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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

第206章 相伴

范溪音心为之所动,她已经竭力遏制住自己不对他动心,每时每刻记着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可是朝夕相处他的退让示好容忍,很难不心动,哪怕如此范溪音仍然记得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她害怕了,怕自己爱上他。

见她不说话的傅景桓抱着她放到床上脱去了她的外袍:“打盆热水来,把这里收拾干净去把本座的折子搬过来。”

见他们三人都没有动身的意思,傅景桓皱着眉头看向他们:“本座使唤不动你们?”

宇文疏忙拱手行礼道:“是。”他推了推沐怀肃示意他去拿奏折,阿希吉尔去打水而他自己留在房间收拾。

傅景桓拧干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小心翼翼又擦的很是细致,范溪音目光呆滞的望着房梁任由他擦来擦去。

做完这些傅景桓给她盖好毯子:“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安心睡,若是因为一些人的话让你不高兴心灰意冷,我替你杀了他或是将他带来给你磕头认错,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合上眼的范溪音蜷缩着身体背对着他,傅景桓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入睡,恍惚间想起了最开始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少女:“姝年要还活着就会像你一样吧,我能救活许多人,唯独救不活她,溪音有遗憾的不止你一人,我站在在无人之巅很是寂寥孤独,他们怕我惧我却又敬仰我尊我为神明,没人告诉我怎么爱一个人无人爱我,而我也想真心爱一人,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你也不希望我活着,这些都不重要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我都有,唯独没有感受过一个女娘对我真心的爱,或许有过,可我没能护住她。”

转过身来的范溪音看着他眼底的落寞和悲痛就像是看到了苏锦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我要杀你,而你却要我真心爱你是为什么?”

他低头一笑对上范溪音的双眸:“抛开别的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神,一个有七情六欲会伤心难过的神,你没有心但是我有,我想真心的去对你,自然我也想真心换真心,我便把我的性命堵在你身上,赌你心动一次,如果我输了死在你手上那么我认了,等我再回来,我还会找到你,一次不够那就生生世世,我不信我一次都换不来你的真心。”

傅景桓坚定的眼神令她有所动摇,范溪音转念一想倘若自己能让傅景桓停止从前的念头隐居度日,不再对苍生有威胁会不会也是一个办法,至少这样谁都不会死。

这个想法一出范溪音都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奢望傅景桓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跟自己隐居:“我不信真心,我告诉过你,真心是世间最可笑的,你自己也是不信的。”

“但是这一次我想信,睡吧。”傅景桓的眼神是不可置疑的坚定。

酒劲上来的范溪音很快就睡着了,傅景桓坐在榻上处理着奏折,阿希吉尔端着茶放到桌上他本来就不会伺候人,茶还差点洒了。

瞥了一眼的傅景桓又看向他:“你不适合待在她身边,本座给你一个上将军的职务,你做侍从不合适,你不会伺候人,她身边已经有两个了,再多本座会很麻烦的。”

阿希吉尔很不待见他也不想给范溪音找麻烦去招惹他:“我就守着她哪儿也不去。”

傅景桓喝着茶低头批阅奏折:“是吗?你是本座创造出来的,你敢违抗本座,那么本座也是可以毁掉你把你送回范旭泽身体做影子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很清楚,既不是真正的阿希吉尔更不是范旭泽,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要守着她,本座就毁了你,阿希吉尔你喜欢的是南诗媚而非是她,只因她是转世,便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她说的对,她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必须远离她。”

捏紧拳头的阿希吉尔回头看了眼范溪音他骨子里的骄傲不许他低头:“只要她说,她不需要我,那么我自会听你的安排,但她要是说她需要我,哪怕你毁了我,我也要守着她。”

“好啊,别太抱有希望,不然你会失望的阿希吉尔。”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眼底全无笑意只有杀意。

屋外的雪没有停的意思,今年的冬季连着暴雪下了大半个月,屋门口的范溪音一身红色的冬装长发盘起留了一些垂在腰间,发髻上戴着一支银色的流苏垂到肩上美艳又不俗,她望着不停落下的雪。

走到她身后的阿希吉尔想起了傅景桓的话试探的说:“溪音,你…..可需要我?”

没有回头的范溪音伸出手接住雪:“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眼神清澈明亮宛如一汪清泉动人心魄。

“就是我在你身边是否是可有可无?”阿希吉尔抱着一丝希望紧张的看着她的背影。

转过身来的范溪音盯着他的双眼有些迷惑和不明白:“对我来说有没有你,一点都不重要而我,是要把你还给他的,你虽寄身在斩神之中却又是独立的灵,斩神不该有器灵,我身边也不需要你。”

撑着伞走来的傅景桓正好听见了:“你看本座告诫过你,别抱有希望,会失望的,你在她眼里就只是个影子。”

无动于衷的范溪音扭头看向他恭顺的屈身行礼,傅景桓握住她的手扶起她:“怎么这么冷也不进去暖暖?感染风寒怎么办?”

