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哀歌夫人

第125章 哀歌夫人

“住手！”

一声带有威严之感的飒爽女声骤然响起！

一时间竟奇迹般的将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寨民都给制止住了。

王莽也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头上簪着男性发髻的英气女子，不怒自威的走了过来。

这时候，那被饴糖噎着小孩子父母顿时哭腔道：“山主，救救娃娃！”

赫然，此女子正是此处山寨的山主。

王莽也不禁惊讶的看着这位女山主，但同时王莽也着急道：“娃娃被饴糖所噎，应即刻取出饴糖，便可无虞！”

但是一旁的寨民却反驳道：“他肯定是给娃娃下毒了！”

听到这声反驳之后，王莽也是心急上火，毕竟着这被噎着的孩子可拖不得时间。

再不立刻设法取出噎在这孩子喉咙里的饴糖，他可能就真的活不成了。

王莽连忙又道：“真是饴糖！”

听到了寨民和王莽的争辩之后，女山主顿时喝道：“闭嘴！”

女山主快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被饴糖已经噎的双眼翻白的小孩子，她也一眼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然后女山主托起孩子反着身子一托，然后另一只手在其后背巧力一拍，小孩子的身体受到了这股外力的帮助后，身子顿时一颤，一颗沾着口水的饴糖直接卡出嗓子，吐到了地上。

这时候，这位被噎着的小孩子也猛然的大口喘息着救命的空气，不一会儿的时间，这个小孩子就恢复了过来。

王莽看到这位女山主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心中也不禁叹服起来，没想到在这山野之间竟然还有一位如此奇女子！

女山主救了小孩子之后，她回头看着郑躬，“此人是谁？”

郑躬听到女山主的声音，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他用崇拜的眼神对着女山主一拜说道：“回山主，曹公是卑下回程途中遇到一位义士，正是曹公仗义出手，卑下这才安然无恙将盐巴带回寨子。”

王莽趁着郑躬解释完毕之后，也对着这位女山主客气一礼，“在下曹操字孟德，梓潼人，游历于长安十年，今次奉新任太守之命，提前至梓潼收集信息。”

说这句话的同时，王莽也示意严尤，文齐，廉丹等人将刀兵收了起来。

女山主看着态度端正的王莽，又看了一眼王莽身边护卫着的持剑扈从等，心中也知晓眼前这位叫做曹操的人，并非一般之人。

不过在看到王莽如此端正友善的态度之后，女山主还是给了王莽三分薄面，把围在这里的寨民们也都驱散开了。

然后女山主道：“新任太守？何人。”

王莽回道：“新任太守乃长安有名才俊，王公讳莽。在长安任未央宫中常侍、天禄阁大典总提纲官，射声校尉兼虎贲，越骑，屯骑三营，曾一战而平颍川之乱，尽灭贼军三十万众！”

女山主听到王莽介绍的新太守信息，她好像对此也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仅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又看着王莽说道：“汝来吾山寨所谓何事？”

听到女山主这么淡然的回应之后，王莽都不由一愣，自己都这么卖力的将自己在长安之中所担任过的高级职务以及赫赫威名都提了一遍，竟然换来的是一声淡然到了极点的无视。

王莽快速的调整好心态又看着这位女山主，说道：“吾奉新任太守之命，以为前瞻收集广汉郡之实情，以备太守咨询。”

女山主道：“既然如此，吾便不留汝等之公务。”

然后女山主转身就潇洒离开，声音又随之传道：“郑躬，送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王莽都有些懵掉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闭门羹。

以往在长安的时候，哪家高门不得给他三分颜面？

怎么到了广汉这个小地方，谦逊有礼的态度竟然就不吃香了呢？

王莽立刻在后面追了一句：“山主留步，吾还有话讲。”

女山主直接说道：“汝直接与郑躬言说便是。”

接着这位女山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女山主离开之后，郑躬也不好意思的对着王莽歉意说道：“曹公莫要生气，吾家山主就是这般脾性，她对曹公并未恶意，只是不喜与官府来往。”

王莽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爽朗一笑，“汝家山主真乃是女中之豪杰。而我家太守亦是爱惜豪杰之人，待到太守赴任之后，吾定会为汝家山主美言。”

郑躬听着王莽的话，他担忧的说道：“曹公还是莫要与新太守言吾家山主之事。”

王莽好奇反问：“郑兄此是何言？”

郑躬叹息一声道：“吾家山主曾也是梓潼之大户，后因家族不愿屈就于前太守为其爪牙。便遭到了前太守之恶，继而家族败落，这才沦落于此地。”

王莽一听还有这种陈俗滥调的故事，当时就愣住了。

这特么到底算是什么剧情副本？

自己刚刚一只脚踏进梓潼受了一记冷箭不说，现在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而且，现在又听了这么一个烂俗的故事。

一时之间王莽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难度副本。

但是，此刻的王莽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毕竟，他即将就要成为整个广汉郡最高的军政一把手，若是连这个小小的山寨都玩不转，这以后还怎么玩得转整个广汉？

广汉之中虽无大家豪姓，但是这里面的各种关系和势力必然也是错综复杂的，很多人很多事也必然是王莽不能以一己之力就可以轻易扭转的。

所以，为了使得自己在广汉任职的岁月中能有所成就，王莽就必须想法子破局！

现在王莽给自己制定的计划就是先摸底，而后动。

这摸底工作才刚刚开始第一步，只是遇到了一个不配合女山主，岂能让王莽这般轻易放弃。

所以，王莽必然不会就这样走的。

这个时候王莽也不得不发扬起自己性格之中隐藏的厚脸皮本性了。

女山主说送客，王莽权当是耳旁风。

该跟郑躬怎么聊就怎么聊，反正就是不说走的事情。

王莽叹息道：“现今之官吏枉顾天道人心，以朝廷所授之威权而肆意害民。吾痛恨至极！待到太守上任之后，吾定要陈书于太守，解汝家山主之冤屈。”

