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
第198章 假意
季槐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抬头看了看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了握他胳膊:“委屈的是你,明明心有所属却偏偏要娶了我,谁不想和心爱之人一生一世呢,少君却要听从姑姑和凤君的话又碍于我父王的颜面不得不留下我,我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眼睛一亮的范思锦错愕的停下脚步:“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你叫我思锦就好,我只怕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我高兴就好。”
莞尔一笑的季槐像个明媚的小太阳温暖着范思锦的心:“是啊,我父王不得宠,连带着我们一家处境艰难寸步难行,父王以为这样是为我争来最好的结果,我能明白,却也觉得你实在委屈了,毕竟能迎娶心爱之人,又有谁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呢?从前没有跟你这样说过那我就对你说好了,你一定可以活的自在又快乐的,你不用觉得我会如何,我要是不乐意我会告诉你的,你也叫我小槐吧,我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公主,我父王就是叫我小槐的,公主的公主我不爱听。”
范思锦颇为感动的红了眼眶:“小槐,你能这样说实在让我意想不到,谢谢你,小槐你放心,不会有人再欺负你让你觉得难捱,以后的日子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会努力变得强大能让你依靠可以庇护你,倘若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会放你离开去追寻你想要的。”
她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笑笑:“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我之间总是要说明白,这样你才不会心里藏着事,也就不会觉得是亏欠于我对我躲躲藏藏。”
点点头的范思锦觉得很有道理:“说开了那就好了,一开始我也还担心,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挑灯夜读的苏伯语头疼的不行,时晚站在窗边很想进去和他说说话,捂着脑袋的苏伯语心烦意乱的将写好的东西揉成一团扔了,不偏不倚落到苏乐言脚边,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捡起了纸团:“我知道阿弟临危受命很是辛苦可也要劳逸结合才是,喝了汤去睡吧。”
苏伯语想起来迎她被她按下去:“现在你是君上,不必向我问安的,说说吧,是为了什么事烦忧?”
“鬼蜮目前只有那些流民定居下来做些营生养家糊口,想要持续发展下去,不能仅仅靠着这些营生,也要发展农耕牲畜,才能长久发展下去,但是鬼蜮的土地并不适合农耕也就意味着无法发展牲畜,那些士兵也需要操练,也需要更多人来参兵,而且要想开辟一国必须有自己的一门仙术,总不能原封不动的把冥界的东西挪过来吧。”苏伯语头疼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些问题让他烦恼许久。
苏乐言看着桌上的地形图皱着眉想了许久说道:“可是鬼蜮的水地比较多,可以种植稻米养鸡鸭鱼,也是一个营生,不一定非要是做农耕牲畜之类的,可以挖池塘啊,以物换物与附近的部族开通集市,士兵操练确实靠着阿弟和大哥哥不行,可以花重金聘请外族,至于术法的话,冥界对于符纂之术并不是必修的,也没有规定神族不能习诡道,不如二者结合起来降低走火入魔的风险开辟自己的术法,这些问题阿弟应该也想过的,我所言阿弟若觉得可行那就作为参考吧,要是不信问题总能解决。”
茅塞顿开的苏伯语惊喜的望向她:“阿姐所言我认为可行的,我之前是想过,但是没敢尝试,连阿姐都认为可以,那我就放心了,至于术法没有阿姐我是真的想不到,阿姐真是帮了我好大的忙。”
笑起来的苏乐言站在他身后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端起汤喂他喝:“所以现在是不是可以喝了热汤安心睡觉了?阿爷与姜贺也是因为事多烦心有的头疼之症,你年纪这么小,我看着实在心疼,有什么事你可以问问大哥哥与我能帮你分忧一些,你就不用自己扛着,不要总皱着眉头,我喜欢看你笑。”
靠在她怀里的苏伯语闭着眼叹气:“阿姐若是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有阿姐在我和阿哥就能多一个想法子的,阿姐要是能永远陪着我该多好。”
抚上他脑袋的苏乐言抿抿嘴低头看着怀中的苏伯语,时晚却十分难受,他们姐弟亲密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姐弟。
“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今晚我陪着阿弟哪里也不去。”苏乐言伸手为他宽衣解带扶着他躺到床上去,坐在床沿边的苏乐言握着他的手却心事重重。
等他睡着后苏乐言起身走出去,支宇关上门给她披上斗篷:“公主要回去吗?”
