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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境遇相同的师徒

“嘿!你又是哪冒出来的小王八,老子说什么,关你毛事?他是你爹吗?用得着你跟着多嘴!”

此话一出,全场为之侧目。先不说这年仅十岁的孩子将来本事如何,就这份胆量,与这嘴里的损劲,还真是跟聂盖一模一样。这一句话就将木藤与木桁师徒二人,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至于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熟悉,甚至连语气口吻都与某人相同。因为这话根本就是聂盖教的。

听到聂尺的话,木桁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这是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在这阎王殿一群大老粗之中,最有市场的当然就是,这香艳的桃色新闻。自己从小就听惯了别人说,自己是师父的私生子,因此才得到如今的地位。这群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全凭想象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

他们凭什么去抹杀我的努力。虽然有时自己也会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师父的儿子该多好,比起自己那个废物老子。师父这样的人,才应该是自己的父亲。现在自己的逆鳞,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自己眼中,如同垃圾般的家伙掀开。羞辱!仿佛此刻的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可笑的笑话。

“牙尖嘴利的小子,今天就让你好好受受教训。”木桁决定不再废话。虽然羞愤,但是他却很冷静。其实这也正是他在等的机会。先前他之所以站出来说话,目的正是找到这合适的机会,能够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好给师父争回颜面。毕竟整个阎王殿之中,聂盖的凶名那是数一数二的,借给木桁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

现在这不正好,一个仅仅通过斗场而已,连正式身份都没有的小子,也敢辱骂堂堂一部执事。如此毫无尊卑顾忌,就算自己顺势教训一番,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还是对方先挑衅的,就算自己下手重点,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这样一来正好给自己和师父出出气。如果到时聂盖出手阻拦自己,插手小辈之间的事,那刚刚他们所说的贪生怕死,不正是说的就是他们自己吗?这件事怎么算来,也不算吃亏。最主要的是,一个连运气都没有掌握的小子,是谁给你的勇气与我叫板。

木桁左脚轻踏地面,身体腾空而起,手中宝剑冲着聂尺的心口,就刺了出去。宝剑并没出鞘,这正是木桁特意为之,目的就是让聂盖更加没有出手阻拦的理由。现在剑在鞘中,表明我并无杀意,也没想下死手,无非是气不过对方言语相讥。我们二人私人恩怨,手底下见个分晓。至于以大欺小吗?我也不过只是比他年长几岁而已。至于杀人的剑,一定需要出鞘吗?

木部不以武力擅长,那也仅仅是相对其他部而说的。生活在酆都阎王殿之中,没有人会管你是擅不擅长战斗,生死的事全凭本事。所以即便木藤再是照拂,能作为年纪最小的阎王殿执事,木桁岂能没有过人之处。年仅十五,已是三品好手,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也是自己在斗场之中,存活到了最后。凭借着自己本事,通过的生死局考验,这件事上可没有走丁点的后门。这也是即便很多实力在木桁之上的队长,嘴上不服但也默认其身份的原因。

一贯当自己是天之骄子的木桁,腾空之时就已经嘴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这是对聂尺的蔑视,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自信。面前的这么一只,只配在肮脏的地下道存活的小老鼠,如今竟然也胆敢跳到台面之上,是需要受些教训的了。

平白无奇的一剑并不快,根本就是为了留给聂尺出丑的时间。剑鞘之上毫无气机,木桁却将气机外放周遭,封死了聂尺前后左右躲避的空间。留给他的只有跪地求饶,这一条路可走。尽管如他所料想的一样,聂盖并没有出手阻拦,可是这次的结局,依然注定让他失望。聂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躲在聂盖的身后。而是直接跳上桌面之上,自己迎上这刺来的一剑,单手将木桁刺出的一剑握在手中。

找死!自己还真是高估了这只小老鼠。就算没有掌握运气的法门,连气的感知都没有吗?甚至连最基本的危险都瞧不出来吗?既然今天是你自找的就不要怪我了。

木桁不在掩饰,将手中蓄势而发的气,灌注长剑之上。就要震开聂尺的手掌,剑鞘直捅他的心脉之上。这一下足够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哦!对了,三个月后他还要参加生死局呢?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到时去了真正的阎王殿时,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当木桁的气从剑鞘传来之时,聂尺明显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要震开他的手掌。这股气力就如同拍击礁石的巨浪一般。聂尺左臂的衣袖瞬时炸开,残破的麻布刚刚扬起,就化为飞灰消散于空中。与此同时少年那只虽然有些纤细,但却极为紧实的胳膊,也一同暴露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木桁的气,竟然没有震开聂尺的手臂?这让他小小的震惊一下,也仅仅是震惊一下。因为他的气,本就不是走刚猛的路子。从木桁剑鞘传来的气,并没有停顿。如跗骨之蚁一般,攀上聂尺的手腕,淡青色的光丝,穿刺进聂尺的手臂。

