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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辞离开

第22章 请辞离开

迎上去的陆子羡给她撑伞:“冻坏了吧为什么不坐马车?非要自己骑马?”

范溪音整理着衣裳:“幼薇呢?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她怎么没有来?”“太冷了,本君就让她不用来了,小世子也来了,之前待了好些日子也不通报一声。”陆子羡刻意的搂了搂范溪音。

苏铭安微笑着行礼视而不见:“之前见翼君太忙了,而且我是来找阿音的,阿音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你照顾好自己。”

狐疑的范溪音多问了一句:“这么急?是九幽君出什么事了?”

“不是,父王纳妾的事,我得先回王宫布置布置,母妃她身子不好,不用担心。”苏铭安看着她时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喜欢范溪音。

点了点头的范溪音挥挥手:“那你早些回去吧,别冻着了,当心你的寒症。”

骑上马的苏铭安冲她笑笑:“好。”九月紧跟着上马,调转马头的苏铭安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忍的伤心,他知道陆子羡是做给自己看的,为何自己还是很伤心。

安兰似乎是有意无意的想让范溪音注意到薛九歌:“宸容妃一路奔波辛苦了,九歌还不去扶着宸容妃一些。”

“不必了。”范溪音挥开薛九歌的手,陆子羡看出来范溪音好像不是很喜欢她:“走吧我们进去。”陆子羡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进去。

嫉妒到发疯的安兰等他们走后反手就把薛九歌推倒在地上:“废物没用的东西,指望着你扳倒宸容妃,她不在的日子,君上日夜都让你陪着,也不见给你封号,真是没用。”

跪在地上的薛九歌低着头:“奴婢会努力的年容妃息怒,再给奴婢一些时间。”

兰芝从中劝阻道:“君上是喜欢九歌的年容妃何必急于一时呢,等新鲜劲一过去,君上自然就不喜欢宸容妃了,谁愿意天天面对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头呢,九歌听话,君上日后肯定会看重她的。”

“你说的对,等君上新鲜劲过了,就一定会废了那个贱人,你起来吧。”安兰看着她眯起了眼:“得赶紧除掉她了。”

陆子羡还是没忍住的问:“溪音不喜欢九歌姑娘?为何刚才对她….”

范溪音抿着嘴轻吁出一口气:“我只是不喜欢她那张脸,九歌小姐是薛家庶出,出生后不得宠后被卖进花巷,幸得哥哥搭救才留住她一条命,替她报了仇灭了薛家,原本哥哥没有想让九歌小姐报恩,这个人太倔,甘愿做我的替身帮我抵挡那些伤害,我不喜欢,她可以更自在的做自己,却偏偏把自己困住,时间久了她怕是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了,我可怜她,又觉得她活该,给了她机会她不选。”

笑了几声的陆子羡摇摇头:“我啊倒是认为此女十分的忠诚,也许对九歌小姐来说,二爷是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那么她也愿意用性命报答二爷的恩惠呢?”

“我一辈子被困住,好不容易,她能走却又一头扎进来,九歌小姐为我受过伤中过毒好几次性命垂危,我不知该说她什么好,我不想看到她这样做,所以后来拒绝了她做我的替身帮我扛这些伤痛,在铭安身边,她能得到所有最好的,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走,我没想到这次她居然会来到翼族。”范溪音说到底还是心疼薛九歌的。

宇文疏向她行礼:“宸容妃回来了,小殿下吵着闹着非要去迎宸容妃,好不容易给哄睡着了,属下真是头大的很。”

笑着的范溪音坐到床边想摸摸陆幼薇的小脸又怕自己一身寒气冻着她了:“晚膳备一些她爱吃的桃花酥和甜羹,这丫头真是粘人。”

“那也是你对她好。”陆子羡手搭在她肩上怜爱的望着陆幼薇。

范溪音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家伙:“好?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学着阿姐照顾我和哥哥一样照顾幼薇,她争气,该拜师学艺了,我想着让她拜姜贺为师,姜贺是上神,修为比我高上许多,当年他也教过我的,你觉得呢。”

