚上，张仲坚将两个师弟叫到面前，“只是一天，也许半天，不会离开太远。你们两个好好修炼，我已经重新布设了防御阵。不过我也说过了，符箓阵法都不是我的强项，不是万无一失，你们还是要留点心。”

“是，师兄。”林宇非应了一声。

“留心什么？难道我们周围还有人？”叶枫却听出了言外之意，“要不要我在整些监控？”

“你给我好好的安心修炼！”张仲坚瞪了叶枫一眼，“这周围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在了，大多数道门家族和道派都顾惜面子，被我看破的话多数都会离开了。可虑的只有一些散修邪修之类，最可能出现的反倒是那天围攻你们的那几人。这几人都有办法突破我的法阵，这几天虽未露面，也可能只是因为我在。好在我只离开最多半天，你们多加小心便是。”

“有办法突破是什么意思……我靠！”叶枫忽然叫了一声，把林宇非也吓了一跳，“原来那左笑尘竟然是结丹境吗？师哥你干掉结丹境的人了啊，厉害！”

林宇非没有太惊讶，毕竟张仲坚上次假意离开的时候就单独和他交代过了。不过听到这些，心里还是觉得庆幸。张仲坚点点头道：“不光左笑尘，那几个都是结丹境的好手，只是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手法，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那天的暴乱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所以并不确认他们有没有离开。你们千万留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知道了师兄。”两人同时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

林宇非从入定中醒来，微微叹了口气。

他又是从那个白色的梦境中醒来的，那个让张仲坚都无法判断是内神境还是外神境的世界里。

倒不是因为又进入了那个梦境。毕竟张仲坚说得很清楚，若是内神境，那对他的修炼只有好处；就算是外神境，只要能脱离，那便没有问题，而且效果更好。让他觉得无奈的，是他目前的状态。

张仲坚多次和他讲解过修者对于自己修为的感知。修炼有没有进步，修者自身通过内视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可是接受教导也有些时日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是进步还是退步。每次入定之后倒是能感觉到神清气爽，但也仅此而已，每次按照张仲坚的教导凝神内视，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特别的东西。他也以此向张仲坚请教过，结果也是不得要领。

“按说你已经结丹，内视的时候至少应该感觉到内丹的存在，那是很明显的。”当时张仲坚是这样说的，但是为什么感觉不到，连他也说不清楚。

“外人想要观察道你的内丹，至少修为要超过你很多才行。内丹是元婴的初始状态，虽然没有元婴那么明显，但也有了自我保护的本能，它会本能地排斥别人的窥视。所以想要完成窥视，至少要压制住目标的内丹才行，所以我和老师是做不到了。”张仲坚无奈地说道，“真想要找人看的话，只好等到罗天大醮的时候了，到时候，也许可以请张宇初看看。”

既然连他都没有办法，林宇非也无可奈何，眼下也只能这么无知无觉地修行了。想到这里，林宇非又叹了一口气。

“喵！”

林宇非忽然一愣，因为他听到了猫叫声。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窜进了他的怀里，不停地拱来拱去。低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猫背上那个特殊的图案。

“蝴蝶！”林宇非又惊又喜。

进山修行已经有月半，他从未见过蝴蝶。他甚至再三向张仲坚确认过法阵会不会阻挡猫的出入的问题。至于蝴蝶的生存问题，他倒是从未担心过。作为一只狸花猫，好几天甚至十几天不回家对蝴蝶来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家里给蝴蝶专门留着出入口，所以即使一两个月，林宇非也从未担心蝴蝶的安全问题，不过想是必然的，那可是陪伴他从小到大的猫。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蝴蝶被法阵挡着进不来，这些天闲暇时候，也经常向外面张望。此时忽然相见，自然喜不自胜。

“哇噻，这地方居然会有猫吗？”叶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看，挺漂亮的嘛！”

没等林宇非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从旁边伸过来，将蝴蝶抱了过去。叶枫看起来也很喜欢，抱着蝴蝶就要往脸上蹭。

林宇非连忙去抢。他担心的不是蝴蝶，而是叶枫。作为一只从小到大都是散养的猫，蝴蝶很不喜欢被生人抱，而且从未剪过爪子。就叶枫这么个折腾法，几乎必然会被挠。

然而林宇非的动作还是有些迟了。没等他手伸过去，蝴蝶已经挣脱了叶枫的魔爪，回头就是一顿爪子。叶枫一声惨叫，脸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