这时木桁总算舒了一口气,虽然与自己的料想有些偏差,没能通过隐藏的暗劲伤其心肺。现在废了对方一条手臂,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预计的惨叫声,并没有听到。

一声‘就这’之后,聂尺的手臂紧绷。紧接着比大殿梁柱还要粗壮的深绿色光柱,从聂尺的手臂之中迸发而出。木桁化为青色光丝的气,生生从聂尺的手臂之中,被挤了出来。更是瞬间就被深绿色的气场包裹住,丝丝光线瞬时蒸发殆尽。同时聂尺手中的剑鞘,传来咔咔的碎裂之声。碰的一声,化为碎片。木桁此时正握着剑柄的手,反而被弹开,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这位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一直长在温室里的花朵,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现场演变成这样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聂尺的突然爆发,已经将木桁惊呆了。这哪里还是妙笔生花口中,那个没有掌握运气的孩童。紧随而至的却是眼前出现的拳头,以及对方咧开嘴露出的白牙,在木桁眼中如同地狱里,弑人的恶鬼一般。匆忙抬其手臂,想要挡下聂尺的一拳。只是拳头之上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将木桁掀飞了出去,身体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连一旁的木藤都没有反应过来,上一秒还满是微笑的欣赏弟子的身手,下一秒直接引以为傲的徒弟,就像破棉被一样被掀翻出去。

虽然事情转变的突然,但是看着聂尺正握着的木桁佩剑,不断的往剑中注气。木藤急忙拍案而起,嘴里只来得及说出,“你敢!”二字。眼前绿光一闪,随后“还你”二字才传入耳中。再顺着光影看过去时,木桁身体半镶嵌进石壁,整个右臂已经无力下垂。脑袋侧旁,一把剑,倒插入石壁之中。整个剑柄没入石壁之中,仅仅漏出一尺长的剑刃,在其脸旁不住的摇晃。这把剑柄不止插入了岩石之中,也插在了木桁的心中。木桁的眼神之中,已经失去了光泽。这一拳虽然没有击杀他,只是这个他眼中,如垃圾一般的十岁孩童,已经将他的那份骄傲狠狠打碎。

木藤看了看对现场发生之事,丝毫都不受影响的聂盖。眼神转而紧紧盯着聂尺,那眼神恨不得将聂尺撕碎。或许是木藤的眼神过于吓人,聂尺不由得暗自心想,该不是自己猜对了吧!那货真是木藤的私生子?

现在事已至此,多想无意,终归事情跟师父与孙老设想的一样。只是这威力是不是有些过分的强啊!一个不曾练气的小白,一招之下将一个三品武者,秒的渣都不剩。这话本里的剧情,就发生在众人眼前,又由不得人不信啊!尤其是此时的妙笔生花,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这真是活见鬼了,还他喵的是妙龄艳鬼啊!自己明明亲自查验过这小子,当时这小子身上毫无气的流动。在斗场之中,那等生死攸关之际,这小子差点命丧当场,当时所做出的反应,不可能是假的啊!况且这小子当时要有这等实力,那斗场之中还比什么比,还不得跟砍瓜切菜一样。你要说这里面有阴谋,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就是为了阴木桁吧?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眼中横空出世的天才,其实是聂盖在聂尺身上几年的心血。父亲是荆卿这样的九品高手,孩子即便资质差些,也不会十岁都摸不到气的门槛。更何况虽然聂尺不是像柳呈麟那样的妖孽,但也是强过大多数人的天才。九年时间,连先天一气都被聂盖用封气草封于身体气穴之中,用来打造七伤之体。今日一朝释放,再加上孙老的灵韵功效,可想而知。那喷涌力度,如同精壮小伙初尝禁果。

不理会妙笔生花与其他众人在那,自顾自的瞎想。现场中的事还没有完。木藤忌惮于盖聂,强忍着出手的冲动,但这口气是真的很难咽下去。明明对方抢了自己的人,现在又将自己得意弟子废了,如果就此作罢。那以后在聂盖面前真是没法抬头做人了。恰恰问题就在于,毕竟是木桁他先出手造成的,现在结果成这样,自己一旦出手,岂不是真成了小的不争气,老的就下场吗,那到时聂盖就不会这么袖手旁观了。

现场就尬在这了,聂尺也是不敢妄动,现在的他又回到半天之前。别说气了,俩条胳膊都在发软,这时要是再站出来个不服的,自己可就无能为力。好在刚刚的一击确实震惊住了众人,尤其是在场之中,近几年刚爬上台面的所谓精英。即便私下跟木藤木桁师徒有些交情的,现在更不敢出头。毕竟木桁的惨样就在那里摆着,自己上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于是聂尺现在进退不得,就只能孤零零站在桌子之上,任全场的目光所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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