她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我不想再躺着我想出来透透气,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跟死了毫无区别,你跟他做了交易吗?”

“是啊,只要你说你不需要他,我就让他做我的上将军,给他一官半职远离你,怎么你不乐意?还是觉得他是你哥哥的影子不该为我做事?”傅景桓格外喜欢穿红衣的她,清冷之中会带着娇艳,她就像是一朵绽放到极致恰好的花朵,哪怕不笑,站在那里也是美如画,稍加打扮就能掩盖她的冷漠,让她变得娇俏。

范溪音无所谓的笑笑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主动的攀上他胳膊靠近他:“都听你的。”

似乎被她这举动惊讶了,傅景桓愣了好几秒阿希吉尔也是错愕的。

“你今天……怎么了?”傅景桓眸子闪烁脸上是诧异和意外,范溪音踮起脚勾住他脖子拉近与他的距离:“你不是想赌一场吗?赌我会不会爱上你,那我也跟你赌,赌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帝尊之位,与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归隐深山再不问世事。”

被迫弯着腰的傅景桓顺势双手搂着她的小腰低头笑着:“你可以试试,试试,我会不会非你不可,会不会为你放弃我拥有的一切,我觉得不会,但你一定会爱上我。”

她也笑,笑的明艳动人:“你还真是自信觉得我会爱上你,就你这张脸,我就无法去爱你,我只要看到你,就能想起君上,从而想起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你觉得,我会爱上我夫君的父君,我孩子们的阿爷,或是亲自抚养我长大的君上吗?你想让我忘记冥界,忘记那些是非恩怨,可我只要看到你,我就记得我是被弃掉的那一个,是被牺牲的那一个,傅景桓别对我抱有希望,不然你会失望的。”范溪音松开了他将他送给阿希吉尔的话,对他也说了一遍收起笑容。

扣住她脑袋的傅景桓用力一拽逼着她靠近自己强行吻上她的唇,还没等阿希吉尔反应过来做出举动时就松开了她:“我是我,苏锦澈再像也不是本尊,我才是本尊,记好了,不是我傅景桓像他,是他苏锦澈顶着我的脸,却远不及我的千分之一,我才是他们望尘莫及真正的神明,我一念可动山海,我说了,一世不得那我就生生世世,总有一世你会动摇,我不信什么命,我就是自己的命,我不认命,你也不许认命。”

“可你只是想要我臣服并非是爱你,是因为旁人的心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傅景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念念不忘终成执念,你想要阿希吉尔那就拿去吧。”范溪音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在即将与阿希吉尔擦身而过时,阿希吉尔抓住了她的胳膊:“溪音?你当真要让我为他效力吗?我只想听你的一句真心话。”

扒开他手的范溪音冷漠的注视前方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你不过是把我当作南诗媚的替身,你固执的认为转世之后就是同一个人,但你连我哥哥都算不上,你只是他脚下的一半影子,是傅景桓创造的你,不管你是谁对我而言,根本一点不重要,你为谁效力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既把自己当作阿希吉尔那么就该明白,南诗媚恨你。”她这句话刺痛阿希吉尔的心。

站在原地的阿希吉尔心痛的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进去:“她恨我?是,她恨我,我又怎敢奢望你们的原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而她回不来了。”

傅景桓得意又像是挑衅:“谁说她不是她本座可是在镜像里,用南诗媚的身体修复了溪音的身体,也算是同一人了,你看吧,本座早告诉你,范家之人皆凉薄又怎会在意你?她原来的身体残破不堪,太弱了,现在仔细的养着也算是能养个七八,今后你是本座的了。”

“温楚萧。”身后的声音传来,温楚萧转身回头,当看到她换上了一袭红衣时愣了许久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才回过神来。

范溪音屈身行了一礼垂落的那支流苏簪子上的流苏微微摆动,似乎注意到他的愣神范溪音有些狐疑:“怎么了?”

摇摇头的温楚萧手里拿着奏折:“只是很少见你穿的这么艳丽,倒是挺像苏寒公主,她喜欢红色明艳动人,而你偏爱深紫,稳重大方如今倒是换了风格,你穿红色更好看。”

她捧着汤婆子暖着手说道:“这句话君上也说过,我红色的衣裳都是君上所赠,他说我穿红衣最好看,比小寒更好看,时过境迁我也不怕再抢了小寒的风头,触了她的喜好,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回来的傅景桓身后跟着青颜和阿希吉尔要回大殿之时撞见了他们两个。

“大雪不停,百姓深受其害,民不聊生很多地方冻死了人,若不解决,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百姓冻死饿死的,但是他不接我的奏折周暨和徐鹤也不管,陆子羡……我没去找他,我想着在这里等等碰碰运气。”穿着单薄的温楚萧看起来站了很久了,耳朵都冻红了,手也有些僵了,却依旧站的笔挺。

