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帝篇(51)
第146章 南朝皇帝篇(51)
主要影响
经史
在学术上,萧衍以经学、史学的研究为卓着。在经学方面,他曾撰有《周易讲疏》《春秋答问》《孔子正言》等二百余卷,可惜大都没有流传下来。天监十一年(512年),又与名儒共同制成五礼,共一千余卷,八千零十九条,颁布施行。此外,萧衍最大的着述是《通史》六百卷,《金海》三十卷,《五经义注讲疏》等共二百卷,赞、序、诏、诰、铭、诔、箴、颂、笺,奏等文共一百二十卷。
萧衍又倾注大量精力研究佛学,着有《涅萃》《大品》《净名》《三慧》等数百卷佛学着作。对道教学说,他也颇有研究。在此基础上,他把儒家的“礼”、道家的“无”和佛教的涅盘、“因果报应”揉合在一起,创立了“三教同源说”,在中国古代佛教思想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文学
萧衍的诗赋文才,也有过人之处。齐武帝永明年间(485年-493年),诗坛创作风气大盛,很多文人学士都聚集在竟陵王萧子良的周围,各逞其能,施展他们的诗歌创作才华。在这些文人学士中,比较着名的有八位,如谢脁、沈约、任昉、范云等人,时人称之为“竟陵八友”。萧衍也是“竟陵八友”中的一位。他的很多诗歌都是在这一时期写的。建梁称帝后,他素性不减,经常招聚文人学士,以赋诗为乐。他的文学创作,推动了梁代文学风气的兴盛。
萧衍现存诗歌有80多首,按其内容、题材可大致分为四类:言情诗、谈禅悟道诗、宴游赠答诗、咏物诗。
萧衍的言情诗集中在新乐府辞中,又称拟乐府诗,数量几乎占了其全部诗作的一半。他在镇守襄阳时,就非常喜好当地的民歌,其许多拟乐府诗,如《芳树》《有所思》《临高台》等,便是在此时创作出来的。即使在称帝以后,萧衍对乐府诗的兴趣也仍然不减当年。在天监十一年(512年),他亲自动手改西曲,制《江南上云乐》十四曲、《江南弄》七曲,可见其爱好沉迷的程度。
和乐府民歌一样,萧衍的乐府拟作也是情歌,主要以女性为咏唱对象。他的大多数诗作都是描摹女子对爱情的殷盼,为离别相思所苦的情态,感情缠绵,风格绮丽,语言平易,具有浓郁的江南民歌风味。如在《子夜四时歌·冬歌》中说“一年漏将尽,万里人未归。君志固有在,妾驱乃无依”,《襄阳蹋铜蹄歌》中说“草树非一香,花叶百种色。寄语故情人,知我心相忆”等。现代诗人郑振铎认为:“萧衍新乐府辞最为娇艳可爱。”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萧衍的七言诗。萧衍有10余首乐府诗是用七言歌行的体裁写的,如《河中之水歌》《江南弄》《东飞伯劳歌》等。其中以《东飞伯劳歌》最为着名:“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法艳照里闾。南窗北牗挂明光,幄帷绮帐脂粉香。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七言体诗歌的创作始于魏文帝曹丕,宋、齐时代也间有此类作品问世,但影响不大。到了萧衍,七言诗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而且他的七言体诗平、仄韵互换,抑扬起伏,颇具独创性。其后仿效者四起,其子萧纲(梁简文帝)、萧绎(梁元帝),大臣沈约、吴均等,都有七言诗的创作。到陈朝时,七言诗的句式、结构更趋完美,韵律也更加和谐多姿。后来,唐朝的李白、杜甫、高适等人创造性地运用这一诗体写出了许多气势磅礴的诗篇,七言体诗更为发展。萧衍等人的开拓之功是不容抹煞的。
萧衍的谈禅悟道诗的数量仅次于其乐府诗。他早年信道,晚年崇佛,他所撰写的谈禅悟道诗是其道佛思想的自我写照。这些诗,如同宗教哲学箴言,十分乏味,艺术价值不大。
萧衍的第三类诗是宴游赠答诗,内容较前两类诗复杂。这里有表现宗教哲理、宣扬佛教思想、规劝臣下信奉佛教之作,如《游钟山大爱敬寺》《觉新意赠江革》等;有巡幸记游、描绘景物之作,如《首夏泛天池诗》《登北顾楼》《天安寺疏圃堂》等;有送别诗,如《答任殿中宗记室王中书别诗》等。这类诗中不乏上乘之作,如《首夏泛天池诗》说:“舟楫互客与,藻苹相推移。碧池红菡萏,白沙青涟漪;新波拂旧石,残花落故枝;叶软风易出,草密路难披。薄游朱明节,泛漾天渊池。”该诗画面景物鲜明,色彩绚丽多彩,读来颇有韵味。”再如《答任殿中宗记室王中书别诗》说:“兰华时未晏,举袂徒离忧,……誊言无歇绪,深情附还流。”写友人将别时深沉真挚的眷恋之情,也是赠别诗中较好的作品。
