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除妖
第35章 除妖
“差不多成了。”
叶枫布置下了最后一颗种子，返回到了张仲坚身边。
“辛苦了。”张仲坚看着前方那些成群结队地向前拥挤，却对身后不过二十多米远处的他们视而不见的妖兽，笑着说道。
他们跟在妖兽的背后，从数里之外一直跟到了山谷的谷口，这些妖兽始终不曾回头。这更让他确信，这些妖兽是被人设定了固定目标的。可是已经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头顶上雷云聚集到了一处如同实体一般，其间不时有电光涌动，云还的大雷术——九天雷暴的蓄势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可那个操控兽潮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张仲坚以微不可查的声音低语到。
叶枫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此时正在全力地催生剩下的这一半树牢，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铁树都已经生长到了五六米的高度，树干也已经有了两尺粗细，并且仍在急速生长。
张仲坚站在后方，天王刀握在手中，全神戒备。他们现在已经无限接近成功，但也是对方最有可能突袭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他猜想中的那个人，他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不过就算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心里也有些欣慰。不为别的，就为刚入门这两个师弟，还有那个修行百年的结丹境师妹。
鬼谷一脉的传承，从时间上来说很长，可是从谱系上来说，其实是最短的。
当年创派祖师玄微真人在创派时候，曾定下一个古怪的规矩——所有弟子一旦出师，便要和鬼谷一脉断了联系。他们可以广收门徒，传下道统，但都不能借助鬼谷的名义。
祖师真人当初到底是什么意图不得而知，但这样做最直接的后果便是，玄微真人桃李满天下，他的鬼谷一脉，最终接过道统传承的，却只有云还这一个最小的弟子。也就是说，从玄微真人创派到现在，鬼谷一脉，居然只传了三代。
然云还虽得玄微真人真传，自身天赋却实在一般。两百年时间方才突破结丹境，修行两千年，却也不过从结丹初境到了结丹末境。不光如此，近两千年的时间里，云还仅收了张仲坚这一个弟子，四百年前倒是收了个莫离，天赋也着实不错，可惜终究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莫离离开的时候，云还是暴怒的。可作为相处千余年的唯一弟子，他能看得出云还的失望。这收徒这种事，也得讲究缘法。天下修者成千上万，随便收些人入门倒是容易，可那有什么用？
如今突然收获这么三个天赋出众的弟子，云还的喜悦他是看在心里的。尤其是这几天，林宇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办法，短短三五天便突飞猛进；叶枫虽然修行不足，却也用行动表明了他不是一个庸才。
鬼谷一脉，真的要发扬广大了吧？张仲坚欣慰地想。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声音是从树牢的内部传来的。张仲坚微微抬头，立刻就看清了声音的来源。看清楚之后，他心里忽然一惊。
难道是在那边？
“师弟，使用你那个预设的能力，用最快地速度合拢树牢！”张仲坚忽然道。
“我去，这样很累的啊！”叶枫嘴上叫嚷了一声，手下却不敢怠慢。那声闷响他也听见了，而且看清了方向——正是树牢的另一端。
青绿色的光芒从叶枫抚地的双手出涌出，飞快地扩张而去。与此同时，树牢生长速度陡然增加了数倍，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从十几米高到三十几米高，从数尺粗细到丈许粗细，居然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完成。
叶枫的付出也是巨大的。预设的能力放出后，他立刻就瘫倒在地，一个指头也动不了了。与对战玄如的时候不同，这次他是用了全力的。
张仲坚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没等树牢完全成型，已经将叶枫扶起来搭在肩上，用最快地速度绕过树牢，向山谷内部奔去。因为带了叶枫，他也没法使用雷甲，只能用上全力飞奔了。
风卷的变化是林宇非完全没有料到的。
落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林宇非已经放弃了希望，准备想其他办法了。只是因为他尚且不懂行炁，所以也感受不到那个龙卷之后的变化。但与他近在咫尺，修为比他还高的葛同山却感受到了。
风卷被召出来的时候，是带着自旋的，这种自旋本身便能够加快吸收空气中灵炁的速度。所以当这个风卷尚未落地的时候，葛同山就已经判断出，这个东西必然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尤其是在这个布满妖兽的地方。因为它能吸收到的不光是空气中的灵炁，围绕在它周围的妖兽，那可也是一个个巨大的炁源啊！
只是唯一一点葛同山没有预料到的，就是风卷爆发的速度。风卷落地的一瞬间，它周围的几头妖兽，居然被瞬间抽取了大量的灵炁，甚至影响到了行动。获得大量灵炁补充的风卷，吸收速度也陡然加快，壮大得也更快。
