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第297章 心虚
姜贺看向她有些不自然,苏乐言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伤口突然伸出手按住伤口,忍着疼的姜贺诧异的望着她。
苏乐言眼神淡漠:“疼吗?”伤口再次裂开流血的姜贺有些撑不住的扶住桌子:“我知道你在气恼,但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我不后悔。”
抿抿嘴的唐皎默默的伸手拿开了苏乐言的手说道:“霍鹏给凤君重新包扎。”
冷笑一声的苏乐言坐到了凳子上:“所以你一直在骗我,骗我说你会喜欢我,其实你还是忘不掉母后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答应婚约要娶我?姜贺你真让我恶心,你骗了我也骗了母后和冥界。”
没有否认的姜贺移开视线:“你怎么说都行,本就是我的错。”
闭上眼的苏乐言紧了紧十指:“你将自己的不幸怪在母后和范家身上,可让你不幸的人是你那混账的父君和兄弟,是他们导致你流落他乡成为我母后的奴仆,姜贺,我原谅你了待我一万岁成年时,我嫁予你,但我只是你的帝后同你再无男女之情。”她起身离去,对姜贺已然是心灰意冷。
睡梦中的范溪音被呼唤着,温楚萧的身影越来越明显,他像是被锁住了:“溪音,救我溪音救救我,禁地,救我!溪音!”
惊醒的范溪音猛的坐起来,冷汗直冒,她瞥了眼一旁熟睡的范旭泽,捂着心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穿上衣裳的范溪音打开门,屋外还在下雪,她伤口疼的厉害。
“温楚萧,你在哪儿?”范溪音来不及多想就去牵马赶往禁地,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灵穴还被封住。
到禁地时天已经亮了,范溪音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什么,禁地的机关大都被破了,以范溪音的身手也是可以应对自如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带着伤。
就在范溪音以为只是噩梦一场时,曾经锁住夜无言的地方发现了南庆裕夏侯玄色和温楚萧还有其他几位上神,以及几只九尾狐妖。
“溪音公主?”
“溪音!”温楚萧也看见了她,范溪音茫然不知的跑向湖面:“温楚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范溪音跪在湖面上想唤剑斩断温楚萧的铁链,却发现自己的灵穴尚未打开:“糟了。”
温楚萧很是惊愕:“你用不了灵力?我们都是被温楚河带来的,他想借用阵法复活瑾华小姐,南庆裕好像伤的很重,可能快不行了所以我尝试找你救我们,温楚河就在附近。”
起身的范溪音看向南庆裕走过去查看,夏侯玄色着急的很:“溪音公主,你快救救我师尊吧,温楚河把他重伤了。”
脸色惨白的南庆裕艰难的抬起头:“溪音公主…..我就要死了…..别管我…..救玄色…..”
“今日谁也别想走。”温楚河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拔出短刀的范溪音紧惕的站起身看着他:“温楚河,一万多年的囚禁,竟还没让你学乖一些,你抓来的都是上神和大妖,是想做什么?”
温楚河盯着她手中的短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用的剑,怎么现在喜欢玩刀?我抓他们是要复活我的妻子,洛瑾华,她是妖族公主有神族血脉,只要开启阵法用他们的元神和血来招魂引渡进木偶里,我的妻子就能活,你来的正好,这家伙要死了,我正愁着上哪儿再找一个上神去,这阵法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听说是傅景桓为了复活羽然所创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用就死了。”显然他还不知道范溪音的身份是谁。
范溪音皱着眉头一脸厌恶:“你的妻子洛瑾华?你哪有什么妻子,你只有一群妾室。”
“你给我闭嘴,等我救活了她,她就会嫁给我,到时候她就是魔族的帝后,我会与她再也不分离。”温楚河憧憬着救回洛瑾华之后的幸福生活,说罢他唤出剑砍向范溪音,侧身躲开的范溪音牵动了伤口血渗出来,她抬手用短刀抵挡。
发现她受伤的温楚河笑了起来:“你受伤了啊,那我岂不是趁人之危了?”
温楚萧他们也发现了:“溪音,去吸了南庆裕的血和灵力,他是要死的,不如用他的命换这群人的命,溪音,快!”
南庆裕朝着范溪音艰难的伸出手:“溪音公主….按他说的做,只要能救….能救玄色和他们出去…..死我一个够了。”
“师尊!”夏侯玄色哭红了眼,他不希望南庆裕死。
眼下范溪音自身难保也召不来唐皎,温楚河的剑次次都是对着她的要害,范溪音只有一把短刀很难攻破,而且他有灵力加持,范溪音每次抵挡都要用全身力气。
被疼醒的范旭泽发现范溪音不见了:“溪音溪音!来人,来人,去找公主,找公主!”
