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
第32章 敬佩
苏锦澈还是担心不大保险：“旭泽溪音你们亲自走一趟通知各部族，一经发现魔族同党就地格杀，背叛神族者，抄家灭族。”
范旭泽和范溪音同时站出来：“是，臣领旨即刻去办。”
他们两个走后陆子羡起身说道：“本君也会传令下去约束翼族，发现和魔族勾结之人不论官阶一律斩杀。”
点点头的苏锦澈知道他的打算后也算是放心了一半：“那就辛苦翼君了，宴席之事怕是要等到溪音和旭泽回来才能继续举行了。”
轻衣忽然想起了什么：“得通知孩子们一声才是，小寒生性贪玩，我下令封锁了冥界和王城入口，怕是会引起恐慌，锦澈，我要去皇城面见皇叔。”
“我跟你一起去。”苏锦澈第一反应就是跟她在一起，轻衣莞尔一笑旁若无人般的摸摸他胳膊：“王城和孩子们需要锦澈，再说翼君也还在，总得有个主人家留下不是？锦澈放心三日我必定会来。”
苏锦澈只能点头答应：“好，那轻衣你快去快回，多带些人。”
笑笑的轻衣转身要出去，在门槛处她突然停下迟疑了几秒果断踏了左脚出去，陆子羡注意到她的这番举动，在四海八荒男尊女卑，踏门槛女子踏右脚，男子踏左脚，不论身份多尊贵，嫁作人妇都得踏右脚，从前轻衣是公主时踏的左脚，嫁给苏锦澈后迈右脚，而今她再次踏的左脚。
冥界规矩一向宽松，而且苏锦澈从来也不用规矩来束缚着她，更不喜什么男尊女卑，一直都是和她并肩站立。
“父王！”苏寒提着裙摆踏进来时也是用的左脚：“父王看见阿音了吗？她说陪女儿挑婚服的，一会人就不见了。”
叉着腰的苏锦澈想了想舔舔嘴角：“阿音和你未来的夫君去给你采购婚嫁用品，这些时日小寒你就乖乖的待着学学规矩，不要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苏寒露出娇羞的表情回应：“是，不过姜贺也提醒了女儿，时局动荡不安，这些日子就在王城里不要乱跑了，女儿想着，应该是和魔族有关系，可否把婚期提前些？”
沉思片刻的苏锦澈摇摇头：“不行，婚宴如期举行，这些事为父和旭泽自有打算，你就不要操心了。”
清点完人数的范旭泽跨上马，他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身后看去，暗卫里戴着面具的陆子羡隐藏着，范旭泽没有戳穿他。
“怎么了？”范溪音骑在马上，范旭泽扭回头夹了夹马肚子：“没事，驾。”
范溪音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也跟上，一群暗卫随即跟着他们二人。
最先达到的是西海，士兵拦下他们，范旭泽亮出令牌：“冥界范旭泽有事通报水君。”
“原来是二爷，放行！”
进入西海范溪音伸手挡了挡阳光，范旭泽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按理说四海的阳光是最弱的，怎得你还需要遮挡？”
捂了捂眼睛的范溪音拿开了手：“想来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算不得什么。”
范旭泽还是嘱咐道：“等办完事回去了找个药神给你看看，溪音从前伤到过眼睛，就怕落下什么眼疾就不好了。”
快到水君住所时一个姑娘瞧见范旭泽后竟是怒气冲冲的一手提着裙摆就往这边来，二人还未注意到她那姑娘大喊一声：“范旭泽！”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耳光，范旭泽被打的有些头晕眼花不自觉的往后倒了几步，范溪音见状忙扶住他：“哥哥～季阳公主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伤我哥哥？”
