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第37章 大婚
离婚宴还有一日,姜贺得知韩卿也会出现时些里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范溪音教着沐怀柔下棋,姜贺看了眼宇文疏示意他出去,宇文疏行礼后退出去并关上了门殊不知陆子羡在里面休息。
姜贺顺着看她们下棋说道:“天族太子韩卿明日也会来,我尚有一记扳倒他。”
榻上小息的陆子羡听到他声音警觉的醒过来却没有立刻出去,范溪音捏着棋子下在棋盘里没有看他:“说来听听。”
“如果明日二爷和苏寒公主大婚的时候我被韩卿刺伤,或许能以此来让韩卿被废。”姜贺提出这个主意立马就被范溪音否决:“韩卿可是天族太子,姜贺要是被他刺伤,也只能是暂时让他被困些日子,除非是他杀了你,或是你奄奄一息,你父君方才会为你争,此法过于冒险,我以为不妥。”
沐怀柔不敢说话范溪音示意她接着下,姜贺微微皱眉接着说:“哪怕被困住,也是好的总比他现在越发嚣张强,阿音,这是机会,我不在乎用命扳倒他,只要能报仇,就是豁出性命也是好的。”
范溪音下棋的手顿了顿:“豁出性命?姜贺你连死都不怕的,我以为我失去这一切是我活该,可你不该的,我贱命一条,为了阿姐我可以什么都不顾,但是姜贺前程似锦,再则我阿姐也跟你没有关系,我自己的仇自己报,用不着你来为我。”
姜贺心里很是难受的回答:“阿音从来不是活该,是上天嫉妒范甜小姐的才情,才夺走了范甜小姐的性命,我是阿音的侍从,此生无悔侍奉为荣,纵然我现在是皇子,也依旧是阿音的人,为你死都不怕。”
“幼时阿姐常常等着我回家,我那时不懂只是觉得阿姐真是温柔,我却总是闯祸,仗着有王爷庇佑,姜贺,人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次的你也一样,你不能活在过去,二哥哥说的对总是要放下的,带着仇恨是不行的,我总也睡不好总能梦见阿姐是如何惨死的,我看着阿姐死在我眼前却救不了,她吐着血掉着眼泪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好好活着帮她照顾好二哥哥,我头一次觉得心里难受的要死,阿姐让我别哭说我该长大了,她相信我可以的,可是你看看没有阿姐,我真的做的一塌糊涂。”范溪音平静的说着这些仿佛说的与她无关。
有些生气的姜贺声音都提高了些:“所以我们才更要反击的啊,难道就看着韩卿他为所欲为吗?阿音你不是这样懦弱的人,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要眼睁睁的放过他吗?”
落下棋子的范溪音一脸平静的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我不会放过韩卿的,阿姐是替我受过替我死的,我一定要韩卿偿命去地下向我阿姐赔罪,但是不是现在你不需要劝我,姜贺你的好心我明白,不过还是到此为止。”
“什么时候阿音变得如此软弱可欺,你不敢那就我自己来。”姜贺气的转身就走。
范溪音拽住他胳膊冷冷道:“明日是小寒和我哥哥的大婚之日,是小寒期盼许久的日子你非要在那日让血染上她的婚服吗?姜贺我不希望在她大婚那日…..”
姜贺甩开了范溪音的手:“我们谁的手不是沾满鲜血的?凭什么就她不可以?从小到大你都这么维护他们兄妹,但凡他们要的,你都会为他们求来,可是他们呢?他们谁又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他们的双手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而你和二爷,就该为他们铺路吗?”
“你说的对,他们不可以,只要小寒和铭安想要的,我死也会给他们,你别忘了,我是他们苏家的人,是先有他们,才有了范氏今日的荣耀,我初时不懂,总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后来我明白了,我所拥有的都是他们苏家赏赐的,这场婚宴是小寒求来的我不能在她大婚之日毁了她的所求所愿,她爱慕二哥哥许久了,我可以帮她嫁进范家,也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唯一一次的婚宴。”范溪音目光坚决。
笑着的姜贺对上她的眸子:“倘若有一天苏寒公主想要你的命呢?”
深吸一口气的范溪音淡淡的回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这个做长辈的怎好跟孩子们计较呢,要真有那么一天,我自当奉上我的性命,也算报答了王爷王妃多年的养育之恩了,姜贺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被气笑的姜贺插着腰舔舔唇:“说的真真是好啊,也不知那苏寒公主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怨恨阿音呢?她嫁给二爷,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吧,你们兄妹可都是一样冷血无情的,她会恨你吧。”
“你知道了什么?”范溪音揪住他衣领紧张的质问他,姜贺扬起嘴角笑着说:“二爷说他这辈子都不会与小寒有孩子的,范家的血脉到你们这儿就够了,这些你没有告诉她,你没有告诉小寒,她满心欢喜想要嫁的夫君却是这样的算计她的余生。”
范溪音目光躲闪默默的松开了手:“不是这样的,哥哥是不想我们的子嗣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才会这样做,你不要再说了。”
姜贺看着她的脸越发不是滋味:“你明知道小寒没有把你当姑姑,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她帮助她,可是她要知道真相,会恨你,阿音对她的好会就此被磨灭,只剩下恨,就如同最初我恨你一样,每一个夜晚都恨你入骨,恨不得捏断阿音的脖子,将阿音碎尸万段。”
捂着心脏的范溪音眼眶湿润的撑着桌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姜贺心软了:“可是….就算恨之入骨也想保护你,阿音就像一束光,把原本黑暗的世界点亮,但是他们未必值得阿音这样的付出,包括陆子羡。”
“哈哈哈哈,姜贺,你还把我当个孩子似得以为你说点什么,就能捏着我了?看来你真是忘了我是没有心的人,而你从前又是谁的人了对吗?”范溪音笑着抬起头眼里一片冷漠一脚把姜贺踹在地上踩着他的背将他按在地上。
沐怀柔吓坏了:“殿下!”姜贺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阿音…..”
