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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选他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刀,即便对方出手的时机很是突然,速度也是极快,然而此时的聂尺却偏偏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在此景之下,哪里还有时间给他去琢磨。再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懂得什么。

聂尺几乎是本能的做出反应,将手中的匕首向上挥去。并且毫不犹豫的将脑袋急忙偏向一边。只是随着他手中的匕首上划,对方也是果断的撤手,仿佛一切都在对方料想之中一样,就根本没有打算以伤换伤。结果他的这一躲,正好让出空位,留个后面赶到的女孩。只见女孩虽面色略有不忍,却又似咬了咬牙,不管不顾直接连人带匕首,就向着聂尺的胸口扑了过来。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聂尺也算激发了自己的潜能。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然一把准确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此时匕首的锋刃已经几乎贴上聂尺的腹部。虽然匕首的材质一般,但那股微凉的寒意,还是立刻就遍布全身。

就在聂尺与女孩僵持不下,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刻。聂尺突然感觉手中女孩的小手一软,紧接着一口鲜血就从对方的口中喷了出来。由于距离太近,这一口血全部喷在了聂尺的胸膛之上。错愕的两人四目同时向下望去,匕首锋刃的寒光,正从女孩穿胸而过。与此同时,女孩小腹之中,也插着另一把同样的匕首。这把正是在她身前,双胞胎哥哥手中的那一把。所以背后的那一把显然是弟弟的了。原来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身后传来的狞笑声,她虽不甘那又如何,算计他人结果却丢了自己的性命。

“还真是个蠢货,这么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们。”双胞胎弟弟拔出手中的匕首,看都不在看一眼已经软倒下去的女孩。匕首拔出的那一刻,直接再次反手捅向聂尺。

此时的聂尺还有些失神,抓着女孩的手,一时间竟然忘了放开,身体正好被突然失去生命的女孩,带的有些趔趄。再次面对突然的一刀,本能的撒开女孩的手,身体向后跌坐下去。只是这一下虽然勉强躲过了上面一刀的初一,却躲不过下面另一人的那个十五。双胞胎哥哥的匕首还是将他的大腿划破,鲜血瞬时染红了一片裤子。原来所以的一切,都在对方计划之中,甚至包括他的错愕。

只是双胞胎弟弟本应紧随而至的致命一击,却突然没了下文。双胞胎哥哥略微不解的向后望去,发现此时的弟弟已经被壮硕男孩一把抓住肩膀,一个用力摔飞了出去。

壮硕男孩也绝非好心赶着去救聂尺。如果他愿意,甚至那名女孩都不用死。他早就看出这俩兄弟没安好心,他本打算等着兄弟二人解决聂尺之后再突然发难。虽然以一敌二,但自己占了先机,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也不能说没有胜算。只是当他看到弟弟刺杀女孩的那一下,后背寒意立起,再也不敢犹豫分毫,因为双胞胎弟弟那只握着匕首的手,正泛着微微的青光,这是气。

该死的他竟然已经掌握运气的法决。事实也确实如此,为求保证一击毙命,双胞胎弟弟也不在隐藏底牌,刺杀女孩的那一下直接用上了气。匕首穿过的同时,女孩后背处同时凹了进去,整个右胸部的器官,全部被震碎。这也就是一击之后,女孩连声声响,都不曾发出,就咽气的原因。

对于突然知晓对手掌握气的这个情报,壮硕男孩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好在及时调整策略,要不到时自己以一敌二,怕也是凶多吉少。于是他也顾不上其他了,冲着聂尺大喊一声:“缠住他”。就一头向着他摔飞出去的双胞胎弟弟冲撞了过去。对方刚刚站起身来,壮硕男孩已经到了面前,双胞胎弟弟急忙抬手抵挡。只是这一下如同被蛮牛撞在身上,毫无意外的让他再次飞了出去。坚硬的肘部加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他匆忙抬起抵挡的左臂直接骨折,无力的耷拉下来。即便这样他却依然一声都没有哼出来,只是盯着壮硕男孩的眼角多了一层狠厉。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聂尺,也忘了腿上的疼痛,直接向着双胞胎哥哥扑去,手中的匕首也不管不顾的胡乱捅去。只是起到的作用基本为零,还没有给对方有效的伤害,就又被一脚踢了出去。双胞胎哥哥看到弟弟受到如此重伤,也放弃纠缠聂尺,选择直接向着弟弟跑去。只是此时的聂尺再受到那一脚之后,反而有了些许冷静。急忙爬了起来,挡在两兄弟之间,尽力的紧握住手中的匕首,不停的干扰对方。一时到也迫使对方彼此无法靠近。这样一来胜负手又回到弟弟跟壮硕男孩那边的较量上了。

