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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

第214章 教学

唐皎冷的搓搓胳膊:“说的有道理,那还是睡觉去吧,困死了。”

再次扫视了一遍四周的范溪音也作罢回到了客栈,等到唐皎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苏怨哪里像个怕鬼的样子,四仰八叉的睡着。

他叉着腰盯着苏怨看了好一会:“傅景桓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蠢笨蠢笨的,一点都不机灵的样子,除了模样好看点以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唐皎说着脱了鞋爬上床躺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三弟弟不见了,阿叔你看见我三弟弟了吗?他昨晚还在房间的,不见了。”范思锦敲开了季承胤的房门,宇文疏昨晚照顾季承胤所以和他在一起。

穿着衣裳的季承胤表示不清楚:“昨晚我们歇的早,他会不会是在附近玩?”

范思锦着急的摇头:“不可能,附近我都找了一圈,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可以玩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啊?”

打开门的唐皎睡的很不好,半夜被苏怨吵醒接着又被那道人影惊醒,还有苏怨压着他缠着他睡了一宿:“别找了,在我房里,他说他怕鬼不敢睡,所以找我来了。”

“怕鬼?”范思锦看了他好半天,季承胤也和范思锦一个想法都很纳闷:“他怕鬼干嘛去找你呀?你也是鬼啊?你可比那些鬼可怕多了他还真是想不开。”

冷笑一声的唐皎揉着脖子说:“自然,我就是个鬼,我好歹是只好看的鬼。”

换好衣裳的范溪音走出来时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聚集到她身上去,范溪音一袭红色冬装披着红色斗篷,长发垂落乌黑的长发正中间戴着一束淡蓝色的流苏美艳清冷。

何止唐皎就连季承胤都是眼前一亮,苏怨也是一脸惊艳的模样,他印象里的母亲有些疯疯癫癫,虽疯癫可实在美丽,他自小便知道范溪音是美丽的,可穿这般明艳的范溪音苏怨还是第一次见,不仅仅是苏怨,就连季承胤和唐皎也是第一次见。

“你穿红色明明就很好看的,比苏寒公主更引人瞩目。”季承胤看的是呆住了。

范溪音的目光却是在外面:“这身衣裳是君上送我的生辰礼,君上也说过,我穿红色比穿紫色更好看,唐皎,我不去鬼蜮了,我要回冥界去。”她不知为何改变了想法:“我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好躲着他们的,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不可以污蔑我。”

唐皎愣了一下反应很大:“你是什么都没做他们更不会在乎,你做没做过,你回去了君上和二爷的处境会是如何你想过没有?他们不在乎你的死活,他们只要你死,更何况三公子的处境呢?他没有去过冥界,君上万一将丧子之痛转移到三公子身上,想要杀了他怎么办公主请三思。”

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傅景桓肯放我走就是想让我知道,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他,神族容不下我,四海八荒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他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不能让他如愿,我得回去,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诸神审判我未必不能活着走下来,我不信我命薄,唐皎,我想要回家了。”

“你那是送死,你回去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激发矛盾,就没人从诸神审判的问罪台上走下来过,你这是拿命去赌,公主也会叫君上为难的,君上绝不会让公主接受诸神审判所以才让我来送公主去鬼蜮,公主要是不愿意去鬼蜮那就去凤凰神族,总之哪儿都好,就是别回冥界,我也不可能让公主回去的。”唐皎很坚定的否决了她的想法。

目光闪烁的范溪音看着他:“唐皎,那是我生长的地方,我曾无数次想要自由,远离那里后来我才明白,我想要远离的不是故土,是那片土地之上永无止境的欲望野心和权势,我不愿我的一生参杂了这些,如果我要死了,我更希望我死在了我的故土,唐皎,我知道冥界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可对我来说,那是我这一生的执念,是我出生长大为之而战的地方,哪怕一眼,我就想回去看看,我已痛失所爱,没有什么是不能再失去的了,你成全我吧。”

别过脸去的唐皎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恳求:“不可能,谁说公主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公主还有孩子还有家人和君上以及公主为之而战的冥界,这些都还在,公主,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唯现在不可以,等他们平息我再带公主回家,公主不能为了那些人的污蔑而去赴死,这不值得,更没有意义。”

范溪音抿抿嘴半天没有说话:“你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回去是吗?”