范溪音不爽的揉揉手腕:“你啊,看来是真的忘了,她知道又怎样,反正迟早她也是会知道的,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不保证你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你要是听话,我就一如既往的待你,可你非要毁了这一切,我倒是不介意再让你沦落至此,我一日是你的主,那么你一辈子都得是我的奴隶。”
姜贺被她踩在脚下不恼反笑:“不是阿音变得软弱可欺了,原来阿音也是装的。”
“只有我范溪音欺负旁人,断没有旁人欺负我的份,你要是再敢冒犯,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滚!”范溪音踹开他,姜贺爬起来竟是笑嘻嘻的离开。
宇文疏紧接着进来看了看沐怀柔:“殿下怀柔姑娘的弟弟….快不行了。”
这下轮到沐怀柔震惊了起来:“我阿弟他怎么了?”
一点也不意外的范溪音淡定的坐下:“那就等他死后送给姜贺吧,你到时亲自去黄泉接他送去给姜贺,怀柔啊,你已经不是凡人了这凡间的事跟你就没有关系了,以后,他是姜贺的侍从,你要习惯凡人的生老病死。”
“神会死吗?”沐怀柔双手搭在胸前一脸忧愁和担心的模样。
笑着的范溪音伸出手在她心脏处点了几下一挑眉道:“会,相比脆弱的凡人,神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但是神不老不死不伤不灭,除非是不想活了或是被灵器所杀,其实,神比凡人更加可怜。”
擦着眼泪的沐怀柔不解的问:“为什么殿下要这样说呢?”
“因为啊,凡人若是出生不好,死了还能投胎转世有重来的机会,神只有一次,死了就深归混沌,出身好的那自然不用说,出身不好要是没能通过自己爬上来,那这一生活着十几万年甚至更久也只能是最下等,出身好的还要看是嫡还是庶,嫡子嫡女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受百姓朝拜,庶子庶女一辈子抬不起头,生母要是得宠还能有一席之地,要是不得宠也就到这儿了,不过再怎样得宠,庶子庶女永远是嫡子嫡女的奴仆,无法继承大业,凡人能祈求神的保佑,可是神呢?又能祈求谁。”范溪音神色落寞了几分,她脱了外袍看起来十分的疲倦绕过沐怀柔换上了另一件外袍:“你留下伺候翼君,阿疏跟我走。”
城墙上苏寒着一袭红裙美艳绝伦,范溪音走到她身后注视着城墙下的风景:“再有一日小寒就能得偿所愿了。”
苏寒转过身来笑望着她:“是啊,可是我仍有心愿没能达成,溪音会帮我的对吗?”
范溪音没有对上她的双眸:“先说说是怎样的心愿,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你,不能帮的我也无能为力。”
“母妃现在怀了身孕,如果是位公主那就没什么忌惮的,但是要是位公子,就会影响到哥哥的地位,哥哥是世子,一旦这个公子长大成人哥哥就危险了,哥哥的势力会一分为二另一半将是拥戴三公子的,是公主的话那皆大欢喜,溪音也不想让任何人威胁到哥哥吧?所以母妃的这个孩子留不得。”苏寒一番话让宇文疏都惊到了。
歪歪脑袋的范溪音眯起了双眼:“所以你想让这个孩子无法降生?我不能答应你,就算是个公子,铭安一样是世子,谁也无法撼动铭安的地位,我也不允许谁来威胁到铭安,王妃的这个孩子一样是我侄儿,你不该存有杀害胞兄的心思,但凡当初我自私一些,那么小寒你就不会出现了。”
没明白她意思的苏寒摇着头询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轻笑着为苏寒整理长发:“当年我也在想如果王妃诞下的是位公子,铭安的处境就很危险,可是王爷王妃很喜欢孩子,也喜欢每一个孩子,会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所以小寒还没有降生,王爷王妃就立了世子,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剥夺他们对嫡长子的爱,小寒,王妃肚子里的那位与你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我就在想,为什么溪音什么都不怕,范家的人还真是厉害,从阿旭到溪音,好像都是无所畏惧的,你们只要有一人在,似乎就能让所有人安心,溪音有惧怕的人或是东西吗?如果哪天我们一无所有沦为阶下囚,溪音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淡定从容,我从小就和溪音一起长大,溪音好像没有弱点呢。”苏寒扒开她的手盯着她的双眼。
范溪音眨眨眼从容不迫的看着她:“没有那一天的,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这或许就是范家先祖的诅咒吧,范家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善终的,因为我们恶事做尽了,既然都是恶人那又何需畏惧。”
轻轻握住她手的苏寒摇摇头:“是为了苏家你们才拼尽全力的,溪音不是恶人,也一定会得善终,我们一起期待那孩子的到来吧。”