吸收速度完全以指数级别连续增长的风卷，甚至没有表现出成长的过程，从落地时的不到几尺高度到变成高近三十米，直径十几米的巨型龙卷，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以至于连续暴涨的激波声听起来像是一声。
成片成片的妖兽被这巨型龙卷卷到了空中，以风卷为中心漫天飞舞。由于树牢范围内的空气被快速抽干，堆在边缘处的妖兽们也很快被卷走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后，整个树牢范围内的地上变得干干净净，唯一剩下的，就是当中那个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的，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型风卷，以及被包裹在风卷内疯狂旋转，完全失去自主能力的妖兽们。
林宇非看得呆住了。从失望到狂喜的过度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别发呆了。”葛同山反倒先平静下来，拍拍林宇非的肩膀：“你得想办法收束一下这东西。否则一会龙卷爆散的时候，这些妖兽会有很多落到树牢外面的。”
林宇非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
确实如葛同山所说，这个巨型龙卷此时直径将近百米，高度也早已超过树牢的高度两倍有余。这样下去的话，别说爆散了，就算能够自然消失，这被裹挟起来的数千妖兽也不见得都能落入树牢之内。
“我试试。”林宇非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要试图强行中止，那样的消耗必然会很大。”葛同山道，“要懂得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林宇非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想起来自己想要控制风弹的时候，仓促之间确实是想要一次建功，现在想来是急躁了点。
不是强行控制，要顺着它的方向慢慢来。
心里这样想着，林宇非抬头看去，却发现似乎有些难。
爆发的龙卷从妖兽们身上吸收了大量的灵炁，体型正在还在缓缓壮大，此时顶端部分已经开始扩散，逐渐超出了树牢的范围。
“不要慌，慢慢来。”葛同山道，“它还没有溃散，你还有收束的机会！”
林宇非点点头，努力平复着心情，然后将双手伸出，掌心向着巨型龙卷的方向，开始缓缓地集中精神。
张仲坚曾经告诉过他，创造能力的使用不需要动手，不过在紧张的情绪下，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虽然确实起不到什么效果，却能让他冷静下来。
构建……
葛同山刚刚说的“收束”两个字给了他一些灵感。他没有直接去控制龙卷，而是想象在龙卷的上半部分形成一个风膜，然后缓缓向中心收束，依附在龙卷上。
依附的瞬间，林宇非立刻感到了一阵眩晕，这是精神感受到负担的表现。但是这样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么大的龙卷前所未有，有负担是正常的，这么小的负担，其实已经相当理想了。
附着之后，林宇非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风膜上端顺着龙卷一起旋转，同时缓缓地向中央缩小。这个缩小的速度很慢，林宇非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精神上的变化，控制着收束的强度。
他实在是不敢太快，眩晕感稍有加剧，他便会立刻放松一些，一步一步，耐心地操作着。
效果终于出现了，龙卷的顶端开始慢慢地缩小，逐渐退回了树牢之内。葛同山紧张地看着，却不敢打扰林宇非。
此时的林宇非脸色通红，神情紧张，双手伸出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风卷的顶端。他已经完全无暇关心其他，只是紧张地收束着龙卷，连时间的流逝都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只手落在肩膀上，有个声音在耳边道：“可以了，放开操控吧，让它自然溃散就好。”
是张仲坚的声音。
林宇非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忽然就松开了，浑身的汗水仿佛开闸了一般涌出。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忽然放松，林宇非知觉得浑身发软，再也控制不住漂浮的姿态，就要向下坠落。好在一边的葛同山始终注意着他的状态，第一时间将他扶到了鹰兽背上。
“你这家伙，真是完全放开了吧？”张仲坚忍不住瞪了葛同山一眼，“这是修炼的地方吗？”
“我注意着呢，”葛同山一边扶着林宇非坐下一边道，“而且你没有发现吗？这小子在紧张状态下，学习的效果相当好呢。”
“算你有理。”张仲坚懒得反驳。此时那个大龙卷终于开始溃散，所有的妖兽开始噼里啪啦地向下直线坠落，位置全部在树牢的范围之内。
“这老家伙还没好吗？”葛同山看着树牢里乱糟糟的场景，“现在这些妖兽乱成一团，正是剿灭的好时机啊！”
“差不多了吧？”张仲坚看看天空的雷云，又回头看看蓄势中的云还和早已赶回，在一边护法的玄如。
“喀啦！”
一道电光紧跟着张仲坚的话音落下，劈在了场中的一头妖兽身上，当场将那妖兽劈成了一团火光，火光转眼散去，那妖兽已经化作飞灰。
“成了！”张仲坚一边说一边背着叶枫向下落去，“准备封印吧！”
