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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瘟疫横行 人鬼尸棺暗同屋

李长生不敢吱声,只能连连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叶楚红会对咸阳茅家如此抵触,也不明白,她的那位精通茅山术的师父又和茅家有什么瓜葛?但是这些疑问,当下他也不敢多说,叶楚红的脾气说变就变,要是真急眼了,那可就收不了场了。

“叶姑娘息怒,既然那三个苗人去了咸阳茅家,那我们不妨也去咸阳走一趟,遇到那几个苗人也好当面问清楚,这个叫夜磨子的蛊师,差点要了我祖母的命,也险些毁了赵管家她妹妹的家庭,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揪出这个下蛊的女人,否则这件事就没法交代了。”王锦楼摇着扇子,神情肃穆的说道。

叶楚红有些生气,转过身回应道:“要去你们自己去,我打死也不跟你们去咸阳。”

“阿红,这又是为什么啊?你不是第一次出家门,一直想到处逛逛的吗?这咸阳是千年古城,是旧时秦都,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李长生追问道。

“我再说一遍,要去你自己去!我绝对不会踏入咸阳一步!”叶楚红说着,那情绪嗖的一下就上了头,好在她是个女子,否则这会儿,那必然也是吃胡子瞪眼儿了。

“这咸阳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大反应?”李长生跟个丈二的和尚一眼,被叶楚红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整的摸不着头脑。

叶楚红气的直接跑出了院子,吓的李长生连忙扔下碗筷,饭菜也顾不得吃,直接追了上去。

对于叶楚红来说,自己身为雪狐岭的狐妖,跟秦岭山下那咸阳城里的茅家传人是世仇,胡大娘曾经跟她说过,雪狐岭与咸阳茅家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场血战,双方都死了许多人,雪狐岭一蹶不振,咸阳茅家也是元气大伤。

自此之后,双方定下契约,以雪狐岭山脚下的狐狸沟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敢有打破平衡故意越界者,都可以格杀勿论。

叶楚红之所以不愿意将自己的师父马靖坤道长,和咸阳茅家的人相提并论,那是因为,镇守在雪狐岭山脚下狐狸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那位曾经的茅家叛徒,今日的雪狐岭天师,马靖坤马道长。

叶楚红自幼在胡大娘膝下长大,是胡大娘借助狐仙庙里苏娘娘的灵力,帮助她修成了内丹,化为了人形,而这二十多年来,师父马靖坤一直教她学习人间知识和礼法,希望她能更像一个人间姑娘,除此之外,师父马道长还传授了她许多破解茅家法咒的方法,让她在危急关头可以保护自己。

因为狐狸沟的上山大门一直由师父马靖坤镇守,其他的茅家传人这二十多年来也从不敢进犯,雪狐岭也得到了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

胡大娘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场雪狐岭大战,利用苏娘娘留下的灵力强行驱动那枚特殊的法器,导致自身内丹受损,这些年的身体,也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

叶楚红知道此时的雪狐岭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经不起任何来犯之敌的折腾,幸好有师父马道长在,咸阳茅家的人才投鼠忌器有所忌惮,否则,没有了师父,雪狐岭会面对什么,她连想也不敢想。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说给李长生听呢?

李长生耐心劝说,但是叶楚红仍旧无动于衷,她时刻记着师父的教诲,决不能接近咸阳茅家,否则就会有性命之虞。

然而几天后的咸阳城外,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市井,来往的人群中就有白阿虺和苗采缇的身影。

白阿虺背着丈夫戚施,身后跟着背着竹筐行李的苗采缇,可是咸阳城这么大,她们该去哪里寻找咸阳茅家的传人呢?

苗采缇想要去询问路人,可是路人见有苗人前来,一个个都畏之如虎避之不及,纷纷跑开。

苗采缇急的满头大汗,都快要哭出来了,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无助与无奈。

赶了几天的路,苗采缇和白阿虺找了个茶摊休息,那茶摊上也没有多少客人,零零星星的很是冷清,只有个白衣道人戴着斗笠坐在桌前喝茶。

白阿虺见那人一身白色道袍,心想着也是个玄坛高人,自然是知道咸阳茅家的下落的。

将昏迷的丈夫戚施交给苗采缇照顾之后,白阿虺端起茶壶走到那白衣道人的跟前,替那道人续满了茶水,随即开口询问道:“这位道长,打扰一下,请问这咸阳城里的茅家传人在什么地方居住,我们是苗疆来的药师,找茅家有点事情。”

白衣道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仍旧自顾自的喝着茶,不久之后开始念诵着一首诗歌。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白衣道人口中所念的歌谣,正是这几日咸阳城内的惨状。

白阿虺心领神会,这位道长是在敲打她,因为那夜磨子,咸阳城里爆发了鼠疫,死了许多人,刚刚她询问路人,路人见她和苗采缇都是一身苗疆打扮,自然是畏之如虎避之不及了。

“道长不要误会,我们虽是苗人,但与那下蛊的夜磨子并非一路,此次前往咸阳茅家,为的也是制伏这个害人的夜磨子,如果道长知道茅家的住处,不妨为我们姐妹二人指点一二。”白阿虺恭敬的说道。

白衣道人冷冷一笑,随口说道:“汉人中不乏像岳武穆那般的英雄,也有不少像秦黄州那样的奸佞小人,苗人也一样,有好有坏,我又没说你们与那妖蛊女有什么关联,只不过这咸阳城里的老百姓却不这样看,对他们来说,只要苗人里出一个坏人,那所有的苗人就都是坏人,民意如此,人心亦如此。”

白阿虺听在耳边,明在心里,他知道这位白衣道长口中说的那位岳武穆,是汉人心中的大英雄岳飞,而那个秦黄洲指的就是卖国求荣害死忠良的秦桧,秦桧是黄州人,这位道长不屑直呼其名,因此以地名代替。

白阿虺更清楚,城中百姓知道这场瘟疫是一个苗疆的蛊师带来的,所以人人都对她们这一身苗家打扮甚为抵触,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世人就是如此,恨屋及乌,根本就不愿意听你解释,也没必要听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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