陆子羡本意是不太想的:“你觉得好那就好,你推荐的人自然是不差,去换衣服吧。”

站起身的范溪音又看了几眼才放心的离开去了主殿换衣裳。

门外薛九歌不敢通报冻了好久,还是宇文疏发现的她:“九歌小姐?来了为什么不通报宸容妃呢?属下这就带九歌小姐进去。”

“麻烦了。”薛九歌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换好衣裳的范溪音瞥了眼冻的嘴唇发紫的薛九歌示意她坐,陆子羡也觉得她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来了也不说情愿在外面冻着。

薛九歌没有坐下而是走上前了几步跪在了她脚边双手搭在地上额头磕在手背上:“妾身来请罪的,请宸容妃责罚。”

陆子羡越发觉得她们不像了,薛九歌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和小心翼翼让她连正视范溪音的勇气都没有,而恰恰相反,范溪音这个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自信,哪怕是面对帝君她也敢正视对方的双眼毫不畏惧,她的骄傲是印在了骨子里的。

“你何罪之有?”范溪音弯腰想扶起她奈何她跪地不起:“妾身不该背弃宸容妃投入世子殿下的麾下。”

范溪音摇了摇头看着她:“看来九歌小姐还是没能死心,我不会让你回来的,你就打算跪着回话么?”

犹豫了半天的薛九歌默默的起来向陆子羡行了一礼后才坐下:“年容妃预借妾身之手扳倒宸容妃,她想让妾身引诱翼君,有了翼君的宠爱,扳倒宸容妃指日可待。”

“我知道,那么君上可知?还是依旧觉得年容妃娇弱不堪?”范溪音戏虐的看向陆子羡像是在嘲笑他之前为安兰辩解的时候。

陆子羡眼里动了杀意:“真如此,她就不能再留在本君身边了,幼薇被下毒之事九歌姑娘可查到主谋?”

薛九歌自责的低垂着眸子:“暂未,妾身有个蠢念头找出主谋。”

“说说。”陆子羡捧着茶杯看着她,薛九歌迟疑片刻继续说:“就按着年容妃的计划来之后翼君再假意废了宸容妃,冷着宸容妃这样一来年容妃自然就会漏出马脚了。”

自从带着姜徽福回到冥界后,苏寒跟失踪了似得杳无音讯,当范旭泽找到她时,她喝的酩酊大醉,小司搀扶着她无可奈何:“殿下别再喝了,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苏寒拿着酒壶推开他指着他笑:“他说我是公主,那你说,我是公主为什么连和喜欢的人都不能在一起呢?我就是喜欢他,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小司,你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他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小司惶恐的想去捂住她的嘴:“殿下别再说了,让外人听见了有失皇室颜面,殿下喝醉了酒我们赶快回去吧。”

“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反正他也不会在乎的,我就是要喝酒,别管我,只有喝醉了我才能不去想他,你就让我喝吧。”苏寒说着就喝了一大口。

抢下她酒壶的范旭泽站在她面前,小司惊讶的连忙行礼:“二爷…..您怎么来了。”

范旭泽伸出手扶住他:“没你的事了,你自己先回去,我带她醒醒酒,免得王爷瞧见了责罚她。”

“是。”小司一阵忐忑的赶紧离开。

摇摇晃晃的苏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笑着指向他:“你长的好像我师尊,可惜他是个呆子你呢?你也是吗?”

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范旭泽神情有了波动对她还是束手无策:“你喝多了。”

扑进他怀中的苏寒蹭了蹭他的下巴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范旭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惊的怔住了。

苏寒踮着脚够着他的下巴想再蹭蹭:“好香啊和师尊一样的味道,你是师尊吗?”她抬起头双眼迷离的想看清他。

范旭泽双手无处安放心跳的无法镇定下来了他咽着口水喉结随即而动,苏寒猛的亲在他喉结上,范旭泽像是被惊到了,用力的把她推倒在地上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你干什么!”苏寒吃痛又生气的揉着胳膊不满他推开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推我,等我起来了,我打死你。”

闭上眼的范旭泽缓和着情绪再睁开时眼眸浮着一层水雾迷茫又惹人喜爱,他的眼睛和范溪音是最像的,不笑时冷的可怕,笑起来时载满星辰,柔和时软绵绵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犹豫了两秒的范旭泽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过去抱起她消失在夜幕里。

床上清醒过来的苏寒发现自己不是在王宫而是在范家范旭泽的房间,她一阵头疼又回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羞红了脸环顾四周没有在屋里发现范旭泽的身影:“师尊?师尊!”