“为什么？你们兄妹二人自视清高，一个自命不凡谁都瞧不上，如今不也沦落到给人做妾吗？一个薄情寡义，害的我妹妹郁郁寡欢难道我这巴掌打错了吗？我妹妹喜欢你，当年父君不惜抛下脸面上门提亲，范旭泽你倒好不把我父君放在眼里，你说什么不能动心，既然你不能动心，为什么不同我妹妹说的清楚，转身却要娶了苏寒公主，真是可笑，明明是师徒竟是师尊娶了徒弟，虚伪！我妹妹得知你要娶苏寒公主说要做妾也是甘愿，我妹妹何错之有竟是再被你拒绝，活生生的悬梁自尽！幸好我五哥哥及时发现救回来不然早怕是死了。”季阳气的浑身发抖，陆子羡听到季阳侮辱范溪音恨不得上去维护她就好，陆子羡多多少少心里是不舒服的。
范溪音冷哼一声搀扶着范旭泽：“照季阳公主的话说，难不成是个姑娘喜欢我家二哥哥我二哥哥都要娶回家？季欢公主有本事就像苏寒公主一样，让我二哥哥非娶了不可。”
范旭泽不愧是最有礼之人，就算被打了一巴掌他也是将范溪音给拽入身后恭谦的向季阳行了一礼：“我并不知道季欢公主的事，可是季阳公主不该出口伤人，侮辱了我妹妹，再则我要娶谁和季阳公主无关，我也和季欢公主说的很清楚，我对季欢公主没有半点喜欢，我自认没有半分的错处。”
季阳耻笑的看着他：“没有错？是，你要娶谁跟我没有关系，倘若是你妹妹呢？你又能心平气和的说这些话？方才我不过说你妹妹从前那般骄傲的人，如今竟也甘心做妾，你便说我出口伤人，那我妹妹呢？她可是为了嫁给你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妹妹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一并将我妹妹娶了做你的妾室，要么我一剑杀了你。”
“我家二哥哥不会收了季欢公主，季阳公主你也没可能动我哥哥。”范溪音站到了范旭泽跟前，范旭泽有些伤神：“溪音说的对，范氏祖训，范氏子弟不准纳妾，我范旭泽这一生只能有一位妻子，怕是不能成季阳公主意，若是公主执意要杀了我，那么就动手吧。”
气急的季阳唤出剑：“那就去死吧！”
“季阳！”季承胤还好出现的及时挑开她的剑一阵胆战心惊：“二爷恕罪，我家六妹妹是个急性子暴脾气的，还请二爷不要往心里去才是，季阳还不退下！你真是放肆，你当二爷是什么人，岂是你能随意伤的？”
不服气的季阳怒视着范旭泽：“他？五哥哥是他先…..”
季承胤毫不姑息的打断她的话：“九妹妹的事情和二爷无关，是九妹妹自己纠缠二爷我相信二爷的为人，二爷绝不会招惹是非，所以你也要拎清分寸，二爷最是清白，这些年在四海八荒素有雅名，退下！”
“是…..”季阳怒冲冲的瞪了他们一眼收起剑气呼呼的跑走。
范溪音拿着帕子给范旭泽揉了揉脸：“承胤殿下能来解围，我和二哥哥感激不尽。”
迟疑一下的季承胤犹豫着说：“其实是承胤有事相求，我九妹妹因为二爷即将迎娶苏寒公主郁郁寡欢，我恳请二爷去见见九妹妹，我知道我们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苏寒公主，我不求二爷心软，但求二爷让那丫头死心，自二爷救了那丫头一命后，她就铁了心要嫁给二爷承胤就是想求求二爷让她断了这个念头，不然她是真活不下去。”
“让我妹妹去吧，我还有事要见水君，承胤殿下放心，我三妹妹会和季欢公主说的清清楚楚的，眼下我要是见了季欢公主，怕是季欢公主难以忘怀，还是不见的为好。”范旭泽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季承胤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好再和他僵持了：“好，那我给范姑娘带路，自有人领着二爷去见父君的，范姑娘请。”
抿抿嘴的范溪音看了范旭泽一眼，范旭泽伸手捏捏她的脸：“我相信阿音可以的。”
“哥哥都不介意，那妹妹自然是不必介怀放在心上的。”范溪音在范旭泽和苏锦澈面前总是一副温顺乖巧不爱说话的样子，但在晚辈面前又显得十分的牢靠，范旭泽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嫡亲妹妹是装的温顺乖巧，骨子里却是最逆反大胆的人。
陆子羡很自觉的跟几个暗卫和她同行。
季欢住所处季承胤停下脚步：“我家九妹妹就在里面，范姑娘进去就是。”
