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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殿下想我了吗

四公主目送着薛清茵和她的表哥们离开了鹭鸶园。

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艳羡之色,最后归于了一片沉寂。

宣王还坐在她的手边。

“二哥……不一起走吗?”四公主低声问。

宣王回头扫了她一眼:“你在等魏王?”

四公主不敢抬头,只小声问:“魏王哥哥他……”

“如今跪在父皇的跟前,你也要去陪他?”

“不,不了。”

宣王这才起身,好似今日过来,只是瞧薛清茵一眼,顺便敲打四公主两句。

四公主见他要走,忙问:“二哥……要娶薛清茵吗?”

她咽了咽口水,道:“父皇不会同意吧。”

“那便不是你该管的事了,下回若见了,记得叫嫂嫂就是。”宣王语气冷淡,说罢便毫不留情地走了。

四公主一颗心狂跳不已。

薛清茵还不认!

她就是极有手段啊!

否则,像二哥这样的人……怎会想娶她?二哥可是从来都懒得与魏王哥哥争抢的!

“公主殿下。”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扶住了她。

宫女以为她会发怒。

但今日的四公主却显得平和极了。

四公主只是攥紧了手指。

她近日才知晓她母亲身死的真相……若要复仇,一定得变得聪明才行。

一定,一定要!

那厢薛清茵带着许家表哥们四下晃悠。

这厢丫鬟知书已带上那个会做泡油糕的,一同来到了庄子上。

知书不敢耽搁,立马求见贺松宁将府上近来发生的事说了。

贺松宁却表现得很平静,他道:“我知道了。”

知书心下一颤,心道不愧是大公子,原来无须她禀报,大公子也对府上的情形一清二楚。

“清茵她叫你来的?”贺松宁问。

知书答道:“是我主动和姑娘提起,姑娘便叫我来了,还带了个厨子来,说是要留在庄子上做吃食。姑娘还说,若是拿不准给他多少钱,便请大公子做主。”

贺松宁面色顿时复杂了许多:“她倒是放心我。”

知书不解道:“血脉亲情,大姑娘心中自然对您放心得很。”

贺松宁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知书这时候又说起了魏王正妃侧妃的事。

贺松宁的脸色霎地就阴沉了。

他那不曾见过几面的亲生父亲,那当今圣上,待宠爱的儿子着实好得很!

一个乔心玉,一个柳月蓉,出身都不低。

魏王这蠢货,竟然还争取不来自己心爱的女子……

贺松宁按了按眉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先前小瞧了薛清茵,如今她与宣王搭上了,倒是又生生走出了另一条路来。

但宫中那个老太婆极看重宣王,恐怕也不会愿意薛清茵嫁给宣王。

贺松宁很快就改变了路子,他对知书道:“回城后,你让你哥哥去替我办件事。”

“公子只管吩咐。”

“两日后,我要听见柳月蓉得急病的消息。”

“……是。”

“还有,叫喜鹊再拿一件贴身之物交予魏王府的江大总管。就说是大姑娘的。”

知书惊愕抬头。

上回与江大总管做交易的,也正是这个叫喜鹊的丫鬟。

此事知书也知道。

但她想不明白:“大公子为何还要再一次……”

她虽然心中知道大公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但也还是觉得震撼。毕竟是大公子的亲妹妹呢!

贺松宁却道:“从淮南道带回来的有一个绣娘,擅戗针和羼针,名叫锦娘。你让她在那件贴身之物上,以戗针和羼针技法,绣一个‘仪’字,藏入图案间。”

知书张大嘴,点头应声。

她隐约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但又想得不是很分明。

“回去吧。”贺松宁道。

“那……那个厨子……”

“一会儿我会见他。”贺松宁顿了下,道:“不过是个厨子,哪里值得她特意留在庄子上。”

“我回去怎么回姑娘的话呢?”知书犯愁道。

贺松宁语气复杂道:“就说我替她打理好了。”

知书舒了口气。

大公子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做还是会替大姑娘做的。

知书正要告退。

贺松宁却叫住她,又添了一句:“这几日会有些风波,你要看好了大姑娘,不要让她出意外。”

知书心头一激灵:“是!”

她离开了庄子,坐上马车返城,都走出去不知多远了,知书才突然想起来……大公子好像忘记问二姑娘了!

