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剑道可能吃饱饭
第53章 剑道可能吃饱饭？
半月之后，京都近郊。
燕小二骑着马陪着郭奉贤已经来到了京都。
此时的燕小二，已经完全褪去了初出江湖的稚气。
一身黑色劲装就是世上最好的剑鞘，将锋芒的剑气全都敛进剑鞘中。
郭奉贤双目微沉，看着近在咫尺的城池。
“小二，此次进入京都，你我十死无生，还要去吗？”
燕小二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字：“去！”
从北境前往京都，原本快马五日便能到达，但他们行走了十五日。
在这十五天的时间里，燕小二看尽了世态炎凉。
他们吃面会遇见投毒的，他们睡觉会遇到刺杀的。
他们行善会遇到恩将仇报的，他们走在官道上都能遇到不知名实力的埋伏。
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他燕小二是断然不相信的。
从出北境的第一天算起，他们就一直在面临各种各样的威胁。
他燕小二本身脾气就不好，十五日的时间里他一共杀掉了七十名贼子。
一口意气憋在心中，让他不吐不快。
尽管郭奉贤好意提醒，前往有莫大的危机他燕小二也要去。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他郭奉贤都有些怂了。
半途中，他不止一次提到过回北境的事情，却都被燕小二给打消了。
“如果停滞不前，我将停滞不前！”
剑道，当一往无前。
所以京都这一趟，他燕小二必须走完。
“好，那咱们就进这龙潭虎穴闯上一闯！”
燕小二和郭奉贤就要离去，在他们马前突然冒出两个乞丐。
“两位官爷，行行好，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乞丐有气无力的举起一只破碗，在碗口还有沾着血迹的泥土。
燕小二见状，立马警觉。
“我们也没吃的。”
而郭奉贤却在一旁开口。
“小二，不许对百姓这么说话。
将我行礼中的馒头拿来，给他！”
燕小二眼神古怪的看着郭奉贤，然后将行礼中的馒头拿了出来，就要放入乞丐的碗中。
“慢着，在接到馒头之前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
乞丐看到馒头，心思全都聚集在馒头上。
现在他不论郭奉贤问什么问题，他都会回答。
“官爷，您说，您说。”
“京都是大奉最富庶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沿街讨饭吃？”
乞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泪眼婆娑。
“官爷外地来的吧。
您有所不知啊。”
然后，这位乞丐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京都百姓的遭遇。
这个乞丐，他本是京都近郊万华村的一名普通村民。
家里有五亩薄地，放在平常年前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可是就在今年开春，官府突然就将所有的土地收回，将百姓所有的粮食抢走。
而且还出了一条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命令。
凡是想要吃饭，继续生存的百姓只有两条路走。
一是跟随官府，完成官府交代的任务后就能每天吃饱饭。
二是卖掉自己的家人，一个人头价值三十石粮食。
“小乞儿我自有读书，自然明白其中有猫腻。
所以我誓死不去吃官家的那口饭食。
但是，其他百姓受不了啊，他们全都争先恐后的去接官府的任务。
但是官家把他们接走执行任务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
郭奉贤温声细语，对眼前乞丐的称呼已经有了改变：“老丈，现在近郊还有多少百姓？”
“田地荒芜，百姓流散，能有八十户人家都算多的了。”
乞丐叹息，燕小二闻言将手中馒头递到乞丐手中。
“给你，吃吧。”
乞丐看到馒头，一双眼睛都有些发光。
“谢谢，恩人好人呐！”
看着乞丐大口吞食，燕小二于心不忍。
“官家如此无道，天家为何不管？”
郭奉贤叹气。
“哎，小二你明知故问啊，咱们这一路走来遭遇了什么，还不能说明问题所在吗？”
郭奉贤叹息。
这种管理上的松动可不是从今年开始的。
而是从两年前就开始了。
原本大奉禁止私铸武器，私贩盐铁。
但是在去年还有今年，私贩盐铁已经成为寻常现象。
国家根本已经开始动摇。
再加上京都近郊百姓的遭遇，让郭奉贤直接笃定，问题就出现在这座大奉都城内。
因为权利中枢出现问题，所以导致了整个大奉王朝从上到下的瓦解。
大奉，或许早已不是大奉了。
大奉律法，就要变成一纸空文。
“王爷，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教他们修习剑道。
让他们反抗，让他们去反抗。”
郭奉贤走在前面，一双眼睛古怪的看着燕小二。
“小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那我问你，剑道可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不再挨饿？”
“这，不能……”
“那他们现在吃不饱，穿不暖，你凭什么让他们跟你一起修习剑道？”
燕小二哑口无言。
剑道，是燕小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在广邺城，他就凭借剑道让所有人有尊严的活在阳光下。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黑水帮散尽半数家财，将莫家三分之一的财富充公，才让广邺城中的百姓跟着自己学习剑道。
现在，自己又能凭什么？
一路上，燕小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家高手如云如雨。
让他在大奉京都抄了天子，太子的家，这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哎……”
燕小二垂下脑袋，有些丧气
“先进城吧，或许事情还有反转也不一定。”
尽管郭奉贤也有些灰心，但是他还是准备前往京都走一趟。
如果真有贼人胁迫天家，那将贼人除掉就好。
大奉八百年江山，可是数十代人打拼出来的结果，真要断送了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嗯。”
燕小二杀气凛然，随后翻身上马前往京都。
大奉京都城下，只有零星几个士兵站岗，其中往来商人要比平日少了很多。
一个挺立八百年之久的大奉京都，在此时竟然有一种萧索落寞之感。
经过几道手续后，燕小二跟随郭奉贤进入大奉京都。
他们没有立刻前往皇城，而是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
现在这个时候，郭奉贤已经无心奔丧，在他心中已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