把汤婆子递给他的范溪音拿过奏折看了起来皱着眉头抿抿嘴:“怎么这么严重?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暖着手的温楚萧担忧不已:“半月之前现在又死伤不少,无数百姓因雪灾吃穿用度都是问题,我已经派了人但是远远不够,四族加起来受难的百姓可是成千上万远远不止,他有令四族的事必须先汇报他,再由他做决断,我已经递上了好几次都被驳回了,再这样下去百姓撑不住的,那些穷苦之家都会被饿死冻死。”

范溪音垂着眸子皱着眉头合上:“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就给他,你在守着也是无用,他不会想见你的,天太冷了。”

“多谢。”温楚萧把汤婆子想还给她,范溪音笑了笑摇摇头:“你用吧,你我之间不必道谢的,快回吧。”她提起裙摆就要上台阶一下子没踩稳脚下太滑就要摔了。

伸出手的温楚萧搂住她的肩看起来十分的暧昧扶住她:“脚下路滑,当心一些。”

傅景桓眯起眼很是不悦:“迟早本座是要杀了温楚萧的,不如交给青颜你吧?本座要他那只胳膊,要他死,这个家伙真是碍事。”

青颜知道温楚萧和范溪音关系要好:“帝尊大人想杀他不过是弹手一挥,何必跟这种废物一般滞气?待他助帝尊大人完成大业,再杀了也不迟,不然一时半会魔族无人管辖,倒是十分的为难,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帝尊大人仁慈就饶恕他的性命吧。”

“呵,你是怕他死了溪音难过?别以为本座会被你这点小心思瞒过去,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虽然嚣张愚蠢,但也是有人的,罢了再留几天好了。”傅景桓往寝殿走去。

刚放下奏折的范溪音准备泡壶茶时,傅景桓就进来了,连带着青颜和阿希吉尔。

跟在他身后的青颜像不认识她一般向她行一礼后站到一旁,傅景桓走到书桌边坐下一眼就看到了那本奏折:“这里何时多了一本?”

范溪音走到桌前眼眸闪烁:“温楚萧写的奏折,你应该看看,傅景桓,他是个很有才能为民着想的帝君,你若收服他待他好一些,他会是你的左膀右臂助你一臂之力,他心系百姓你不应该埋没了他,更不应该记恨他。”

“我管他有什么才能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的部下,他有什么我不想知道,他上面所提的要求我一个都不会答应。”傅景桓像是故意跟她赌气的合上奏折。

范溪音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温楚萧:“也是等你的人死光了,将士们也死了,就没有兵力与神族对抗,他所心系的百姓也是你的百姓你放任不管让雪灾冻死他们,饿死他们就是,从他们这一代断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敬仰的凶神帝尊君上,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只一心做四海八荒的主人,没有他们谁为你卖命而战?我也管不着,他们死的越多越好,这样我们神族就有胜算。”她坐到一边也不去哄他。

放下奏折的傅景桓一挑眉来了兴趣看着她勾起嘴角:“你是心疼那些百姓?你分明在意的是温楚萧,魔族百姓的死活你才不会管,神族的死活你都不在乎,更何况魔族呢,雪灾地区魔族最为严重,温楚萧急了,你见他着急于是来劝说我做他的说客。”

她被傅景桓这番话逗笑了:“傅景桓你心眼就这么小?是不是我与谁交好,你都要针对他们?那姜贺季承胤,天君,那么多与我交好的公子哥,你都杀了得了,我早说过,我和温楚萧之间什么也没有,这话我只说最后一遍信不信由你,我与他是生死之交,他救过我的命在我危难之时三番四次挺身而出从无怨言,我是感激他的,也想要报答他的恩情,可这不是情爱,神魔自古便是不可联姻,违者不得好死必受苦难。”

“我不过逗逗你而已,你怎还当真了,送粮送衣物派兵支援救灾,我会让人办的,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傅景桓内心确实介意她和温楚萧姜贺走的那样近。

故意不看他的范溪音冷着脸回答:“这一点也不好笑,那些是你的子民,你是他们人人敬仰的君上,本就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他们因你的一念之差枉死,我知道你不喜温楚萧,你可以不重用他,但他总归是个帝君,受不得你的百般折辱,他是你的部下,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帝君,你需要这样的部下成就你辅佐你帮助你,傅景桓,你得学着信任,温楚萧他也是救过你的,没有趁人之危,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说够没有?我都说了同你说笑的,怎得他在你眼里就满是优点?莫不是他喜欢全颜艺你喜欢他吧?我就算学会信任,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他温楚萧的,他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向来说话不算话,趁我乐意给你台阶下,你就顺势走下来,别惹我心烦。”被她念叨的傅景桓逐渐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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