葛同山根本没有听这句话，雷电落下的瞬间，他已经用鹰兽驮着林宇非一起落到了树牢外的地面。扶着林宇非在地上做好后，他将一边早已布置好的丹炉放到鹰兽背上，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一直上升到了树牢网上数十米的高度才停下来，双手捏了个法诀，低喝一声：“起！”
外侧不知裹着多少层灵符的丹炉腾空而起，炉口向下斜指，对着的方向正是树牢的中心。与此同时云还也张开双手，整个人缓缓上升，最后停到了树牢边缘上方约丈许的位置，然后单手向下一指。
“九天雷暴，降世除魔。落！”
这一刻，林宇非见识到的，仿佛是一场天灾。
他站在树牢外侧的地面，看不到树牢内的情形，但是并不影响他见识到云还这个术的可怕。雷云的高度在地面以上两三百米高，所以即使在地上也能看到。而且由于从下往上看的原因，视觉上更加能感受到压迫感。
“这就是老师的雷术吗……”林宇非喃喃地说。
雷云占据了视线里的所有天空，雷电却是收束在一处的。这样一来，树牢范围内雷电的密度大到离谱，几乎每平方米就有一道雷电，仿佛把整片天地间的雷电都聚集到了这一处。密集的雷声仿佛连成了悠长的一声，如同上古巨兽的怒号。在这样的声音下，树牢内妖兽们的怒吼和惨叫仿佛从天边传来，只能隐约的听到。
此时地面上只有他和叶枫两个，叶枫刚刚施展过预设的生长，整个人处于半脱力状态，在这样的巨响中只能死死地捂着耳朵。至于林宇非，可能是因为修为较高的原因，雷声虽响，却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密集的雷电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却依旧未停。林宇非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毕竟他刚才的消耗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大，事后的脱力更多是因为紧张，所以这会已经恢复过来。他来到叶枫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然后向上指了指——这会就算说话，双方也都听不见。
叶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捂着耳朵点点头。林宇非也不再啰嗦，流云风甲发动，再次缓缓地向树牢的树冠上飞去。叶枫还是头回看到林宇非的飞行之术，只看得目瞪口呆，捂着耳朵的手都有些放松了。
这次林宇非很快就来到树顶。云还和葛同山都在施术，他不敢去打扰，于是来到在一边护法的张仲坚身边。张仲坚看他上来，向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林宇非知道这会说话也听不见，所以也只是点点头，行了个礼。
“没事了？”
张仲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清晰可闻。林宇非吃了一惊，扭头看向张仲坚。张仲坚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声音跟着又传到他耳朵里：“这是传音之术，需要将炁高度集中，你现在的状态，掌握稍有难度。你现在状况如何？没问题的话就点头。”
需要掌握的东西好多啊，林宇非默默地想着，同时想张仲坚点点头。
张仲坚也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嘉许，却没再说话。林宇非也不再多言，目光在玄如身上扫了一眼，看向树牢之内。
太强了。
这是林宇非的第一感觉。云还的雷术不光是数量大到离谱，威力也让人惊骇。虽说比张仲坚的神雷尚有些差距，可是每次击中一头妖兽，都会带起一个白炽色的火球，几秒后火球熄灭，原地就只剩了灰烬。
这样威力的漫天雷霆之下，之前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妖兽，此时阵型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在云还有意地驱赶之下，到了一片更小的范围。同时雷霆的覆盖面积也变得小了许多，显然这样的术对云还来说也消耗不小。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葛同山也早已开始了封印。此时丹炉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同时在树牢内地面成片的灰白色灰烬中，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浅蓝色光线冒出，缓缓地向上空飞去，最后聚拢的地方，正是丹炉的炉口位置。
这些丝状的光线极其微小，刚出现是隐隐约约，不仔细看的话很可能会忽略。但是集中到丹炉口附近的时候，大量的光线聚拢在一起，看起来就很清晰了。明明是在向丹炉内收束，看起来却仿佛是从丹炉内伸出一只没有皮肤只有肌肉经络的，张开手指的蓝色手臂。
随着漫长的雷声结束，雷云缓缓散去，树牢之内的景象也清晰起来。
叶枫最后封口之后，整个树牢的范围大约是一个直径有两百多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地面整个覆盖了一层灰白色，显然是妖兽的尸灰，可能还有树牢内原有植物的灰烬，厚度不详。但从边缘处一些凸出地面的树根被覆盖的情况来看的话，这层尸灰的厚度起码有一尺以上。
云还施术结束，转身也来到了张仲坚这边。此时还在忙碌的，就只剩下另一边忙碌的葛同山。丹炉口处那个形如手臂的图案又持续了几分钟，才开始慢慢变淡，直到全部消失。