摔在地上的范溪音吃痛的扶着腰,心口的伤血流不止,她想要赢温楚河就必须得快速吸取精血和灵力加速伤口愈合冲破灵穴的封印。
温楚河提着剑步步紧逼戏虐的说:“你变弱了,不过也好,我就能少费心功夫。”他蹲下身揪住范溪音的长发就要把剑刺进她胸口时范溪音开口了:“洛瑾华不会嫁给你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不是你的妻子,她有夫婿他们才是相爱的,而你只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错愕的温楚河紧接着是被激怒:“你是怎么知道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瑾华和我的事回答我!”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她嫁给了谁,无论她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她讨厌你,她看上的是你的身份,是能帮她灭掉妖族的身份可是你没能做到。”范溪音在他松懈之时狠狠的把短刀刺进他的脚背奋力的推开他挣扎着爬向南庆裕。
惨叫着的温楚河试着去拔出钉住的脚背。
范溪音抓住南庆裕伸出的手到他的身后撩开他的头发迟疑着说:“可能会很疼,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南庆裕笑着的:“用我的命,换这么多条命还是值得的,溪音公主,来吧。”
眸子变成红色的范溪音低头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吸食着他的血和灵力,南庆裕死前目光落在夏侯玄色身上,夏侯玄色哭的几乎晕厥。
伤口快速愈合的范溪音在把南庆裕吸干的那一刻冲破了灵穴的封印,她眸子赤红的耀眼身上和嘴边都是血像地狱来的恶鬼一般唤出了剑,与此同时温楚河也拔出了短刀:“你是怎么知道,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洛瑾华是我的阿娘她所爱之人是我的阿爹范哲远,她不是妖族公主她是汝光城城主之女,我是她的女儿,你要扰我阿娘清净我绝不允许。”范溪音一改刚才的柔弱,出手狠毒了不少,伤口已经愈合,对她来说温楚河根本不足为惧。
很快温楚河败下阵来,范溪音要杀他之时温楚萧叫住了她:“溪音!别杀他!”
剑在离温楚河三寸的地方停住,范溪音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我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他要是死了,真的就只有我了,温婼已经死了他到底是我的大哥哥,他杀了我的母妃,我也杀了他的母后,囚禁了他一万多年,我早就不恨他了,溪音你饶他一命吧。”温楚萧痛苦的低着头眼泪流淌出来。
温楚河耻笑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害死我母后和妹妹,我败给你真是不甘,范溪音你真的是瑾华的女儿?原来她选了那个范家的怪物也不肯选择我做我的王子妃?”
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范溪音不满的盯着他说:“你才是怪物,我阿爹比你好千倍万倍他才不会逼迫阿娘,说,这些铁链怎么解开,阵法怎么才能停止?”
“没用的,解不开,阵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等会他们就会被吸干灵力,接着是元神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的瑾华回来。”温楚河笑的痴狂。
揪住他衣裳的范溪音愤怒的说:“怎么会解不开,为了一己私欲你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我阿娘宁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温楚河,我再问一遍,此阵如何破!”
瘫坐在地上的温楚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那又怎样?我说了,今日谁也别想离开都死在这里才好。”
用法术捆住他的范溪音飞到法阵中间像是盘算着什么:傅景桓,我赌一次,赌你会来。
她睁开眼睛划破手腕把血滴在上面,法阵越来越快,其余人皆是害怕惊恐,唯有温楚萧和夏侯玄色担心她:“不要溪音,你会被吸干血和元神的,溪音!”
此时已经不是她想收手的事了,是阵法吸住了她,范溪音试着把手收回来,却被吸的严严实实:“我拿不回来!”失血过多的她眼看就要晕厥过去,一道紫红色的光从天而降斩断了连接抱住了她:“你疯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范溪音虚弱的靠在他怀中笑望着他,只要护心龙鳞在他身上范溪音遇到危险傅景桓就会知道,可范溪音并不知道龙鳞还在,她以为傅景桓一直都在。
轻而易举破了阵法的傅景桓抱着范溪音居高临下的盯着温楚河:“温楚萧,你无能看管不好他,才导致你的家事危及这么多人,你该当何罪?”
温楚萧跪在地上腹部受伤了:“是臣的过错,臣自当回去领罚还请君上饶我哥哥一命我一定会严加看管。”
“饶?他不过是个蠢货,元神都转世了还如何招魂引渡,他一个魔又哪会什么冥界的法术,不过是自己骗自己。”傅景桓抱着范溪音就打算走,临走前看了眼对他满是恐惧和厌恶的上神们:“但他说对了一件事,知道洛瑾华身份的,一个都不能留,你们都得死,除了那个谁,南庆裕的徒弟,温楚萧就交给你了。”
傅景桓还怕他打不过特地捆住了那群上神和妖怪。
快到鬼宫时傅景桓戴上面具放下她:“我只能送你到这,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很虚弱的范溪音失血过多:“我受伤了走不动了。”
“别来这招,没有用的。”傅景桓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不过是想故技重施来博取他的怜悯,他转身就要离开。
范溪音大声叫住他:“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了,我要大声喊的话,就会引来守城的士兵,到时候你就暴露了,傅景桓你一直都在对不对?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就应该明白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帮你有什么错,你要是走了,我就寻死。”
傅景桓笑了一声转身掐住她脖子:“你觉得我会在意你这条命?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留着你的时候,你千方百计的要走,处处与我作对现在我不要你了,你反而赖在我身边?范溪音你就那么贱吗?”