毕竟在场的都是小孩子,能有什么招式。壮硕男孩贴近双胞胎弟弟,就是胡乱的拳打脚踢。背靠铁网的弟弟,由于左臂已经废了,只能勉强的用右手护住脑袋蜷缩着身体。只是这样持续下去,终究有抵挡不住的那一刻。同样的受困于聂尺手中的匕首,双胞胎哥哥也被挡下脚步。看着被逼迫于角落的弟弟,急忙后退几步捡起地上的匕首又再次冲了过去。他知道一旦弟弟失去战力,那么他也绝对抵抗不住那个壮硕男孩与聂尺两人的联手,最好能先解决弟弟的困局。只是面前的这个家伙实在是碍事的很。

于是他只能架起自己的左臂,拼着被聂尺匕首划伤,也要硬生生挤进聂尺跟壮硕男孩之间。聂尺的匕首最先划在双胞胎哥哥的手臂之上,在对方不管不顾的前冲的作用下,伤口直接从手臂划到了肩后。只是即便如此聂尺还是没能挡下对方。由于左腿的伤口拖累,被对方硬生生挤了过去。就这一连带的功夫,双胞胎哥哥已经距离壮硕少年不足五步。

聂尺急忙追赶上去,手中的匕首捅向对方的后腰必救之处。哪知道对方完全放弃了抵抗,硬是先一步将手中的匕首捅在了壮硕少年的身上,匕首入肉,壮硕少年不由得一个停顿。就是这一下的时机,双胞胎弟弟手中青光一亮,整个手掌直生生的插入壮硕少年的喉咙之中。壮硕少年嘴中立刻涌出一股混合碎骨的鲜血。只是他也确实算个狠人,正在挥动的右手下落之势不减,重重的砸在对方的面门之上,将双胞胎弟弟的头颅直接打的一个后仰。壮硕少年这一拳落下之后身子一软跌靠在对方身上,连带着后腰中刀失去力气的双胞胎哥哥一同倒地,由于聂尺追赶补刀的这一下用力过猛,也被惯性跟着跪了下来。四人一瞬间就跪躺在一起。

四人之中唯一没受到攻击的聂尺,急忙从跪地状态下拔出匕首。向着头颅还有些发蒙的双胞胎弟弟扑刺而去。匕首锋刃的寒光已经在他脸上倒映出光影。只是还是慢了一步,他那只泛着青光的右手已经从壮硕少年的喉咙中拔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匕首。一声脆响,匕首的刀身整个碎裂开来,而他的手掌竟然完好如初,甚至连丁点划破的痕迹都没有。缓过神的他刚刚翘起得意的嘴角,立刻就变了脸色。双胞胎弟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这时正横插着另一边匕首。而聂尺正用尽力气,将手中的匕首下划。这一把匕首锋利异常,伤口直接从前胸划到腹部,巨大的撕裂伤口触目惊心,将双胞胎弟弟麻布衣服整个划开,随着跌落的一角麻布之外还有半个黄铜托盘。

时间稍微倒退到他们还在结界之中,饮食完毕的弟弟环顾周遭,并且将桌上每个餐盘都仔细打量一遍。耐心的选择了其中大小合适的一个藏于怀中,一个简单的护心镜足够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只是他遇到的是另一个更细心的人。

聂尺将匕首从箱子拿出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仅仅用来呈装一把匕首,显得过于大的箱子。反复打量之下,终于有了发现,厚度不对。于是聂尺用手中的匕首开始挖箱子的内层。果然在掏穿夹板之后,箱子底下呈放着的是,另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单单从外观的卖相来说,就比先前的那一把,强上不止一点半点。聂尺将匕首从箱子中拿出,拿在手中向着桌角微微用力劈下,拳头厚的桌角应声落地,切面光滑如镜。聂尺又拿起桌上最厚的一个黄铜餐盘,一刀下去,依然如此。看来这才是这个箱子真正呈放的东西啊!

聂尺极力的忍住用手中两把匕首对砍的冲动,小心的将锋利的匕首藏于靴子之中。用手掂量着那把粗糙的匕首,无论何时在自然的生存法则之下,伪装从来都一项好用的技能。

回到擂台之上,巨大的撕裂伤口,让双胞胎弟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只是他右手之上的青光还不曾散去,一掌向着聂尺的头顶拍来。这一下对于已经有些脱力的聂尺来说,已经避无可避。空气都变的凝固,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起来。此时场外的赌客也都盯着这只手掌,只是当手掌与聂尺头顶接触的那一刻,青光消散。能贯穿铁石的手掌轻抚聂尺的头顶,在他面前滑落。这一切的结果,不知是不是运气。

现场此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已经脱力的聂尺就这么跪着,看着眼前还睁着眼睛的双胞胎弟弟。直到身体被入场的黑衣人扶起,在宣布聂尺获得了胜利之后,才缓过神来。看台区的黑袍人陆续安静的离开,没有一声得意与咒骂。这些人都懂这里的规矩,同时也认可了最后的结果。终究是双胞胎弟弟那一下,没有砸碎聂尺的脑袋,胜利属于这个神奇的小子。