范溪音礼貌的微微点头：“是。”
屋里很明亮，一个黄衣少女正在描摹着范旭泽的画，听见她进来抬头看去，季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愣在了原地：“二爷？你…..怎么会二爷怎会是女儿身…..你是何人？”
“家兄正是范旭泽，我是他三妹妹，溪音请季欢公主安。”按着规矩其实她无需行礼。
季欢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紧握她的双手：“是二爷让你来的吗？我就知道二爷心里是有我的，一定是的，二爷来了吗？”
默默扒开她手的范溪音轻轻摇头：“我和哥哥是为了别的事而来，是承胤殿下请求二哥哥来，二哥哥不愿意见季欢公主，才让我代他过来的。”
“二爷不愿意见我？”季欢失魂落魄的红了眼眶摇着头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愿意，我不在乎能不能做二爷正妻，我只想陪在二爷身边也不可以吗？哪怕是妾我也愿意，为什么这点念想都不可以。”
范溪音叹一口气说道：“范家祖训，范家子弟不论贫富贵贱都不许纳妾，我家二哥哥自出生就是颗石头心，他命定之人不是季欢公主若季欢公主觉得不公平，便也想法子让我二哥哥非娶了你不可，苏寒公主身份尊贵，在四海八荒不是哪位公主都能相比，季欢公主只是水君之女，说的难听些阶品还没我高，苏寒公主有这能耐，季欢公主可没有，为了个男子要死要活的，实在配不上做公主，而且我二哥哥最瞧不起轻视自己的姑娘。”
瘫坐在地上的季欢捂着脸泣不成声：“是啊我这样低微的身份怎敢和苏寒公主抢，但是我喜欢二爷，自他救了我…..”
“我二哥哥救过的人多的是，季欢公主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在旁人眼里觉得季欢公主痴情，可二哥哥只会厌恶，我家二哥哥最是讨厌纠缠，倘若季欢公主断的干净，说不定我家二哥哥还会另眼相看一番，旁的话溪音也就不便再说了，只是，公主身为一族公主，自轻自贱怕是日后会引人笑话，溪音告退。”范溪音懒得再多说半句，她自认为想的通的说几句就能听进去，想不通的说什么都无用。
坐在长廊上的范溪音等着范旭泽，她玩着折扇倒是有了几分少女的娇俏模样。
陆子羡看在眼里跟着她笑，范溪音拿着折扇在鼻梁上扇了扇笑的温柔，忽然一束影子居高临下的逼过来在她额头点了点：“我到处找着你，不曾想你在这里，都办妥了，抓紧去别的地方吧。”范旭泽扫了一眼她的扇子笑容凝固了些许：“这把扇子…..”
“画的是哪儿我不知，这把扇子是锦澈哥哥送我的。”范溪音没有着急起来，范旭泽对这把扇子颇为熟悉：“我怎不知他何时给了你这把扇子，罢了，这也算是你的福气。”
抬起头的范溪音不明所以：“这把扇子很重要吗？我只知这把扇子叫斩神，扇子上的画与它名字倒是格格不入。”
范旭泽眸子暗了几分：“斩神，顾名思义专斩邪神，几万年前王爷只有五千来岁，在水榭连城与上古凶兽搏斗，奈何年轻尚有修为不高王爷身负重伤，可若是让凶手逃走，便是要霍乱人间，王爷一狠心屠了满城百姓将水榭连城沉入海底压制了凶兽，这把扇子遇水而出自生了图案，画的就是水榭连城，据说是斩神是那城神族百姓的怨灵衍生，刚开始斩神戾气尤为重，王爷净化了几千年才得以戾气消除，也是至此王爷落下个凶残暴戾的名声。”
“用一城百姓换一方安宁，换做是妹妹也会如此做，虽说残忍了些，但也是折中的法子不能两边都兼顾了，那当然就得取个伤害最小的来做。”范溪音坐的久了想起来，范旭泽伸出了胳膊。
搭着他胳膊起身的范溪音低头笑笑，范旭泽接着说：“我知道你心中仍对我怨恨，也很不愿意按着规矩唤我一声哥哥，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规矩，依旧唤二哥哥吧。”范甜死了范溪音按着规矩只能喊哥哥，是不许喊二哥哥了奈何她总是忘记。