“我靠你个死猫，下手真狠啊！”叶枫叫嚣着就扑过来，要教训蝴蝶。然而蝴蝶早就转身逃回了林宇非怀里，挑衅地看看叶枫，怡然自得地舔起了爪子。叶枫有心去抓，却见林宇非一脸戒备的神情，将蝴蝶护在了怀里。

“算你走运！”叶枫悻悻地说了一句，退后了两步。他脸上的抓痕已经开始愈合了，显然正是生长能力的作用。

“两位小哥，有劳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几乎在同一时间跳了起来，向阵外看去。张仲坚昨天和他们说了小心行事，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就有人找上门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两人更紧张了。说话的人根本不在阵外，这会早已入阵，就站在他们两个十几米外，双手拢在道袍的袖口内，一双眼睛里熠熠放光。

“你是谁？”叶枫警惕地问着，装着电磁抛射枪的右臂已经举了起来，对准那人。

直到这时，两人才看清了这个入侵者。来人身材不高，穿一身灰色短袍，到处都打着补丁，显然穿了好久。一张颜色红润的脸有一半被头发挡着，眼睛倒是全露出来了，一双眼睛里全是兴奋的神色。

“放心吧，我真的没有恶意，”来人声音平稳，眼里却带着希冀的光芒，“我只是来找一个人，我已经找了他几十年了。”

云山县，中心广场。

张仲坚没有在城市里转悠很长的时间，而是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因为那人也并没有躲藏。他站在中心广场边缘处的一间小二楼的二楼阳台，手里端着一个茶杯，远远地就看着他。修道之人感知敏锐，对方毫不掩饰地盯着看，张仲坚也很轻易地感觉到了，于是他缓缓地踱着步子，来到了楼下。

“上楼坐坐吧。”莫离举了举茶杯，发出邀请。张仲坚点点头，进了院子，沿着楼梯拾级而上，一直来到莫离面前。莫离早就坐在一张小方桌后面，面向着外面的广场，面前一杯茶，对面一杯茶。张仲坚一直走到莫离身后，然后停下。

“请坐！”

莫离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就那么坐着发出邀请。

张仲坚没有言语，径直上前坐下。莫离再次举起茶杯示意，两人一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啊！”张仲坚叹息一声。

“师兄此来何事？”莫离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问道。

“只是想问问你的目的而已。”张仲坚低声道，“你要找的人已经入了鬼谷一脉，我必须负责。”

“想确定他的安全？”莫离笑了笑。张仲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莫离，脸上无喜无悲。

“放心吧，”莫离笑道，“如你所料，我为他而来，也可能不是为他而来。”

张仲坚蹙眉。他没有听懂莫离的话。

“只是有些事要求他帮忙而已，”莫离脸上保持着微笑，“他可能会支付一些代价，但我也会支付足够的补偿。”

“代价？”张仲坚双眉一竖，“我可得提醒你，他……”

“放心，他不会有任何损伤的。”莫离从容地喝完了杯里的茶，有欠身斟茶，“我追求的只是力量，不是杀戮。”

“但愿吧。”张仲坚盯着莫离看了半晌，端起面前的茶杯饮尽，起身，“最多十几日，老师就要来到这里了。你有什么事情，尽快处理吧。”

莫离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他垂下眼帘，看着抄在怀中的双手：“总会再遇见的，我没想过再次逃避。而且……”

他抬起头，盯着张仲坚的背影：“我也从不觉得，我需要有什么歉疚！”

张仲坚刚迈开步，又停住了。他在那里站了又一会，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两个，我哪个都劝不动。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没有再作停留，径直下楼，远去，没过片刻，便消失在人群里。莫离站起身来，站在阳台上，看着张仲坚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无声地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屋里。

屋里很干净，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子，靠墙一张简易的供桌，桌上立着两块牌位。莫离来到供桌前，怔怔地看了片刻，将手中杯里的茶从右至左倾洒在地上。

“请等着我吧。”他低声道，“我已经找到那人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相见了呢。”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喑哑。

“你找谁？”叶枫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人，手里的电磁抛射枪依旧紧紧地瞄准着。其实这人自出现以来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但是出现这么突兀，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放心吧，我真没有恶意，”那人连连摆手，“我找张仲坚，他在不在这里？”

“你找他做什么？”叶枫警惕地问道。

“看来是在这里了！”那人脸上瞬间露出了浓浓的喜色，也不在意叶枫的枪还瞄着他，身子猛地挺直，浓重的战意如肉眼可见般散逸而出，同时嘴里大喝：“张仲坚！我来了，快出来！”