搀扶聂尺的黑衣人及时的插话:“各位别忘了三个月后还有一场入门的生死局啊!”。虽然无人响应,但是黑衣人依然无所谓的搀扶着聂尺,目送着所有的观众离场而去。他知道下一场的观众还是会爆满的。直到场中再无外人之后,他依然没有撤手的意思,而是直接搀扶着聂尺走出铁笼,向着洞口走去。对于聂尺能够存活到最后这个结果,他也很是意外的。因为确实条件并不占优的聂尺毫无优势可言。而在开始之后。他也知道了全场的观众之中,果然没有一人押住在聂尺身上。这一场聂尺的突然获胜,给阎王殿所赚颇丰,所以他对聂尺也有了些兴致。最主要的还是最后时刻,聂尺掏出靴子那把匕首,给他所带来的意外。

作为酆都有名的项目兽王之战,已经不知道举办多少场了。也不是没人发现箱子的异常。只是这个箱子经过特殊处理之后,根本无法正常打开夹层,唯一的方法就是暴力拆破。一群懵懂少年在这未知环境之中,更是关乎自己的生死,那个有魄力敢这么干的!所以箱底的匕首还从没有出现过。是什么能让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在这么一个特殊的环境下,敢于果断的去拆那个箱子,他很好奇。更好奇的是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能把这么一把锋利的匕首,隐藏到最后一击的心思。

“恭喜你暂时活了下来,只是这还没有结束,三个月后你将独自面临的生死考验。那才是决定你小子是飞黄腾达,还是人死鸟朝天的真正考验。所以在这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挑选一名师父。嘿嘿!小子,我的本事还不错哟!”黑衣人拉拢的意思,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我选他”。一路之上始终默不作声的聂尺,突然伸出手指,指向此时依然坐在洞口凳子上的那个唯一没有带面具的黑袍人。

黑衣人错愕的瞅了瞅两人,目光还是在黑袍人身上停下。貌似被对方身份压制的,不自觉的将声音压低说道:“他不再此列,何况他也不会同意的。”

这时坐在角落里,依然吞云吐雾的黑袍人,仿佛听到他的话一样,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

“我同意了!”

这一声回答,比聂尺擅自做出决定,更令黑衣人惊讶。嘴巴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您?”

黑袍人没有重复回答他,只是懒得再搭理他一样,挥了挥手。黑衣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只好恭敬的鞠了一躬。再也没看聂尺一眼,径直的走入了山洞之中。

黑衣人不声不响的突然离场,对于正常人来说,遇到此种情况。一定会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大概率的就会这样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地。而此时的聂尺却无所畏惧的向黑袍人走了过去,也没有打招呼,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黑袍人凳子旁的地上。刚刚的生死搏杀,确实让他耗尽心神,这会靠着椅子之上,竟然已经打起瞌睡。

黑袍人掐灭手中的烟卷,看了一眼打瞌睡的聂尺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聂尺眼皮都没有睁开,就这么随口回答道:“因为你看着就很像个高手啊!”不客气的语气,完全都没考虑对方是否会翻脸,捏死他这只小蚂蚁。

“你又没见过我出手,如何知道我很强。这阎王殿不能说高手如云吧,怎么也能拎出三五个响当当的人物。”

“感觉喽,能看的住场子的,咋也不能啥也不是吧!反正我已经选了你,你也已经答应了,就只能这样喽!对了师父您叫什么名字,名头大不大,在外面提您的名头,好使不好使?”

“我叫聂盖,至于名头大不大,怎么说呢?就打比方你只是与人发生争吵,可能提了我的名字之后,对方会直接提刀砍你而已,这么算有点名头吧。”

“啧啧!那可真是一个好名字!我嘛!就没有名字,阿婆生前就叫我阿大喽。因为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就是阿二阿三喽!对了师父我可以接弟弟妹妹过来吗?阿婆走后,可没人照顾他们了!”

“那肯定是不能!你是忘了阎王殿是干什么的了吗?你加入就等于是个死人了!放心为了让你这个死人还能有点作用,你的弟弟妹妹会有人照看他们的。至于你的名字,还真不是阿大阿二的,记住你叫荆天明!只是这个名字你暂时只能记在心里?”

当听到荆天明三个字时,瞌睡的聂尺立刻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体看向身旁的黑袍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养我的阿婆都不知道?你认识我的父母对不对,他们在哪?”

“你父亲叫荆卿,朋友不多,而我恰巧算是其中一个。你父亲怎么说呢?他干了件大事,去刺杀梁王。只是没有成功,所以当然也就被梁王杀了。至于你的母亲,她选择陪你父亲一同赴死了。当然也包括你不多的族人。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暂时把荆天明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的原因。一旦别人知道你是荆卿的后人,即便在这肮脏下水道般的酆都,也没人能保住你的性命。”

“我明白,这里没有什么荆天明,只有一只活在下水道里的小老鼠,总有一天我会洗刷掉这份耻辱。现在就借师父您的姓,从今天起我就叫做聂耻。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身份让你无法把我带在身边,只能交由阿婆抚养,之前阿婆经常让我泡的药水,应该也是您给她的吧。既然选择了隐藏于暗处,为什么现在要走到明面之上,即便阿婆去世了,你知道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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