与此同时。

宣王府上,一个少年立在案前,躬身道:“魏王同圣上说,他手中有薛姑娘的贴身之物。如今魏王已经回府去了,恐怕真会将那贴身之物呈到圣上跟前去。”

宣王面色不改:“嗯。”

反倒是他身边的李文晦忍不住皱眉道:“薛姑娘当真和魏王……”

宣王扫了他一眼。

李文晦便住了嘴。

“此事并不难猜,魏王惯于将各路美人纳入后宅,若是得不到,就难免使出些手段。而薛家大公子,又与他引为挚友。如此里应外合,莫说得到一件贴身之物,便是三四件也不奇怪。”宣王冷声道。

竟是推算了个十成十!

“三四件?”方成冢在一边听了都觉得怒火上头。

“殿下心中……便没有半分芥蒂吗?”李文晦还是憋不住问道。

“此事本就与薛清茵毫不相干,芥蒂从何起?魏王惯于将私事交予他府上大管家去办,剁了那人双手就是。”

李文晦哑然:“……殿下说的是。”

宣王道:“明日让柳氏女染上急病。再让何吉明日讲经时,与皇帝提一提卢氏女。”

宣王口中的“何吉”,是太子的老师。

同时,他还有个身份,与卢书仪的父亲是同乡。

“是。”李文晦应声道。

他知道,这是宣王殿下在推动梁德帝尽快下圣旨。

生在天家便是如此,婚事自己轻易做不得主。往往是好几方的博弈,方才得来最后的结果。

若是像魏王那样只是纳几个滕妾倒也无妨。

只是李文晦有些想不通:“为何殿下偏偏要薛家姑娘呢?就让卢姑娘嫁到宣王府上来,于宣王府不是更大的助力吗?如今那薛姑娘认了赵国公府的小公爷为义父,再嫁过来,不是反引得圣上忌惮吗?赵国公手中还握着一部分兵权呢。”

宣王没有说话。

一旁的方成冢笑着道:“我有些粗浅之见。我想,赵国公一心拴在小公爷身上,反倒无妨。可那卢氏女,她的父亲位在中书省,掌执政之枢,文官之中多数尊他为先。一个卢侍郎能驭动文人,一个咱们殿下手握兵马大权,如此文武联合,岂不是更可怕?更叫人忌惮?”

李文晦叹气道:“可圣上还想着要卢氏女嫁给殿下。罢,也许是真心实意,但也许是试探。无论是哪一种,殿下都不能接。圣上多疑啊……”

宣王起身,命内侍取来披风。

此时已是月上枝头。

李文晦只得打住前面的话头,改口忙问:“殿下这是要进宫?”

宣王道:“去许家。”

李文晦心想许家是哪家?

方成冢笑道:“殿下是去见薛姑娘吗?”

李文晦很是惊诧:“可天色已晚。”

方成冢弯腰躬身宣王。

等宣王走出去了。

方成冢才直起腰,琢磨着道:“也许殿下只要薛家姑娘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理由。也许……殿下是真心有一分喜欢呢?”

真心喜欢?

李文晦摇头,他不信。

另一厢,薛清茵刚睡下,便听见有人来报,说是绸缎庄上出了些急事。

薛夫人都被惊动了,恼火地道:“这些混账不知晓白日来报吗?”

薛清茵披着衣裳,心道不会又是和赵国公府的人起了冲突吧?

不应当啊。

她的思绪刚走到这里,蓦地一顿,想起那日宣王驾到,外头的人也只说是庄子上派人来求见。

薛清茵抬眸瞧了瞧外头的月色,匆匆披上披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口中还道:“阿娘,我去去就来。只怕是和赵国公府又有什么误会,你睡下就是。”

丫鬟知书为她掌灯。

弄夏手里拎着一个小的汤婆子,紧跟在后面。

虽说早就到春天了,但姑娘身子弱,还是怕夜里的风吹了着凉。

许家大门已经为薛清茵敞开了,并没有薛家那么多繁复的规矩。

薛清茵一提裙摆,轻巧地跨越出去。

便见一架马车停在那里。

她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去,卷起帘子,钻进去:“不是白日里才见过吗?殿下怎么又来了?”

她笑嘻嘻地道:“殿下是想我了吗?”

大半夜约会,好刺激。薛清茵心道。

而知书和弄夏在马车外,闻声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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