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当街杀人
第126章 当街杀人
“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威胁我！”
剑客出剑，直接就要刺向小狐狸。
如果能在和这个书生打之前，让这个书生感受到痛楚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
因为，只有他陷入痛苦，自己才能更加开心。
“止兵戈！”
蒋磊再次开口，原本即将刺到小狐狸的精钢铁剑再次缓缓垂下。
“你丫的，还特么敢作弊！”
蒋磊没有说话，而是趁间隙，快速将小狐狸抱起来，然后后退。
对于这种没有下线，且没有责任心的家伙，蒋磊是能躲就躲。
他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制止这位剑客的行为，但是蒋磊现在并不认为，自己能将这个家伙给搞掉。
因为，剑道在天元大陆上现世很早。
而儒道只不过是刚刚起步。
一个刚刚起步的神道，怎么可能会去和老牌的神道硬碰硬呢？
这种可能性，是蒋磊现在不敢想象的。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去面对。
眼前这位剑客，与其说是一名剑客，不如说是一个良心已经坏透了的家伙。
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行凶。
这种人，不是脑袋有毛病，就是身后有人。
蒋磊在和他对峙的过程中，并没有听到周围的人，或者是他自己说过自己的后台。
索性，蒋磊就先认定这家伙背后没人吧。
不过，就算是有人又能如何？
作为一名合格的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
这家伙都骑在自己脸上开始输出了，要是自己还像一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自己读了这么多的书，那还有什么用？
心有不平则鸣。
眼见对方再次杀来，周遭的人群已经四散躲到一旁，深怕这位狠辣剑客的剑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蒋磊自己，退无可退。
读书人虽然能言出法随，但犹豫自身境界不高，自己言出法随的时效就会很短。
一次止兵戈的时长，大概只能持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所以，当这一分钟过去之后，这位剑客就能再次挥动他手中的兵器，向自己杀来。
蒋磊思绪飞转，止兵戈只能保自己一时的平安，并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无忧。
要想永远保证自己的安全，自己就要将这个家伙给宰掉。
秦川做在银杏树上，也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这个世界总有好人，也总有坏人。
而且，坏人也是秦川可以制造和留下来的。
如果天元大陆上不存在一些坏人的话，那这群好人将毫无危机意识，也没有什么羁绊能催动他们向前进步。
只有他们身处危机之中，或者能意识到本土任然有危机时，他们才会有自驱力不断向上行走。
不然，只靠在域外战场的那群剑道弟子，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怕是用不了多久，在域外战场上拼搏的剑客就会死伤殆尽。
这是铁打的事实，是秦川用沙场神道推演出来的最终结果。
只有让天元大陆永远充满矛盾，天元大陆才能有自保的可能性。
蒋磊躲闪到一旁，快速从自己的行囊中抽出一杆毛笔。
毛笔没有蘸取墨汁，已经是乌黑一片。
“万箭千刀一夜杀，平明流血浸空城！”
诗句一出，庞大如海洋的浩然正气中突然凝聚，凛冽的杀机遍布四方。
原本柔和到能滋养身躯的浩然正气变成一股浓浓的墨色，并有黑色的刀箭在虚无中凝聚出形体。
墨色刀箭密密麻麻凝聚成一片，其中锋芒所指，正是剑客的位置。
旁边观战的人群，也是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
“没想到，在这个乱世还有人提笔杀人！”
“口诛笔伐，原来不是说的读书人的心思，而是他们真能走到这一步！”
“回家就让我儿子好好读书，现在这世道学剑，以他的天赋什么时候能达到最高境界。”
“我也回家，先揍孩子一顿……”
人群中，很多中年人都在细细低语，曾经被他们看不起的读书人突然拥有了力量。
读书人的身份在他们心中就如同旱地拔葱，一节一节的攀涨。
因为读书人杀人的方式，要比这群舞刀弄枪的家伙儒雅的多。
而且还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谁家孩子不是心头肉，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要让自己的儿子选择更好的。
在秦川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天元大陆之前虽然没有儒生这种角色。
或者说有，那儒生的存在感也低的可怜。
白白积累了大量的浩然正气，却无人使用。
如果异族入侵天元大陆，整个大陆的浩然正气又会飞快流逝。
只有真正培养出能够好好利用浩然正气的儒生，这片天地的浩然正气才能留住。
只有真正的儒生出现，才能带动人们有读书学习的欲望。
剑客见到周围出现密密麻麻的墨水兵器，起初他并没有在意。
直至第一道墨水箭矢穿透他的衣衫，划破他的皮肤时，他才真正警觉起来。
只是，他现在才开始警觉，多少有些晚了。
霎那间，无数墨水挥洒出来的兵器全都向他冲击而来。
剑客眼睛瞪大，开始不停地挥舞自己手中的铁剑。
等所有墨色刀箭退去后，剑客手中的精钢剑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而剑客的身体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只见这名剑客身上全是凌乱的伤口和墨汁。
他神情颓丧，眼中仍有不可磨灭的疯狂。
“呵呵，你确实不简单。
但是，你当街杀人了，所以，你也得死！”
“死？我不怕死！”
蒋磊神情淡漠，平静的走到剑客身前蹲下身子。
“如果死有那么可怕的话，我就不会去努力读书了。”
“你读书时为了杀我？”
蒋磊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为了杀你。”
“而是为了杀这个世界上，如同你这样的人。”
当神道彻底放开后，无穷的力量就是天元大陆上埋藏的祸根。
就算是只有好人获得力量，那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这个好人也会扭曲他的本心。
因为有这种力量的存在，会让他想办法去干扰正常人的生活。
那那群不如他的人为他服务。
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大一部分人会是灰色的人。
就像是那群平民。
他们想让他们孩子读书学习的愿望和诉求只有一个。
那就是获得力量。
获得力量之后呢？
谁有人保证他们会用这种力量去做好事？
谁都无法保证。
就算是读书人，读了很多的圣贤书又能如何？
依旧会沉迷在力量中无法自拔。
所以，在和这个剑客交谈后，蒋磊心中也有所思考。