“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我们范家每个人都会带着遗憾不得善终的,到我这里也会一样,没什么好惋惜的,我们双手早已经沾满鲜血,我并不怕日后不得善终,我只怕心存遗憾与怨恨的离开,走吧。”范溪音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大婚当天很热闹,冥王苏云斯亲临给了苏寒一个盛大的婚宴,四海八荒庆贺来朝彰显了冥界在四海八荒无人能撼动的地位,苏寒一身红色嫁衣像她母亲一样美艳不可方物,就算是一身红衣也改变不了范旭泽的冰冷,他眼里没有欢喜只有冰冷。
陆子羡望着他们二人开口说:“看的出来你哥哥貌似并不是很乐意娶苏寒公主。”
范溪音轻笑一声抱着胳膊:“你又怎知我二哥哥不喜欢小寒呢?说不定是喜欢的,不乐意是认为自己给不了小寒幸福,可那又怎样只要小寒高兴就够了。”
啧啧两声的陆子羡歪头看她:“看样子你倒是很高兴把你哥哥送给了苏寒公主。”
“我只是遵照哥哥的意愿行事,他总不能像阿姐一样孤苦一生,我们替苏家办事,那么作为回报的话,苏家把最尊贵的公主献给范家不好吗?”范溪音很是满意的观看着这场盛世瞩目的婚宴。
苏铭安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在人群里他依旧能一眼找到范溪音的身影:“阿音原来和翼君躲在这里。”
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看过去:“哦,是铭安啊,小寒出嫁了,跟王爷王妃一样,也算是早早成婚的,看来这早成婚也是传承的,铭安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了,父王能捡回条性命我还要感谢翼君,阿音是自家人,也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苏铭安望着范溪音眼里的爱慕之情遮掩不住,陆子羡很讨厌苏铭安和姜贺用这种眼神看范溪音。
搂住范溪音的陆子羡笑着说:“溪音和你们是自家人,本君娶了溪音,那当然也跟苏家是自家人,做为世子的姑父,这有什么可谢的应该是本君的分内之事。”
怔了怔的苏铭安尴尬的收回目光:“我倒是总忘记这事。”
陆子羡心情颇为大好:“也没关系,本君是长辈怎好跟孩子计较,却不曾听铭安喊一声姑父的,这倒是让本君有些遗憾。”
范溪音冷着脸看向陆子羡:“他是不会喊你姑父的,名义上我是他姑姑,实际上铭安比我年长一万多岁,还有,是王爷抬举我才能做这个名义上的长辈,又怎敢让铭安和小寒真的喊我一声姑姑。”
她的解围让苏铭安再次心动,苏铭安只是温和一笑向陆子羡行了个礼:“名义上的长辈算不得什么,可到底阿音是半个苏家人,翼君不是,铭安在此向翼君请安。”
舔着嘴唇的陆子羡也不好再说下去:“世子一点也不软弱的,看来都是假的。”
“姜贺这脸是怎么搞得?”苏铭安本来想接陆子羡的话,正巧姜贺捂着脸过来,范溪音和陆子羡也一起看了过去。
挪开手的姜贺露出了脸上的几道划痕伤口有些深渗着血:“白洛那疯丫头弄的。”
苏铭安拿出帕子给他压了压伤口啧啧感叹了两声:“这白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总是缠着你,疼么?这得上药啊,幸好办完婚宴她就得回去了。”
疼的龇牙的姜贺捂住了脸:“轻点,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总缠着我。”
“哎哟这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姜贺的脸岂不是要毁了么?”苏铭安看的是不住感叹。
范溪音抱着胳膊仔细看了几眼:“是啊这么好看的脸毁了怎么办,对了,九月呢?他怎么没有跟着铭安。”
收回手的苏铭安笑着说:“九月可能是有些累了,所以我让他先去休息一会了。”
“啊这样,阿疏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拿些糕点吧。”范溪音的手在宇文疏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心领神会的宇文疏微微点头离开姜贺把这一切收入眼里也说道:“我还是去找药神处理一下伤口吧。”
苏铭安打趣的拍拍他的肩:“是该去。”
九月不满的盯着拦住他去路的宇文疏歪着脑袋质问:“你要做什么?宇文疏,让开,别以为有你主子保着,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宇文疏耸耸肩唤出剑指着他:“瞧你这样是十分瞧不上我家殿下,你一个奴仆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溪音殿下,九月你既是从溪音阁出去的人那么就由溪音阁的人来取你性命吧。”
“呵,就凭你?宇文疏我是瞧不上她,不过你要想好了,凭你的身手能否杀了我。”九月轻蔑一笑也准备唤出剑时无意瞥见屋顶上的姜贺搭着箭瞄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