怔了怔的范溪音边走边说：“哥哥当初说的那些话我的确未能忘怀，可心中已无怨恨也明白哥哥的苦衷，我会学着规矩的，从前是溪音不懂事，闯了不少祸事，我必然会学着做好一位公主做好范家人。”
范旭泽牵着她的手宛如她孩童时期一般牵着她走路：“不，哥哥希望阿音做好自己，我现在做的这些，是想让你日后自由，阿音要是不愿做这个宸容妃了，哥哥有的是法子，将阿音名正言顺的接回冥界。”
挽住他胳膊的范溪音低声笑：“哥哥尽管放心就是，陆子羡对妹妹很好，妹妹自个住着没有旁的人打搅舒服着呢，嘉禾郡主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且对妹妹不错。”
“防人之心不可无，哥哥教过你的，嘉禾郡主再好毕竟也不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又不是冥界的人，防着点还是好，我就记得三妹妹小的时候也像现在这般挽着我走，喜欢靠着我后来啊，三妹妹越长越大，便什么都不说了，这四海八荒妹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哥哥，哪怕是王爷再疼爱你，你终究也不是他嫡亲妹妹，王爷疼你怜惜你爱护你，那么你也得尽心尽力的去报答王爷王妃的这份恩情。”范旭泽权当她还是个孩子一般的教她这些东西。
耐心听着的范溪音也没有表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哥哥说的是，妹妹记着王爷王妃的恩情片刻不敢忘了。”
离开西海没多久范溪音就察觉马上的范旭泽情况不对劲，宇文疏也看出来：“殿下，二爷他好像有些…..”
“嗯。”范溪音话音刚落范旭泽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二哥哥！”跳下马的范溪音跑过去想抱起他，范旭泽晕倒在她怀中失去了意识根本起不来。
范溪音探了探他的脉搏：“阿疏，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宇文疏一番查看后松口气：“殿下不必太过担忧了，二爷只是劳累过度，要不就此扎营休息一宿？”
“好，都听你的就是了。”范溪音托着范旭泽找了棵树靠着，暗卫们都忙着扎营，范溪音跪坐在地上盯着范旭泽的额头，陆子羡一边忙着干活一边时不时往她这里看。
她突然伸出手抚上范旭泽的额头，宇文疏皱着眉有些惊讶：“殿下的那颗痣闪了…..”
当范溪音的指尖碰上他额头闭上眼想用法术探些什么的时候，范旭泽那双紫色的眸子忽然睁开抓住她手腕额头冒着冷汗：“阿姐！”
睁开眼的范溪音红了眼眶：“阿姐？”范旭泽看起来神智不清很迷糊：“是我薄你，愿此生赎罪。”说完这句话他又晕了过去，范溪音紧了紧十指：“阿疏，你说会是哥哥吗？”
“不是没有可能，倘若是二爷，殿下可以将指尖血滴在二爷额头上，是二爷立的血誓那么血会散发出红光，若不是，血会散去。”宇文疏才说完，范溪音就咬破手指把血滴了上去果然不出所料，血散发出红光紧接着融入了他的身体印出了一副画面。
跪在地上的范旭泽难掩悲痛，范家夫妇双双死在他面前，彼时他不过才两万多岁，范甜哭的喘不过气来。
抱着范溪音的范旭泽落着泪：“吾以神之名义与之立下生死契，赐以永恒不朽的生命若你死，愿用吾之性命换你一世平安。”
“阿弟！你做什么？”范甜哭着跪到他面前，范旭泽抱着范溪音双眼通红：“她是阿娘拼死生下的孩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这个孩子，她的名字就叫溪音吧，她承载着阿爹阿娘的希望。”
画面一转是范溪音从城墙上掉下去时范旭泽彼时也有预感，他心慌难耐，苏锦澈一抬头看出他的难受：“旭泽？你怎么了？”
揪着心口的范旭泽难受的撑着桌子皱着眉头：“是阿音…..”
“救命！救命，王爷二爷，救人啊！”姜贺抱着满身是血没有了气息的范溪音闯进来苏寒哭哭啼啼的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