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各自的利益
“卢瑟福A区,这意味着,我们要穿过大半个第一区。可现在轨道区……”
“轨道区已经不能用了。”刀疤脸说道:“第一区的组织为了防止区内的冬眠主义者叛逃,着重派军队把守了那里,二位恐怕也不想和第一区组织产生什么瓜葛吧,你们是对的,那些杀千刀的主儿……”
“可如果轨道区被占,我们还能怎么办?”秦光一时间脑子空空。
“你是第三区呆惯了是吧。”刀疤脸轻笑道:“在第一区,划成了不同的小行政区,这十几个小区之间高度自治。所以不同区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轨道区下方的居民区中都开了小门。”
“他说得没错。”萝莉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松懈,“话虽然是这样,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刀疤脸没有和他们废话,朝着吧台处喊到:“老板,来一瓶生命之水。”
“来喽。”酒吧老板笑逐颜开地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两个脏兮兮的玻璃瓶,和几个小玻璃杯。
其中一个透明的瓶是倒了圆角的长方体,里面是水一样的液体。
另一个的玻璃瓶要大许多,呈扁圆形,瓶身带着颜色,呈棕黄状。
“生命之水不能直接喝,我送您一瓶低度伏特加,一共一亿刀。”
刀疤脸不以为然地掏出萝莉刚才付给他的一张大钞,塞到了老板手里。
“好,好,您按生命之水和低度伏特加一比六来自行配置就好了。咱这生命之水虽然不是蒸馏酒酿造酒,但咱这食用酒精,度数那是实打实的。”
“你少来了。”刀疤脸一边兴奋地为自己倒着酒,一遍嘲讽道:“还食用酒精,从隔壁区走私过来的工业酒精吧?这款我又不是没见过,一比三调就可以了。”
“嘿嘿,您有见识,一比三没差。可没办法,这的房租可高……”老板陪着笑,退回了黑暗中。
刀疤脸看到酒,眼里便再没周围的其他人。秦光只见他枯槁的手背微微颤抖,草草将两瓶东西按大致的比例调配着,然后一杯接一杯地一饮而尽。
“您少喝点!”秦光还有些话想问刀疤脸,只能低声劝阻道。
“干啥?你还真的是,关心我啊?说吧,还有什么事,趁着我,买醉醒了不记事,赶紧的问吧。然后记得,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收费……”老汉的眼神有些迷离,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秦光不得不帮他将杯子扶正。
“我想问,不走轨道区,我们怎么通过居民区前往卢瑟福A区?”
“真是蠢货!”老汉高声哗道:“我刚才,我刚才不是提示你们了吗?”
“您是说,直接买通各自治区的看守,像走私货物一样,可通过的毕竟是人……”
“人?”老汉再次灌入一杯酒,口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开始抱怨自己的事,“这世道,还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些唯利是图的傻帽,走私工业酒精的事可以做,通过几个冬眠,
冬眠主义者有什么不可以,不可以的?何况,你们是逆着,第四,的方向,不信,出去外面,这样,戏码不久,久就会上演一……”
老汉费劲力气抬起手,指了指左前方门口的方向。那只枯槁的手刚刚悬起,就像被箭射中的孤雁一般,垂落在了吱呀作响的椅子旁。
刀疤脸老头趴在桌上,身体只是微微起伏,仿佛死了一样。
就在两人准备商量获得的情报时,像是回应老头的话一般,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
萝莉匆匆在吧台前结了账,领着头走了出去。
外面的广场上走来了一群人。其中三四个是男性商人模样,穿着统一的艳丽服饰。大蓝的头巾配上大红的纺裙,也只有第一区的那些资本家的喽啰们才能有这打扮。
他们后面灰溜溜地跟着十几个衣着暗淡的人。他们中有老有小,年长的大约七十出头,走路已经有些颤颤巍巍,小的只有四五岁,紧拉着妈妈的手,像是本能地害怕着什么。
“本国的美食,最后的了啊。以后想再吃就吃不着了。”其中一个蓝头巾对那些逃难般的人说道。
他们便四散开来,在口袋里扣扣搜搜,乞丐般地接过了食物。
趁着那些人自由活动的工夫,另一个蓝头巾向酒馆走来。他与两人擦身而过,径直朝着吧台的两点红光走去。
“开始吃上路饭了?”老板一改之前面对秦光们唯唯诺诺的模样,笑嘻嘻地问着来人。
“吃,让他们吃,老样子,十五瓶死人酒。”
秦光注意到,那人说着的并非纯正的第一区官方语言,看起来盛气凌人,丝毫不加掩饰。
“啊,又是些穷光蛋?”老板熟稔地从身后下方的酒柜里拿出许多亮晶晶的玻璃小瓶。那些瓶子只有手掌大小,用木塞塞着,里面有许多莹亮的棕黄色液体,一看就加了很多色素。
“这些人原来倒是不穷,但最近出关的费用水涨船高,我们也没办法。”
“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老板笑道。
“我真他妈贱,还想着骗他们说每人能带一件东西到棺材里,想着再薅他们一层皮。结果上上下下打点了一遍后,这些人毛都没了。他们在本区还算有些权势,可怜我,只能为了圆自己的谎,倒贴钱给他们买酒了。”
老板找出一卷红绳,将十五瓶酒扎成三乘五的块状,递给了蓝头巾。
“价钱嘛!算了,也亏得你们日常帮衬,两千万刀一瓶,一共三亿刀,等他们躺好后,将酒退给我,返还你一亿八千万刀,就算押金了,他们要是把酒打破了,那相应的押金可不退的啊”
“还能让他们打破?我也就给他们看一眼,等往那里面一躺,谁知道这酒在哪里?再说了,真的冬眠到未来去,一瓶酒能顶什么事。做个样子罢了。”
“我说,他们倾家荡产过去也敢啊?万一有幸从末日中活下来,身无分文的,一下子跌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那还不如呆在第一区,享他们的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