神道的出现，对整个天元大陆来说，是危机时刻的救命稻草。
但也不妨碍有人用他来做一些坏事。
如果在这批坏人头上悬挂一柄利剑呢？
他们是否会心存顾虑？
虽然，这柄利剑不一定能长期保持他的正直，但他却能在当下完成他的使命。
剑客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鲜血在不停地冲击他的喉咙。
当最后一口鲜血憋在嘴里的时候，他一股脑的全都喷在蒋磊的脸上。
鲜血滚烫，他却全身冰凉。
“死了。”
这是他杀得第一个人，却不是最后一个人。
这一刻，蒋磊想起他曾经居住的小山村。
平日里，他虽然也会杀鸡，杀兔子。
也见过一些血腥的场面。
但是，杀人他还是第一次。
而且是用自己的脑袋里的文章杀人。
这种心情，根本没办法和当初的心情做对比。
因为完全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小狐狸也从旁边的桌子下钻了出来，然后蹭进蒋磊的怀中。
用舌头不同的舔舐蒋磊的脸颊。
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平复蒋磊不安的心情。
蒋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无暇顾及守护在他身旁的小狐狸。
现在的他，心中太乱了。
不一会，一队手持制式铁剑的官兵将整个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是又惊又怒。
因为在此之前，身位剑客只要学有所成，他们就能成为人上人。
成为一个地域的执法者。
虽然有其他神道存在，但他们并不强大。
而且在数量上，和战力上也无法同剑道弟子相媲美。
现在，蒋磊的突然出现就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将他们彻底惊醒。
“队长？怎么办？”
“先带回去，关入大牢！”
为首的官兵冷言冷语，直接下令给蒋磊戴上枷锁。
然后一群人压着蒋磊往官府大牢走去。
胡笳城地牢中，被关押的都是一群十恶不赦之徒，见有新人到来，他们的眼中释放着玩味的光芒。
而且，这个新人看起来还是一名读书人，身体瘦弱不说，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哥几个，你说这个白面书生能在咱们地牢里坚持几天？”
“呵呵，等这群人走后，咱们好好陪他玩玩，我赌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呵，哥。
这还用赌吗？
咱们这地牢暗无天日，谁又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众人沉默。
蒋磊在一群官兵的押解下，关入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要知道在胡笳城地牢中，牢房的位置越靠里，就代表这个人越是罪大恶极，甚至有的人能达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当看到蒋磊平静的坐在牢房内后，其他牢房内的人完全坐不住了。
之前他们可能还想戏弄，调教一下这个新来的白面书生。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胆量。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最里面那间牢房的份量。
要知道上一个在这间牢房里住着的人，可是屠杀了将近百人的罪犯。
“你们都老老实实待着，不许欺负新人。”
“还有你，蒋磊，最好不要在这里耍什么小心思。
静静等待候审就是。”
蒋磊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然后他微微向狱卒点头示意。
“放心就好，我不会乱来。”
说罢，他将缠在他身上的小狐狸放在一旁。
原本聚集在他牢房内的老鼠见到小狐狸，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全都四散逃跑。
小狐狸哼唧一声，像是失去了足以让他改善伙食的美味。
“要我说，这人肯定有点身份。”
“我在地牢里住了少说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可从来都没见过有哪个人会带只狐狸住进来的。”
“呵呵，再有身份的人，能住进那间牢房也就说明他命不久矣，活不长了。”
蒋磊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他并不在乎。
活不活的了，能活多长时间并不是由别人说了算的。
而是由他自己决定。
他虽然是在地牢中，但也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他需要走出的，是自己给自己画的牢笼。
曾经他不明白什么才是画地为牢。
但是现在，他好像有些悟了。
“兄弟，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了，能被关押到这种地方？”
有犯人开始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蒋磊。
蒋磊扭头看向来问的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但他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杀人。”
“杀人？我们都杀过人。”
“当街杀人！”
众人沉默了，他们杀人都是挑好时候，在夜黑风高的时候杀人放火。
这个新来的，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白面书生，居然是当街杀人。
这种做法，对官家来说是最不可饶恕的。
这就相当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你骑在别人脸上拉屎一样，让人在心理上接受不了。
别的先不说，这种做法的侮辱性极强。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做法就有些过分了。
对了，你当街杀得是什么人？”
“坏人”
“一个仗着自己会剑术，剑法。就当街挑衅普通人的坏人。”
“嘶……”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会剑术剑法的剑客，能叫做坏人吗？
就算他坏，但他至少也是一个剑客，而且剑客这个团体涉及广泛。
当今天下，谁不知道只要是个剑客，就能拥有一定的特权。
而且在官府中，负责治安的。
大部分都是剑道弟子。
而蒋磊做的事情，是直接杀了他们的同门师兄弟和挚友亲朋啊。
这种做法，比当街强别人女朋友还要让人愤怒。
“你也是一名剑客吗？
或者说你是其他神道的弟子？
现在可有人保你？”
蒋磊苦涩一笑。
“没人来保我。”
“他们也不会让人来保我性命。”
在押解的路上，蒋磊就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命就如同一根稻草。
就算真的有人能救自己，那也不是胡笳城城主这种的小人物。
而是权利更大的人。
之后，自己恐怕也要改头换面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