“靠，还说没有恶意！”叶枫瞬间变色，手里的电磁枪立刻发射。

“咦？这东西有点意思！”那人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却没有躲闪，左手伸出捏了个虎爪，掌心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蓝色符箓。弹丸撞到符箓上，瞬间消失不见。那人没有停下，右手猛地向前挥出，掌心也出现一个小符箓，不过是黄色的。

爆发式的风声响起，林宇非瞬间出现在叶枫身旁，不由分说伸手就揽住了他。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两人在喷射的惯性下同时摔倒。与此同时，那人掌心的黄色符箓中飞出一物，竟然就是叶枫电磁枪射出的弹丸。那弹丸毫不停留，以和叶枫射出时相同的速度飞回，正好打在叶枫先前站着的位置，却意外地没什么威力，只是激起一些碎石就弹飞了。

“师哥你推我做什么？”叶枫没看到那人的反击，躺在地上就抱怨上了。林宇非却不敢怠慢，飞快地爬起来面对那人，双手已经开始蓄势。

“反应很快啊，你这小子有点意思！”那人却没有继续出手，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林宇非，“我说，张仲坚到底在不在？”

“师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林宇非答道。他倒是没有叶枫那么紧张，因为他已经有些看出来了，这人是来找张仲坚没错，不过从始至终没有显露出恶意，刚才那一个交手，其实也只是叶枫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样啊，在这里就好！”那人眼睛亮了起来，“我等等他就得。不过在那之前，你们两个小子要不要和我玩玩啊？”

“不要了吧？”叶枫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连连摆手道，“我不太喜欢打架，而且我也没什么水平，不参与，不参与！”

“没志气！”那人撇了撇嘴，转向林宇非，“小兄弟，要不咱们来过上两手？我看你刚才那个招数挺有意思的啊，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才想出来的，还没有练熟，没有名字。”林宇非脸色有些发红。

“没所谓了！”那人却不在意，又跃跃欲试地道，“你还有什么稀罕的招数吗？要不和我过几招玩玩吧？”

林宇非有心拒绝，心里却忽然一动。这人看起来没有恶意，水平看起来也不低，也许真能对自己有些指点？虽说张仲坚给予的指点从来不少，可是换个人换个角度，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想到这里，林宇非打定了注意，大着胆子施礼道：“既然如此，晚辈就失礼了，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文绉绉的恁多话，都是张仲坚教你的吗？”那人却有些不耐烦，随随便便地摆了个架势，“你出手吧！”

林宇非不再多话，身体微微前倾，脚底炁流喷射，身子滑行着向那人冲上，同时双手连挥，数道风刃出手。通过这几天的练习，他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一些整理，也不再是随意地风刃乱劈。刚刚这一下，向前突进的同时计算了双方的距离，风刃出手时，已经将对手纳入了有效范围。

“咦？你这个风刃有些生硬啊？”面对林宇非的风刃，那人居然完全不动，嘴里念叨的同时，身前亮起一个一人高的光纹符箓，将所有的风刃都挡了下来。

林宇非不敢怠慢，再来一个喷射，立刻变向，围着那人转圈，风刃的施放也更加谨慎。这个符箓是蓝色的，虽然没看到刚才的黄色符箓，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风刃也被反射回来。

“小家伙，你这个风刃不行啊！所谓道法自然，上乘的道法出手都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你这个是不是太刻意了！张仲坚没有教过你吗？”那人大声叫嚷着，却没向林宇非攻过来，只是双手挥舞几下，身体周围又立起了五道蓝色符箓，随意地抵挡着林宇非的风刃，看不出半点吃力。

“有意无意之间？”林宇非一愣。回想着张仲坚这些天来的教导，好像确实听到过“道法自然”这个词，可他从来都没注意过，只是想着自己更集中一点，也许就能提高术法的威力，却没有向这方面来想。

试试吗？

林宇非暂停了施放风刃，只是围着那人不停地转圈，心里默念了几遍“有意无意”，却不知怎么样才能做到。反倒是这样三心二意，反而弄得自己顾此失彼，一个不慎，脚下被一块突出的山石绊住，猛地失去了平衡。