苏乐言喘了口气走到凉亭坐下:“阿弟现在成了帝君,我便又多了个依靠,只要阿弟稳坐这个位子就没有人能动摇我的地位,只恨我是个女儿身不是男儿郎,不然这帝位就应该是我的了。”
“幸好君上最听公主的话,想来也就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只要公主能掌控君上,让君上对公主唯命是从,那公主何愁前程?”支宇最是明白她的野心和抱负,也是这番话令时晚认为是自己小瞧了她,原来她的温顺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倒着水的苏乐言不满的说:“听话有什么用,当年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了我,也是因为他,阿爷断送了我和大哥哥的前程,要不是他我兴许还能和大哥哥争一争帝位,为了给阿弟铺路,阿爷倒是直接毁了我和大哥哥的前程只能做个臣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永远是靠不住的,只要他心里有了人,那我对他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既如此,我只能自己争自己的前程,他要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怎会留着他呢,只因我是个女娘,父王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他一人,阿爷把帝位给了他,幸好我还有阿娘为我苦心谋划,如若不然这日子也没什么盼头。”
跳下来的周少予从后按住她肩膀:“这深更半夜的公主倒是自怨自哀上了,公主想争这个帝位,等我做了帝君我帮你啊,谁敢阻碍公主的路我就杀了谁。”
扒开他手的苏乐言示意支宇退下:“你倒是先管好自己吧,你要真能帮我,那就先去杀了傅景桓救出我母后。”
时晚非常诧异她居然和周少予关系看起来十分的暧昧,周少予笑着帮她拢拢斗篷:“别急嘛,我的小公主,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嘛,你啊别太心急,我是来恭贺你成为长公主的。”
“不需要,我要见我母后,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见到母后?”苏乐言很担心范溪音。
周少予想了想坐到凳子上说:“傅景桓现在把她看的很严,我还真没办法,但是你们冥界有一人可以不动声色的靠近范溪音还不被傅景桓察觉的,唐皎。”
疑惑的苏乐言看向他:“唐皎?那个四大鬼王之首的唐皎?你倒是挺看的起我,你当我冥界的鬼王之首是谁都能召的?且不说他虽只是个鬼王,但实力却就差一点达到绝境,他这只鬼性子清高孤傲,只服强者,要是其他三只我倒是可以,他?你也真是太高看我了,召他的法术我没学过,学了也不一定能召来。”
皱着眉的周少予有些诧异:“他不是效命于苏家的吗?范溪音都能召他你为何不能?你也是苏家的血脉啊,你是君他是臣。”
眯了眯眼的苏乐言不冷不淡的回答:“他效命的不是苏家,是强者,阿爷和阿舅能收服他是因为比他强,母后自然也不弱,又将鬼市赠予他应该是有些交情的,唐皎亦正亦邪他要不服随时会反的,而且阿爷和冥界从未约束过他的自由,名义上的君臣罢了,他可未必会把我当回事的,我要能召他还让你想办法?”
“这样啊,我也不太懂你们冥界的事,只是现在傅景桓把范溪音看的太严,莫说是我就是温楚萧都难见到她的,我会想想,找个法子把你带进去的,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你给我些时间。”周少予还是很喜欢她的,对她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只要她吩咐周少予必会想方设法的去做成。
喝了几口水的苏乐言态度缓和了些:“那就麻烦你了,最近姜贺会在这里,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就别来找我了,之前因为你的事,母后已经责罚过我,姜贺也不是个能容忍的人,他脾气不好你别让我难堪。”
笑起来的周少予走到她身后俯下身:“谁让我喜欢公主呢?公主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收敛一些好了,只要公主心里有我,那么就是要我去死我都是愿意的。”
抬起眸子的苏乐言不动声色:“你要是真能帮得了我,成就我,那么我给你一次机会又如何呢?我要就寝了退下吧。”她站起身扒开了周少予搭在肩上的手走向屋子。
“公主看着吧,最应该待在公主身边的男人是我而非他姜贺。”周少予留下这句话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一阵恶心的苏乐言扯下身上的斗篷交给了支宇:“烧了它,真是大言不惭的家伙,要不是他有用我何必惺惺作态,恶心,他也配和姜贺相提并论吗?”