穿上鞋的苏寒焦急的跑出去寻找范旭泽的身影,凤殷端着醒酒汤和她碰了个正着:“公主醒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师尊,师尊在哪里?”苏寒握住她胳膊急切的想要见到他,凤殷一头雾水:“二爷在祠堂跪着呢,跪了一晚上,也不知二爷这是怎么了,哎公主!公主!”

红了眼眶的苏寒往祠堂跑去,果然在外面她就看到了跪在里面的范旭泽。

范旭泽一头青丝用一根红色丝带系着安静的垂下更添几分温柔,没有了往昔的冰冷,里面穿着一身红衣配着黑色的束衣,任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撑着桌子的范旭泽似乎是跪了一宿跪的腿麻了他扶着桌子爬起来点燃了香插到了香炉上又擦拭着烛台。

“师尊~”苏寒走到门口心疼的不得了。

愣了一下的范旭泽没有回头:“醒了就让凤殷送你回去,王爷王妃很担心你。”

苏寒心里酸酸的很想哭:“师尊就非要把我推开吗?难道师尊就没有半点感情?师尊比我大不了多少,就因为我的身份吗?翼君比阿音还大了几万岁呢,师尊不过就大了我两万多岁而已,怎就不可了。”

手搭在烛台上的范旭泽捏紧了拳头隐忍了许久:“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还会连累到你的安危,我知道你会说你不怕,可我怕,小寒我范家一百六十多口人,都是因为冥界而死的,我阿爹阿娘阿姐死在我眼前,我却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我不想哪天你也死在我面前你听明白了吗?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远离你才能让你更安全,我罪孽深重迟早要死,可你有更好的前程,不该为了我虚度年华。”

“父王能为母妃死,我也能为你死,我苏铭寒这一生只认你,倘若有朝一日师尊真的战死那么我会毫不犹豫跟着师尊一起死,我不怕死也不会死在师尊面前。”苏寒无比坚定的说出这些话。

笑了起来的范旭泽转过身看了她好半天眼里布满了伤痛:“我何德何能,小寒,我还是那句话,你会遇见更好的男子,做为你的师尊我会祝福你,我没打算娶妻生子,我这一生都是要献给冥界的,只有从我这里断了,范家才能真正的解脱,不用再为谁搏命,也不用经历分离之苦和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苏寒走到他面前流着泪仰着头看着他笑又摇摇头轻轻的靠在他怀里:“那我就陪着师尊一辈子不嫁人,师尊,小寒的从前都是师尊相伴的,师尊的以后也就让小寒陪着吧,我不奢求师尊改变心意,但求师尊能答应小寒这唯一的要求好吗?”

“我已自请驻守边疆,边疆战乱频发,我实在不放心,此去一别怕是会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无法相见,你照顾好自己。”范旭泽扒开她的手连她最后一点念想都磨灭了。

失落的苏寒眼含热泪的看着他的背影。

范旭泽眼角的一颗泪滑落:对不起,小寒你会明白的,我希望你永远都能无忧无虑的做你的小公主,原谅我的自私。

离开的那天苏锦澈抱怨又不舍:“好端端的你干嘛要自己跑去吃苦,好不容易从边疆回来的,又要跑去。”

“我一人能敌千军万马,有我在,妖族和魔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的,锦澈,别担心等我回来请你喝酒。”范旭泽拍拍他的肩跨上马不敢去看苏寒的眼神。

苏锦澈惆怅的很:“本王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嫁去翼族一个又跑去边疆,你们范家的人是不是就不愿意留在本王身边?你不许给本王受伤听见没有,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冲,要是少了根头发小心本王罚你。”

笑笑的范旭泽点点头:“放心,等边疆安定那日便是我回来之时,说不定我还能灭妖族带着妖帝的人头回来,别送了,走了,驾!”

