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悟
就在李慕白思索的时候。
“嗖！”
一道蠕动的血肉瞬间从佛龛的缝隙中激射而出，裹住最前边的一位僧侣眨眼之间便缩了回去。
所有的僧侣都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后退几步，仿佛迟一步下一刻自己就要步那人的后尘。
没有人能够面对这样的情景还能保持理智，若不是身边还站着慈悲方丈，估计所有的僧侣早都逃走了。
更奇异的是，此时佛龛中竟然传来了佛语。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诸法如幻、如梦、如影，如水中月、如镜中像，应作如是观。”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随后慈悲方丈突然合掌闭目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紧接着诵起佛经。
众僧侣也学着方丈的样子诵起经文。
顿时大殿中诵经声如晨钟般响起，圆润高亢，时而如空谷幽泉，时而如天降神乐，使人闻而涅磐。
仿佛这里真是一个佛门圣地。
李慕白人都麻了，这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刚才被卷进去的那个人距离他不足一丈，他也因为靠的很近，因此看到了那一团蠕动的血肉。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褐色文字，那种文字似乎是某种象形文字，这些文字在血肉上扭动游走，好像是活字。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生物，而且这佛龛中的东西似乎还能说话。
慈悲方丈在这巨大的佛龛中供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世间真的有这种畸形的东西？
至于这佛龛里边到底有什么或者说其中的生物究竟长什么样，他不想关心，更不想去了解，他只想从这里这里摆脱出去。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他自己脑海中生成的幻觉，他不明白这些幻觉为什么如此的可怕，就像是在噩梦中一样。
等梦醒了，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他口中诵着佛经，目光却悄然打量着周围无比真实的世界，这真的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吗？
又或者这个畸形的世界是真的？
想到这，他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也没有办法相信。
他用力深吸了几口气，马上开始自我安慰。
“等头疼来了就好了，我就能从这里摆脱，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疯子，跟疯子为伍，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诵经结束，慈悲方丈左手的金刚杵猛然杵地，发出一声雄厚地响声。
方丈环视一圈后朗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下场，以后谁再敢违背寺规，就想想今天这大殿中的情景。”
慈悲方丈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精神一震，谁都不希望经历这样的事情，眼神中恐惧再次浮现。
众人口中极力不断默念着佛经来平息那紧张的心绪。
慈悲方丈迈着缓慢地步子，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在众僧侣的面前一一走过。
哒！哒！哒！
那如梦魇的脚步声似乎知道了在场人内心中的紧张，每一步都像是在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为师告诉你们，为师可是要成为成为源丹境的高人，到时便可以拥有无尽的寿命，摆脱这该死的忘忧岛，到时天下尽可去矣！”
“你们助我晋升，为师自然不会忘了你们的好，但是胆敢坏了我的好事，呵呵！”
话音刚落，慈悲方丈走到了李慕白的身边，打量着眼前这个神志似乎有些问题的徒弟。
这是他前天新收的痴儿。
此时的李慕白依然是眼中无光，似乎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他。
“幻觉而已，你也就也就在这里逞一逞威风，屁都不是，一旦我从幻觉中离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李慕白想到这，用着无光的眼神看着眼前慈眉目善的方丈。
并没有表现出毕恭毕敬的神态。
所有的僧侣把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人的身上，一时之间，大殿中的气氛变得凝重。
这位新进的弟子竟然用这样的目光看向方丈，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冒犯，大家正等待着看方丈如何惩罚这个家伙。
那这方丈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李慕白光秃秃的脑袋上，口中道：“痴儿，痴儿，还是痴儿好啊！”
“好奇心重，什么都见识，但又什么都不懂。”
“这明华叛徒死了，由于你的愚痴特性非常契合看守工作，那掌管库房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不用再做杂事了，以后你就是为师的外门弟子了。”
外门弟子？
李慕白听他所说，自己不就是顶替了那短命鬼明华的工作吗？虽然自己地位得到了提升，但是危险的是距离这方丈更近了。
这外门弟子不要也罢！
方丈的右手收了回来，继续说道：“以后库房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进去，其他人不得进入。”
“既然你是为师的新收的外门弟子，没有法号可不行，因你痴儿的特性，就赐名明悟吧！”
“愿你蒙佛光照耀，受佛力加持。”
“阿弥陀佛！”
李慕白听完之后，尽管很抵制法号的授予，只想远离眼前这个‘圣僧’，但是此时周围的僧侣两眼放光，一脸的羡慕。
这成为外门弟子那待遇水平可是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甚至可以聆听方丈亲自传授佛法。
而他们绝大部分只是没有法号的普通弟子而已。
“明悟啊！你这新成为外门弟子，而须弥寺再怎么说也身为这忘忧岛十二天门，弟子的首礼还是有的。”
说罢，慈悲方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经文纸和一枚钥匙放在了李慕白的手中。
“收好了，这道传经纸已经被为师下了佛咒，只有你能看到上边的内容，上边记载是我寺《真言大明咒》修行法诀，回去要勤加练习，不要辱没须弥寺的名头。”
“另一个就是库房的钥匙。”
李慕白面无表情地接过这张传经纸，这纸的感觉怎么像是摸在皮肤上的感觉，“这张纸不会是用人的皮肤炼制的吧？”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李慕白突然看到这张传经纸竟然泛起波动，犹如雨水落在湖面的涟漪。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里边。
头部此时传来一次剧烈疼痛。
等疼痛消失，他再定睛一看，却平平无常。
“我较什么劲啊！这都是假的，估计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问题，头痛也开始发作了。”
头部开始逐渐出现隐痛。
那种钻入脑髓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用力拍了拍脑袋，口角没有任何意识开始流了一丝晶莹粘稠的液体。
慈悲方丈没有理会李慕白这奇怪的举动。
转身看向其他的僧人，口中说道：“看见没有，就算是痴儿，只要好好跟着为师，就可以踏上仙路，长生不死，而背叛者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的僧人闻言纷纷低下了头，口中开始默念着佛经，至于他们此时心中想着什么，无人可以得知。
既然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慈悲方丈盘着黑白佛珠便离开了大殿。
待方丈走后，大家便各自散去。
李慕白因为晋升为外门弟子，不少僧侣前来恭贺，包括小沙弥明成，但是都被李慕白打发走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大殿，双手扶在一处殿宇的柱子上。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那个被钢铁环绕的实验室甬道跟自己离开时是一模一样。
自己身穿的研究员服饰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产生了一大片水渍。
这次从幻觉中出来，他突然感到了内心的一种空虚，因为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好像如今所处的世界是假的一般。
随着这几次频繁地进入幻觉，这种感觉越发地强烈。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跟之前挖掘队的幸存者一样。
分不清虚幻和真实，完全的疯癫。
伴随着那种感觉，这时一种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或许幻觉中的世界是真的……
李慕白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