蓝色光线完全消失的一瞬，葛同山手上法诀一变，丹炉口一阵白光闪烁，之后变封上了一层蓝色的，类似白瓷一般的东西，然后丹炉外侧的灵符一齐闪烁，同时向内压缩。几秒钟后，丹炉炉身上所有的光芒全部敛去，变成了一个只有小酒坛大小的罐子。葛同山将其拿在手里掂着飘过来，扔给了张仲坚。
“你们留着吧，这东西对我无用。”
“我来处理。”张仲坚点点头，将那个小罐子提在手里。
“都干得不错。”云还点点头，“都下去吧。”
所有人齐声答应。林宇非犹豫了一下，回头向云山县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张仲坚察觉了他的异样。
“这些妖兽……是不是从县城那边过来的？”林宇非犹豫着问道，从刚才起他心里一直有这个担忧，只是他学会浮空飞行的时候兽潮基本已经集中到了一处，所以也无从判断，“我刚才没注意，师兄你们去过后面，有注意吗？”
“应该是在城外聚集的。”张仲坚答道。
林宇非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葛同山却忽然说道：“说起来刚才动静这么大，城里的普通人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居然没有引起骚动吗？”
“有人布置了幻界，遮挡了这边的景象。”玄如忽然道，“这个应该是不完全的，但是平时应该是用来攻击用的，上面灵气很杂，但是不乱。”
云还霍然回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张仲坚：“他是不是来了？”
张仲坚嘴角现出一丝苦意，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答道：“是。”
旁观的林宇非被吓了一跳。云还到来这几天，虽然不想张仲坚那么平易近人，但也不是太难相处。可是此时云还眼里光芒闪烁，分明带着深深的怒意。
“他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里？”云还依旧死死等着张仲坚。
“应该来了很长时间了，可能比我们都早。”张仲坚低声道，“至于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前些天和很多对玄清师弟动念的人在这周围呆着，现在那些人多数都已经离去，他也不知去向。”
“哼！”云还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次的兽潮，怕也是这小子搞出来的吧！”
“十有八九。”张仲坚道，“不过若是他的话，应该是有所谋划。最后搞到这样虎头蛇尾，要么是知难而退，要么是目的已经实现，可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无从知道。”
“他最好别给我再闯什么祸！”云还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转身率先向树牢外的地面落去。其他人也不再说话，跟在了后面。
林宇非跟在了最后，忍不住又向树牢内的地面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当中的一个隆起的尸灰堆，正是最后一群妖兽被灭的地方。目光移开的一瞬，林宇非忽然一愣。
那个尸灰堆的位置，好像有一处稍稍向下塌陷了一些。
林宇非心里一惊，目光赶紧扫回去，凝视了片刻。
没有动静。
“眼花了吗？”林宇非疑惑地摇摇头，转身跟上。
“啊……啊……”
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婴儿的哭声被什么人捂住一样。
林宇非霍然回头，由于动作太快，几乎就扭到了脖子。
声音又消失了。但是这一次，惯于怀疑自己的林宇非也没有怀疑。因为在下一刻，张仲坚、葛同山、玄如，甚至已经落下一半的云还，都在一瞬间回到了林宇非的身边，几双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林宇非在区区两三秒之前目光扫过的地方，那个隆起的尸灰堆。
林宇非的紧张感再次升级。能让几个经验丰富之极的前辈同时这么紧张的，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东西吧？
“不会吧……”葛同山喃喃自语着。在他手中，灵阳棒已经被紧紧地握在手中，棒尖的指向，隐约正是那块隆起的尸灰。
仿佛在回应他一般，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再次出现，却不是先前那样低微的两声，而是连续不断，并在区区两秒后陡然拔高，化作凄厉地长嚎，声音尖厉，刺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几个老人都是脸色陡变。云还陡然后退一截，再次开始阖目蓄势；张仲坚的天王刀入手，雷甲上身，直接开启了百战雷霆刀；玄如也直接祭出了天火离神剑，神色肃然。
“林师弟，你先退后！”几人都没有主动进攻，但是防御的姿态已经做到了极致。匆忙之间，张仲坚没忘了呆立一边的林宇非，第一时间出声提醒：“这样的东西不是你能应付的！”
张仲坚话音未落，林宇非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们注意的那个位置陡然炸开，暴烈的狂风卷起，将所有的尸灰都卷到了半空，直向众人扑面而来。
在这纷纷扬扬的尸灰中，一个火红和冰蓝相间的巨大身影陡然从地面之下突出，向着各个方向发出了尖厉的狂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