扒开他手的范溪音有那么一下生气:“因为我喜欢你,不可以吗?”
怔住的傅景桓心跳加快有些克制不住。
见他动摇了范溪音立刻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傅景桓,我喜欢上你了。”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见他眼神中很是挣扎的样子又走近了些:“你只要说一句,不喜欢我,对我毫无感情,那我生生世世都不要原谅你更不会再喜欢你与你在一起。”
抿抿嘴的傅景桓内心很纠结,他不希望范溪音献祭自己而死,更不希望与她分离。
他弯下腰倾身凑近她的唇,范溪音闭上眼就在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傅景桓停住了:“你不就是希望我这样吗?”
睁开眼的范溪音感受到了羞辱,傅景桓邪笑着盯着她的双眸:“这就生气了?像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就是脸皮薄,禁不起这种玩笑了羞辱。”他扣住她脖子贴在她耳朵边说道:“你不是想听吗?我说给你听,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对你毫无感情,你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谁!”范旭泽的冰刀贴着傅景桓的脸过去,傅景桓松开范溪音化作一团黑烟消失故意迷惑范旭泽和唐皎。
过来的范旭泽和唐皎担心不已,只是唐皎的脸色比范溪音还差:“公主哪儿受伤了?”
范溪音靠在范旭泽身上说:“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受?”
“那还不是拜公主所赐?公主少受点伤臣也不至于这样难受。”唐皎揉着胳膊,他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疼的难受,殊不知范旭泽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只是在强撑着。
回到屋子里时外面已经停雪了,范旭泽递给她一碗药:“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看向他的范溪音接过药,还没入喉就闻见了血腥:“谁的血?你的还是姜贺的?”
范旭泽站在她面前抬了抬她的碗:“让你喝就喝吧,别问那么多。”
喝下去的范溪音确实感觉好多了,范旭泽就那样盯着她也不说话,范溪音透着他的眼神觉得陌生可又那样的炙热和伤怀,放下碗的范溪音站起身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墨阳?”她掌心已经凝聚了灵力等着他的回答。
“什么?”范旭泽回过神来,范溪音这才看清他的神色:“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哥哥也快去休息吧。”
范旭泽看出她心情低落于是提议道:“我近日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局棋,不如溪音看看如何破解吧?”
坐回榻上的范溪音心不在焉的答:“我弄丢了我最喜欢的一把刀,怕是没这个心情。”
两人互相沉默片刻后,范旭泽拿出一把黑色把柄镶着蓝宝石一只龙盘在把柄上的短刀递给她:“这个送给你,不要不高兴,你的掉了我给你一把新刀。”
接过来的范溪音抽出来看了看:“哪有人送礼物是送刀的?我收下了,谢谢哥哥。”
“不用谢…..原本就是想给你的,你喜欢就好了,女娘一般都喜欢衣裳首饰,你要是喜欢的我就去给你做。”范旭泽见她收下了刀笑了笑然后离开。
范溪音拿着刀在手中转了转看起来十分满意这把刀,她站起身走向屏风后的浴池,脱下外袍只留了一套里衣走进浴池,然后拿起那把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对着手腕就要划。
下一秒只听见水池里进了一个人,一双手按住她的手扭动短刀将她按在水池上。
“傅景桓!”睁开眼的范溪音笑容凝固来人不是傅景桓而是温楚河。
还没等她说话,温楚河夺下短刀往后退了几步:“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要寻死?”
失望的范溪音抢回短刀拽过外袍坐到浴池上披好外袍:“你是来杀我的还管我寻什么死多管闲事的家伙,我看你是找死,我放了你一马这里可是我的地界,我只要喊一声,你就逃不出去了。”
“我不是来杀你的,你真的是瑾华的女儿吗?你阿娘可有…..可有留下什么东西?”温楚河心心念念不过是她能记住自己。
范溪音翘着二郎腿歪歪头:“有啊,可是我阿娘没有留下东西给你。”
温楚河心一痛犹豫着说:“我….我可以看看她留下的东西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范溪音不喜欢他甚至一度想帮温楚萧杀了他,温楚河心里是很明白的:“当年我坐上少君的位子,是瑾华为我筹谋得来的,她选择了我,而她的女儿选择了温楚萧,把我拽下来了,我知道你因为温楚萧的事怨恨我,可我也在懊悔当年那样对你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瑾华的孩子,我找了她很久后来听说她死了,我想尽办法要复活她,我连她的夫婿是谁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