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找牛
星域五千年，苏林参加过宗门，见过天骄齐鸣，望神魔大战，看璀璨的修真世界。
奈何，他是个没有丝毫灵力的人，在漫长的时间里，他陪过很多人，他教过很多徒弟，之后都没能熬过他，能力强的，也被磨灭在滚滚修真洪流中，最后还是一人。
他曾见仙帝大战，界域崩塌，乱流中，生灵泯灭，唯有他，站在倾天气息中，平静观望。
有位仙帝，叫荒。
“随我杀上去吗？”
平静对视，苏林摇头，若有擎天伟力，他愿意跟上荒的步伐，肃清阴暗，但苏林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时期的奇怪存在，挣脱囚笼的同时，已经被排除世界，他，是整个宇宙的遗弃之人。
一个叫扶摇的红尘仙，化道宇宙，保亿万万生灵。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不信这个世界有人没有灵力还能如此强大，她带着苏林走遍仙陨大陆，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你好像真的不是..人？”
荒走了，一人杀上暗面。
扶摇走了，一人横渡无尽星海。
五千年，苏林回到蓝星。
准备继续找一个亲人。
老牛。
无尽的岁月里，当有人问他目标是什么时，沉默片刻后他会给出一个让别人沉默的答案。
找牛！
可惜踏遍地球每个角落，走遍无数宇宙，却从没找到它，没在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苏林记得很清楚，当时老牛同样沐浴着神魔血。
地球没有强大的妖魔仙神，这里灵气枯竭，当初帝辛一剑，断了后世人修炼之路，同时也断了后世之人沦为食物的悲催命运。
有得必有失。
斗转星移，山峰已不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只有一朵朵蓝色的花，摇曳生姿，亘古不变。
...........
“老板，在吗？”
甜美的声音打破苏林的思绪，听见声音苏林一手扶额，几千年了，女孩子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
还记得很多年前有个叫王昭君的女孩，饱腹经纶，才华横溢，敢爱敢恨。
王府中，穿着大红衣袍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说：“苏哥哥，我喜欢你。”
“那不是喜欢，那是崇拜。”
女孩已经长大，气质淡雅，誓考取功名，入仕为官，街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名满京城的女子，不顾形象的跑过去拉着男子的手：“苏哥哥，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年没见你？”
“去游历了一番。”
十几年后，异国他乡。
“你要回家，没人拦得住你，我带你走！”
已为人妇的王昭君，双目含泪：“苏哥哥，我舍不得两个孩子。”
几十年后，老人已经不能动弹，她隐居深山之中，临死时，儿孙满堂，她却一字不言，浑浊的双眼盯着门口，众人都不敢阻拦，直到一袭白袍凭空出现。
老人浑浊的双眼亮了一下，似有神光，亦如当年抬头看青年时，如一轮弯弯的月亮。
旁人豪无察觉。
“苏哥哥，你来看我了。”
老人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微笑着离开了世界。
滚滚红尘，席卷而过，多少故人消散。
“苏林，你在想什么呢？你一楼进贼了～”
“哦？女贼吗？”
苏林对此嗤之以鼻。
“哇～”
你说我是美女？
承认吧，苏林，你是喜欢我的！
“何玉，你爸是不是很久没打你了？脸皮越来越厚了。”
何玉扑过去，就想挽住苏林的手，苏林稍微侧了一下就轻松躲开。
“哎呀，苏哥哥，陪我去逛街呗，晚上有个聚会，你去给我充点面子呗？”
“不去，很忙！”
“忙你个鬼，你一天天就盯着窗户外看，你忙个啥，整天和老头子些下棋喝茶，正事不干。”
“停，你再多说，我就打电话叫你爸了。”
何玉瞬间泄气，苏林是真敢打。
等本小姐检测出灵力，就可以修炼，到时候把你抢过来，直接拜堂。
你现在同意也行，不然我害怕到时候我看不上你了。
“苏林，我求你了，陪我去吧。”
“去这一次，我一个星期不来烦你！”
“好。”
“穿你那件绣金花纹袍。”
“喂，何大哥吗？”
“我错了，苏林，就这样去也行。”
“主要是你穿那件太帅了，那样我会很有面子～”
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吟。
路上，苏林和邻居打着招呼，每个人都认识他，路过河边的时候，两个老头看见他，非拉过去下棋，何玉在一旁嘟嘴，和两个老头对骂，一点不尊老爱幼。
啪！
“怎么突然有点头晕，不行，可能是我太饿了，吃东西去。”
苏林把棋一丢，转身就走。
“苏林，你这是耍赖，老子就差最后一步了！”
和他下棋的老头瞬间发火，怒骂道，站起来指着苏林，大有不下完不让走的意思。
苏林完全没理，每次都要让这些老头，等半天后还要装作不敌，真累。