“师尊!”苏寒没忍住喊了他一声,范旭泽没有任何回应连头也没回的和凤殷远去。

叹口气的苏锦澈看出苏寒的心思:“范家满门忠烈之士,本王不愿他去战场就是怕他会死在战场上,他啊,不怕死,每一次都是冲在最前面,可是,他是为冥界而生的,也注定是要为冥界而死的,这是他的命,本王已经尽力的去阻止了。”

苏寒声音哽咽的说:“父王,求父王想想办法让师尊回来吧。”

“他自己的选择,本王无能为力。”苏锦澈已经阻拦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办法再阻止范旭泽离开,苏锦澈把他困在王宫数万年,想让他远离战场,没想到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战场。

三个月后,范溪音和陆子羡坐在桌上喝着茶商量着是否该考虑薛九歌当日的计划,屋外的雨下的很大,宇文疏来不及敲门闯了进来指着屋外道:“是公主….公主她…..”

范溪音顿时起身往屋外去,陆子羡也跟了上去,苏寒站在雨中没有带任何人,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衣裳破了几处。

“小寒~”范溪音看到她这样子顾不上打伞冲进雨中,陆子羡拿过伞跑进去给她们两个撑着伞:“这是怎么了?进去再说。”

一下子哭出来的苏寒跪在了地上拽着范溪音的胳膊:“能召回师尊的只有你了,阿音帮帮我,边疆传来消息,师尊为救一个士兵受了伤,再这样下去师尊会把命丢在边疆的,阿音求你了,帮帮我召回师尊,父王母妃派了好几道旨意都被驳回了,阿音求求你。”

跪下来想要抱起她的范溪音被她拽下,范溪音看她哭的撕心裂肺心中不忍:“我会想办法召回哥哥的,先进去吧,小寒。”

“你答应了吗?你真的答应了?”苏寒仿佛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范溪音心疼的摸着她的脸:“我答应不管用任何办法都会帮你召回他,快进去。”她抱起苏寒有些吃力,陆子羡扶了她一把才得以让她起来抱着苏寒进去。

陆子羡坐在凳子上等着她安顿好苏寒,换好衣裳出来的范溪音叹着气:“三个月,我就收到了好几次他受伤的消息,他这不是去打战的他是想把命丢在边疆,阿疏,备笔墨。”

“为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爷突然就请辞去了边疆?”陆子羡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像范旭泽这样位高权重的权臣,谁不想安逸的待在皇城王城享受荣华富贵,他倒好一心跑去了战火纷飞的边疆。

宇文疏给她端来了笔墨,范溪音一边写着一边回答:“怕是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很快她就写完了一封信给封好交给宇文疏:“你找几个得力的人送去边疆交给哥哥,他要不肯回来,我亲自去边疆把他给绑回来。”

接过信的宇文疏点着头收好:“公主殿下许是淋雨了,高热不退,属下已经传信给小司让他告知王爷王妃,然后过来了。”

“好,去吧。”范溪音头疼的很,陆子羡靠了过去坐着:“要是你绑不回呢?我有一个法子,你装病,装的病重,说不定你哥哥一着急就回来了。”

范溪音白了他一眼:“他能感知我,你叫我如何装病?我最担心的是小寒,也不知她这模样多久了,我进去看看她。”

陆子羡眼巴巴的跟着:“我也去。”

无语的范溪音瞪了他一眼往里去,床上的苏寒小脸烧的通红,范溪音端起药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喝,迷糊不清的苏寒掉着眼泪嘴里喃喃自语:“师尊,求你回来吧,不要了,小寒什么都不要了,师尊求求你别留我一人。”

“小寒?小寒。”范溪音轻轻晃了晃她又担心陆子羡听到了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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