支宇抱着斗篷安慰她:“公主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何必要跟他逢场作戏,他能给的凤君一样可以给公主,甚至能给的更多。”
苏乐言死死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等他做了帝君,找个机会杀了他,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我不想让姜贺知道,更何况现在他能自由出入不周山,母后的情况他应该知道,不然我早就想法子除掉他,简直痴心妄想。”她厌恶的捏紧十指恶心不已,但凡是他碰过的地方苏乐言都恨不得切掉。
傅景桓慵懒的坐在榻上和范溪音下棋他喜欢这样宁静美好的生活:“看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能安心些。”
“承蒙大人厚爱,已然好了。”范溪音的脸上再难看见真心的笑容,这些日子各部族送来的女娘傅景桓留下了三个,可总是有些人想要的更多,取代她的位置得到傅景桓的心。
听出她话里不满的傅景桓看着她:“那些人是姜贺和天族安排进来的,我都知道,要是不留下就是扫了姜贺和天族的颜面,他们到底跟你有关系,这颜面也是要他们些的,她们要是惹的你不高兴,你随意处置,我也不会去碰她们,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我也知道你不屑于后宫争斗,她们却不同,想要争宠想要取代你,要是她们耍心机玩手段,你就自行处置不必告诉我,反正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安分守己的话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溪音捧着汤婆子落了子:“你既然清楚又做什么非要留下?不用给他们颜面,你不是说要跟我作伴过日子吗?后宫如此之多的女娘你总有喜欢的,也总会有个比我好的,取代我是早晚的事。”
“你在吃醋生气吗?是,我是说过只想与你一人作伴过日子,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把她们关到一处去,找个机会打发了,不必碍着你的眼,我也自在一些,你放心,她们谁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可你是独一无二的。”傅景桓认真的神色令范溪音有些不自在,她原本就是觉得这些女娘可怜,所以故意装作吃醋生气的样子,好让傅景桓找机会送她们离开,可是傅景桓赤裸裸的表白心意让她内心十分纠结。
见她不说话傅景桓以为她真的吃醋生气了起身坐到她身边搂住她胳膊:“这后宫我能为你不再纳妾,她们我也绝不会宠幸的,我发誓我只碰过你一人,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惹你心烦的,我都打发到一处关起来,绝不踏足召见让你心安可好?”
低头一笑的范溪音被他搂入怀中,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范溪音的笑容快速消失。
“帝尊大人…..妾来的不是时候吧……这是妾刚做好的糕点,想着送来给帝尊大人品鉴一番看味道如何。”粉衣女子一脸娇羞的样子。
她的闯入扫了傅景桓的兴致,范溪音想坐好被傅景桓搂的更紧了:“大胆,本座有没有说过这里除了溪音谁也不准靠近!你是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女子吓的跪倒在地上:“妾知错了,妾真的知错了还请帝尊大人息怒。”
注意她指甲的傅景桓松开了范溪音走近了一些盯着她的指甲,然后又走回到了范溪音身边握住她的手抬起来看看:“你常年习武这手倒是十分秀气好看,一点茧也没有,又软又嫩又香的,怎么不把指甲续长一些涂点颜色,衬的手更白嫩?”其实范溪音倒是用不着,她本来就很白皙,肌肤也是吹弹可破。
“从前做纨绔的时候金尊玉贵的养着也续过指甲,后来习武觉得麻烦碍事,被先生说教过几次就不留了,阿疏担心我习武留下了茧好歹是个女娘,一双手拿出来满是茧的难看了些所以给我特地做了涂手的膏药,每日用花露泡手来维持双手的滑嫩,范家子弟都是武将,我倒是不介意。”范溪音默默的抽回手望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实则满是算计。
傅景桓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他喜欢范溪音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又满是野心:“以后就续着吧,我瞧着好看,谁说你是纨绔了,我就很喜欢你幼时的样子。”
她眼神盯着跪着的女子:“你就打算让端容妃一直这样跪着?”
一挑眉的傅景桓又将视线落到她身上笑了笑说道:“出去吧,本座心情好就不罚了。”
松了口气的端容妃又开始作死了:“妾有句话想说很久了,帝尊大人如此宠爱溪音公主可她无名无份传出去只怕会引人非议,况且瑞王殿下才逝世,帝尊大人……”
“闭嘴!谁给你的胆子得寸进尺了?又是谁告诉你她无名无份了?四海八荒谁人不知她是本座未来的帝后?又有谁敢议论?来人给本座掌嘴!”这一句话惹恼了傅景桓,他本就忌讳谁说这种话,如今端容妃看他心情颇好作死的说出口,范溪音也知道这下她是自己往傅景桓的逆鳞上碰了。
范溪音更知道这巴掌落下去,端容妃的脸算是毁了,傅景桓向来是下的了手的,但凡动手惩罚必得见血才罢休,女娘又是格外在乎爱惜自己容貌的。
所以没等侍从动手范溪音手中的蓝光就落到了端容妃身上,她摔在地上捂着小腹疼的爬不起来:“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些意外的傅景桓看向范溪音,她把玩着指间的戒指:“不敢就好,还不快滚,这次给你一些惩戒,下次要的就是你的命,滚。”
“我还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动手。”按着以前范溪音会给她求情,傅景桓还真没想到这次范溪音会自己动手,她站起身看着端容妃花容失色的跑出去:“我不喜欢被人指点,祸从口出她又不是个孩子何必容忍呢?”
笑起来的傅景桓走到她面前双手环住她的腰暧昧的靠近她的唇:“我就喜欢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人,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谁也不敢说半句你的不是,你这样子我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他俯下身想要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