“来来来，我们继续，这小子，每次都赖棋。”
你真该死。
本姑娘多少人求着都见不上面，我求你出门你带我下象棋？
你知不知道，我是玄灵一中的校花？
“你啊，最多算个排花。”
“？？”
“就是你们那一排最好看的一个。”
何玉想了一回儿，不确定道：“我们那一排没有女孩子啊。”
嗯，这就对了。
“苏林！”
回过味来，何玉一个助跑，就想跳到苏林背上，苏林轻松躲开。
灵气复苏，秩序发生了一定的改变，现在是实力为尊的时代，实力，功勋，付出，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今晚的聚会就是一个功勋二代的生日会，他的爷爷是四级功勋者，爸爸长年驻守牧霞关，全家光荣，在玄灵古城基本可以横着走。
玄灵文化广场，高楼林立，巨大的屏幕有很多广告，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广场，值得一说的是，因灵气复苏，现代人逐渐喜欢上了穿汉服，主要原因还是觉得汉服在天上飞很帅，当然仅限于七境修炼者。
“最新消息，M国异能者联合妖族再次冲击天启关，直达牧霞关，贺城主支援重伤，天渊关主将韦思远千里支援，打退入侵者，同时其余三关都遭到不同程度的侵扰，接下来有请专家对当前局势做进一步分享。”
女主持慷慨激昂的播报着，说完后换成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开始讲述他对这次事件的观点。
何玉遇到了朋友，相互打一下招呼，约定等会聚会见，一转头发现苏林目不转睛的看着最高的一块屏幕，好奇道：“苏林，看新闻讯报干嘛？”
苏林收回目光，再一看广场，成百上千的人没有一个去看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一个人去听专家的建议，他们只想着今晚该如何度过，让快乐最大化。
“没事，我们走吧。”
“对了苏林，我今晚要早点回家，爸爸说他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好。”
屏幕上，专家语气真诚：“我大夏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四关每天都有无数儿郎战死，在此呼吁年轻一代，发愤图强，保家卫国，承我大夏薪火。”
“今晚可说好了，你们打掩护，我拿下她。”
“三个一，你开不开？”
“宝贝，我昨晚真的是打麻将打一晚上，这不是刚醒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这种天菜，而且有信心觉醒灵力，五千就想让本女神去喝酒？至少八千！”
屏幕下的年轻人，纸醉金迷，无数话语清晰传于耳中，苏林微笑摇头，屏蔽了这些声音。
回到地球的几千年，见识无数王朝的崛起，泯灭，有些人让人失望，就会有些人让人期望，每个时代都有一些人去做该做的事。
不对人失望，不对人期望，他只是时间的过客，随波逐流。
还记得有个叫白起的家伙，站在尸山上，看着一尘不染的苏林，他问道：“先生觉得我有罪吗？”
死尸堆积成山，煞气冲天。
苏林像个求学者一般问道：“这是为什么？”
“先生，这个王朝病了，这个天下病了，我杀的，是未来盛世，杀的是当下污浊，哪怕后世诟病，吾不惧。”
“在前面，有人这样做过，结果还是一样的。”
中年男人身材并不高大，手中刀已经卷了很多的缺口，破破烂烂，索性随便一扔，双手握着大旗。
“先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若是可以，我多希望随先生左右，不去管这天下琐事。”
苏林沉默良久。
“我懂了。”
苏林鞠了一躬，闲庭信步般远去，却是一步百丈。
对此神异之举，白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第一次见先生，是在幼时，先生教我以草木为兵，以沙子做阵，第二次见先生，是我25岁封为将时，我坑杀敌人二十四万，先生并未怪我，第三次见先生，是我53岁，杀我国乱民之人十七万，先生并没怪我，先生此去，恐无再见之日。
狼烟滚滚，尸山上的中年人，对着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先生再见，先生万安。”
....
“苏林，你怎么老是走神啊，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在你身边，你也能神游天外？”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故人，我在想现场这个时代会不会也有如他一般的人。”
“...”
何玉单手捂脸。
“要不是老娘喜欢你，你这种神神叨叨的男人，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回去了。”
“哎呀，苏哥哥，玉儿错了，别离开我，晚上给你暖被窝～”
何玉借此拉住苏林的手，怎么甩都甩不开，苏林无奈，只能让她这样半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