摔倒的那一刻，林宇非心里忽然一动，脑海里不由得就想到了“有意无意”这四个字，狠了狠心，干脆没有用手去撑地，而是顺着摔倒的势头，右手向那人挥出。

风刃是挥出了，林宇非心里却一片失望。这一下挥出的风刃几乎是透明的，只能从周围空气的扭曲看出来，这么浅的颜色，只怕瞬间就溃散了吧？

然而那人看来却不这么想。林宇非出手的一瞬，他的脸色居然变了变，猛地一个侧身，想旁边跨出了一小步。被他让出的前后相对的两道符箓骤然立着从中间断裂然后溃散，再然后，那个方向的一棵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树干一阵摇动。

林宇非又惊又喜，完全没想过这样居然就成了。当下顾不得肩膀摔得生疼，立刻站起。

“这一下不错啊小子！”那人鼓掌大笑，“加油，你还有得练呢！”

林宇非却没有继续，而是停下动作，向那人深施一礼：“多谢前辈点拨。”

“诶你别停下啊！”那人却一脸意兴阑珊，“顺着那势头再来一下多好？我刚才不小心闪掉了，还想抗一下看看呢！”

林宇非神色一僵，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人却已经催促起来：“快快，再来几次，你这个风刃挺有看头的，再让我见识见识呗！”

“是！”林宇非只好应了一声，努力回想着之前那次的感觉，半晌后，他看似很随意地一挥手。

风刃没有出现。

林宇非一脸尴尬，心知刚才自己这下还是没有用对方法。

“是有意无意之间，可不是随意啊！”那人失望地说了一句，转头又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只要记住之前那次的感觉，慢慢来就行了！还有什么招数吗？亮出来让我看看，也许还能让你更加精进呢！”

看着他那张殷切期盼的脸，林宇非终于是没忍住，不由自主地答道：“还有个招数，威力要大一些，不过方法可能也有问题……”

“没事，先使出来看看，兴许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呢！”

“就是，师哥你就施展一次，让这位前辈给你看看呗！”叶枫在旁边呆呆地看了半天，终于也凑上前来撺掇林宇非，“威力更强是好事啊！”

“好。”林宇非答应一声，微微作势，然后嘴里轻喝一声：“大风刀！”

他没有按照他原来的法门施展，而是尝试着回想刚才那一式风刃的状态，然后向前一个弓箭步，双手由下而上，以一个不轻不重的势头挥出。

“成了！”手挥出的一瞬间，林宇非心中便是一喜。这一式的效果还没有显现，但他心里莫名地就有了那个感觉。

两道淡青色的大型风刃卷起，带着两道尘烟就向那人卷去。虽然没有之前那种青白色的凝实感，但带起的声势却丝毫不弱。

“这个妙啊！”那人大声赞叹一声，手下丝毫不慢，双手飞快地捏了几个法诀，大喝一声：“玄武！”

随着话音落下，那人身前陡然浮现一枚一人高的光符，边缘呈圆型，中间突出向外，像是一个龟壳。大风刀劈在上面，激起剧烈的气流向四周狂吹，却没能击破。那人后退了一步，然后双手前撑，大喝一声：“破！”

龟形光符上有一层光芒闪现，仿佛被揭起了一层。大风刀被这层光芒推开，然后猛然爆散。

“大风刀？这个可以啊！”那人穿过尚未停息的气流，大步来到林宇非面前，用力地拍了拍林宇非的肩膀，“不过威力还有待加强啊，你刚才的施法，还是有些不对。张仲坚这老家伙，教导别人还是不够给力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个徒弟都不敢收的家伙！”

林宇非没有回答，因为他早就看到了张仲坚从远处赶来，站在那人背后。

那人没有答话，脸上却露出狂喜的神色，想也不想地转身挥手。同时一道金光在他手里闪现，直接向张仲坚当头劈下！

张仲坚看上去却毫不意外，微微后挫半步，右手平挥，天王刀瞬间出现在手中，然后左手托上刀背，向上一架。

铛！

撞击的声音响起，林宇非和叶枫同时捂住了耳朵。

“我去！如意金箍棒啊！”叶枫捂着耳朵大叫一声。

那人手里是一根铁棒，中间乌黑，两端各有半尺为黄金箍头，正符合西游记里金箍棒的形象。此时被那人握在手里，和手持天王刀的张仲坚打得眼花缭乱，不时有叮当巨响传出。片刻后，随着又一声响亮的交击声，那人向后跃出，稳稳地落在地上，将棒子拄在一边。张仲坚则后退两步，天王刀斜拖在地，看着那人，无奈地摇摇头道：“葛同山！你个疯子，回回都是见面就打啊！”

“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三声，“几十年没有见了，当然得先打一架才痛快嘛！我命定的对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