郑躬一听王莽如此之言，顿时就对着王莽一拜，“如此多谢曹公！”

郑躬可太想帮助山主洗刷冤屈，然后堂堂正正的回到梓潼，继续成为受人尊敬的大户之家。

王莽见到郑躬如此表态之后，心中也不由一喜。只要有需求，那还怕没有收服他的机会吗？

王莽和郑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寨里的情况，听到郑躬说蜀中这些年气候干旱，又因其地方山地居多，不易于引渠灌溉之时，王莽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王莽说道：“吾在长安有幸随我家太守进入未央天禄阁中一览藏书，吾在某书之中得一奇法，可使得水流向上而流。若是吾能用此法为此寨之中百姓解决山地灌溉之问题，亦算是一件大善之事。”

郑躬一听王莽此言之后，他也不禁惊奇起来。

郑躬也曾听说过长安有一座藏书无数的宝阁，但是他也未曾见识过此处宝阁之内，到底藏了多少书，这些书中又有多少厉害的奇术。

现在听到王莽言有法可使得水往上流，郑躬顿时也就带着期待的神采相信了王莽的话。

毕竟，世代都未出过蜀地的郑躬，虽然也算是读过书的人，但是他对未知的想象还是非常巨大的。

尤其是王莽这种来自于长安贵地的人，他们的见识是直接可以碾压郑躬这些世代不出蜀地的人。

因此，有时候即便是听到了一些认知之中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是这件不可能事情是来自于更高级的地方的人所说，他们也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

而这种相信，其实所依赖的也就是一种对未知盲目的崇拜之情。

就好比王莽穿越之前的时代，哪怕是科技高度文明，信息也高度透明，但只要是一位地位高于普通人很多的人说的有些观点，哪怕是错误，也会有一群迷信他。

而这些迷信他的人，其实迷信的根源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自己地位卑微，见识浅薄，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意见领袖忽悠。

就好比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还有相信地平说一样。

所以，郑躬会相信王莽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一种来自于自身的局限，以及对王莽这种在云端待过的人憧憬之情。

郑躬惊喜道：“当真可以？”

王莽微微一笑，这肯定可以的！

这都不用去怀疑的。

水车就是为了能让水往高处走而被发明设计的。

在《庄子．外篇．天地篇》中就有关于水车的记录，里面记载子贡南游，返途路过汉阴时，看到一个老丈人辛苦的抱瓮汲水灌溉，事倍而工半，于是告诉老翁一种省力的器具，名曰之“槔”。它的制作方式就是：“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掣水若抽，数如沃汤。”

也就是用一条横木支在木架上，一端挂着汲水的木桶，一端挂着重物，像杠杆似的，可以节省汲水的力量。从抱瓮灌地到桔槔汲水初步利用器械，可以说是水车发明的先躯。

不过又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历史原因，这种叫做“桔槔”的水车并未被普及起来，直到几百年后的东汉末年，才有一位叫做毕岚的人奉汉灵帝的命令，造出了“翻车”。

这种翻车也就是后来被逐渐进步演化，并推广开的水车。

所以，王莽此时说的就是这种水车。

这种水车的制作技术难度并不算高，只要懂点基础的物理知识，几乎都是可以捣鼓出来的。

王莽看着郑躬期待的神情，自信一笑道：“当真如此！”

郑躬一激动就要拉住王莽的袖子，“还请曹公教我！若真能如此曹公便就是我广汉之救星。”

郑躬是不能不激动的，这些年来蜀中的气候真的已经把蜀中百姓们折磨到了生死边缘。

虽然，蜀中之地并不缺少山川河流，但是能够近水耕作灌溉的良田，在广汉之地却是不多的。

而且这不少的土地还都集中在了一些大户手中，普通蜀中百姓想要耕作，只能去种更加难以灌溉到水源的山地。

而这些山地，赶着风调雨顺之时，自然也无它忧，但是，一点老天爷不给面子，那就真的难受了。

所以，这些种山地的蜀民们的生计，自然就跟着困苦了起来。

王莽呵呵一笑：“郑兄放心，只要有吾在此，吾便能为此寨造出可供水流上行之器具来。”

郑躬这时候也完全的把山主交代他的送客，抛在了九霄云外，这时候的郑躬只想留住王莽，王莽为山寨造出这能将水流向上而流的奇物来。

见到郑躬这般热情急切之后，王莽自然而然的带着严尤，文齐，廉丹等人留在了此处寨中。

以此来为机会，近距离的了解一下蜀中底层百姓们的生计和真实想法。

这对王莽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在此之前，王莽还是比较好奇这种山寨之中的女山主。

虽然，在汉时女人的地位要比宋明之时高的多，但是归根结底在这个以父权架构为基础的社会体系之下，除了皇帝的老妈可以名正言顺的作为至尊插手皇帝之事外。

剩下的大多数女子，依然还是不能够当家做主，成为一家之主的。

但是在这个山寨之中，居然有了一位女山主，这不能不让王莽好奇起来。

于是，王莽也趁机跟郑躬打听起这位颇有英姿且飒爽高冷的女山主了。

王莽问道：“郑兄，汝家山主如何称谓？”

郑躬看着王莽好奇的发问，也未作他想，直接说道：“我家山主名叫哀歌，曹公以后见到我家山主之后，亦可称呼我家山主为哀歌夫人。”

王莽一听郑躬这话，顿时更加好奇了。

“哀歌夫人？”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位叫做哀歌的女山主已经嫁人了吗？

但是，为什么她还能做这山寨之主，难道她的丈夫是倒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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