萧衍的第四类诗是咏物诗,如《咏舞诗》《咏烛诗》《咏笔诗》等。这类诗虽穷力追新,但内容浅薄,可足称道者甚少。他的《赠逸民十一》,以树木异心、飞鸟殊音、游鱼浮沉、山高水深难以知晓的某些不可思议之处,来说明世间事物的本质、规律实在是难以寻求。
萧衍的诗歌从题材、内容、风格诸方面来说,都无一例外地体现了齐梁诗歌“嘲风月,弄花草”(唐人白居易语),“风云气少,儿女情多”的特点。这当然与他即位前漫长优裕的贵族生活环境不无关系。他虽然是一个开国创业之君,但即位前已官居高位,养尊处优,并未受过太多的打击;其灭齐建梁,也只经历过一年多的时间,而且非常顺利。所以,萧衍的诗歌中多“儿女情语”“神仙道气”,少“风云之气”,少言志述怀、积极进取之作,也就不奇怪了。
萧衍对文学活动所设的种种规钷限制和对数典隶事之风的注重,深刻地影响了梁代文学创作的审美情趣和价值取向。在他的影响和提倡下,梁朝文化事业的发展达到了东晋以来最繁荣的阶段。《南史》作者李延寿评价说:“自江左以来,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这句话颇能反映当时的实际。
音乐
萧衍对音乐也颇有研究,他创制了许多新歌。《隋书·音乐志》上说:萧衍“既善钟律,详悉旧事,遂自制定礼乐”。如“鼓吹,宋、齐并用汉曲,又充廷用十六曲”,萧衍“乃去四曲,留其十二,合四时也。更创新歌,以述功德”。
萧衍创制了不少颂扬佛教的歌曲,如“制《善哉》《大乐》《大欢》《大道》《仙道》《神王》《龙王》《灭过恶》《除爱水》《断苦砖》等十篇,名为正乐,皆述佛法”。
萧衍重视礼乐。他素善钟律,曾创制准音器四具,名曰“通”。每通三弦,以推月气。又制十二笛和十二律相应。每律各配编钟、编磬,丰富了中国传统器乐的表现能力。
绘画
萧衍很喜欢绘画,尤善画花鸟与走兽。着名画家张僧繇善于写貌,颇受萧衍赏识。当时,萧衍诸子多出镇外州,萧衍常常想念他们,便命张僧繇前往各州郡去画诸子之像,悬于居室之中,萧衍见图如见其子,思念顿减。萧衍信佛,在位时建造了很多佛院寺塔,也都命张僧繇作画。
书法
萧衍在书法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对书法的技巧,对王羲之、王献之书法艺术的特点和成就,都提出了些独特的看法。
萧衍留下了《观钟繇书法十二意》、《草书状》、《答陶隐居论书》(《与梁武帝论书启》)、《古今书人优劣评》四部书法理论着作。前两篇见于唐张彦远《法书要录》,《草书状》见于南宋陈思《书苑菁华》,《古今书人优劣评》见于宋《淳化阁帖》,内容多与袁昂《古今书评》有相同之处,疑为在此基础上增删而成。
《观钟繇书法十二意》是萧衍最重要的一篇书论。萧衍从“法”的角度概括学书普遍原则。他学习钟繇书法后,总结出了书法十二意,即“平、直、均、密、锋、力、轻、决、补、损、巧、称”,其内客涉及用笔、结构、章法等诸多方面,比前代着作更为全面具体。同时,萧衍反对自东晋末年到南朝宋、齐时期对王献之的过度崇拜,明确提出:“子敬之不迨逸少(王献之之父王羲之),犹逸少之不迨元常。”此外,萧衍把张芝、钟繇的书法摆在“二王”之上,改变了宋齐以来认为“二王”高于众书家的看法。
萧衍也像蔡邕和卫夫人一样,重视用笔与取势,强调书法用笔中对立因素的统一。他在《答陶隐居论书》中认为“纯骨无肉,纯肉无力”,应该“肥瘦相和,骨力相称”。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中和之美。
历史评价
萧衍自评:世论者以朕方之汤、武,然朕不得以比汤、武,汤、武亦不得以比朕。汤、武是圣人,朕是凡人,此不得以比汤、武。但汤武君臣义未绝,而有南巢白旗之事;朕君臣义已绝,然后扫定独夫,为天下除患。以是二途,故不得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