“公主执意回去也不是不行,那就踏着在下的尸首回去,我也好给君上二爷交差。”唐皎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她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那好吧,一切按着你的意思来。”

唐皎知道她这是没有办法的妥协:“我所作所为皆是为公主着想的,我知道公主归乡心切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保证,等时机成熟就送公主回去。”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范溪音微微一笑略显苦涩的提起裙摆走下楼。

用完膳后一行人就准备启程了,范溪音上马之前唐皎上前牵住缰绳:“我知道公主心中难受,还请公主耐心等待,痛失所爱原是不幸公主更要顾全大局。”他弯下腰扶她上马亲自将她的脚搭上去,这说明唐皎是服她的。

范溪音看着他勉强一笑眼里有泪:“我这辈子再不曾为自己而活,大局,我迟早会被这所谓的大局压得透不过气,罢了,都罢了。”

“母后!”苏伯语早早就等候了,见她一袭红衣的样子惊艳了许久向她行礼:“母后这身衣裳衬的母后越发美艳,若儿不是母后所生见了母后这幅打扮,怕是也会心动不已,母后的美貌是四海八荒少见的绝色。”

跳下马的范溪音冲他一笑:“我儿清瘦了想来是被琐事困扰,没有好好用膳休息吧?”

苏伯语伸出手给她搭着:“有母后在,儿子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儿子已传信阿姐,阿姐已经在路上,后日就可与母后团圆,他终于肯放过母后与我们一家团聚了,今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声音有些哽咽的苏伯语终于是盼到了这一天。

拍拍他手的范溪音越是疼爱苏伯语和范思锦苏怨心中便越是难过,他不明白,同样是范溪音所生的,为何范溪音对于苏伯语和苏乐言百般疼爱呵护,就连对不是亲生的范思锦也是关怀备至,而对自己却是怨恨不亲的。

唐皎看出他心中困顿和难受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三公子是觉得难过吗?三公子若是知道公主所受的折辱,便不会觉得难过,更是会认为自己的降生是不幸的开始,公主能接受三公子在身边,说明并没有因傅景桓的事,牵连到三公子,我不是同三公子说了么,得给公主一些时间。”

苏怨惆怅的看着范思锦苏伯语和范溪音并肩同行有说有笑:“所以我才是导致母后不幸的开始是吗?我只知道母后与父君并非是两情相悦的,也知道了我与大姐姐二哥哥不是同父所出,母后有心仪之人为什么还会嫁给父君生下了我呢?”

“谁告诉公子公主嫁给了傅景桓的?他们可没有成婚,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三公子还是不知道的好。”唐皎的话让苏怨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范溪音和傅景桓是夫妻才生下了自己。

喝着酒的范溪音坐在屋檐下借着月光望着那遥不可及的苍穹,苏怨撑着伞望着她。

宇文疏往火盆里添着炭看见了他:“公主小公子来了,属下去给公主备酒,想来小公子有话对公主说,属下告退。”

范溪音提着酒壶看向苏怨移开目光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过来吧。”

抿抿嘴的苏怨走进屋檐收了伞向她行了一礼后才落座到一旁的凳子上:“我知道母后憎恨我讨厌我的,可我总得明白母后是为何憎恨我讨厌我,总不能我什么都没做,我便是有罪的,母后我不会学坏的,我会像二哥哥一样以苍生为己任,等我长大之后我也会学着做一个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神明。”

喝了口酒的范溪音看着他,苏怨的眼睛最像傅景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范溪音总是能想到傅景桓,而他的气质却又和苏伯语相似。

耻笑了一声的范溪音低垂下眸子:“谁说我憎恨你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看着我,因为你看我的眼神我就能想起傅景桓,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他一心想要毁了苍生,而你却说你要守护苍生,不知他要是听到,会不会气死?”

“为什么?父君是帝尊亦是四海八荒的主人这守护苍生也是父君的职责啊,我知道母后不喜欢父君,连带着不喜欢我,可是母后我不是父君,我只是您的儿子,您疯癫癫的时候儿子总是陪伴母后身侧,为何您记起来之后却是对儿子冷眼相待?儿子也渴望母后的疼爱,也想像大哥哥他们一样得到母后的爱。”苏怨没忍住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的范溪音没有看他,沉默半晌的范溪音捏紧了酒壶:“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父君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想不想,伯语乐言是我与铭安相爱之时生下的,乐言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伯语是我拿命生下的,当时我只想我的孩子们平安喜乐便好,而你,我在生你的时候想着,若一尸两命也是解脱,与其把你带来这世间不如我同你一起去死,你跟他们怎么能一样呢?我对你父君全无半点情份,更无半点爱意,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我忍不住,我就是对你喜欢不起来,更不想见到你。”

苏怨红了眼眶心中十分憋屈的紧:“所以母后明知道儿子什么也没有做错,就是因为憎恨父君,也憎恨儿子,甚至巴望着儿子当年没能降生也好过如今时时刻刻面对儿子?”

范溪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苏怨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可是儿子没有错啊?母后为什么不能看看儿子?”

“阿怨!”苏伯语端着甜羹一身深蓝色冬装冒着雪走进院子,见苏怨情绪激动的质问范溪音有些许的怒意,他强压着怒意走上去不动声色的说道:“阿怨这是做什么?母后刚回家一路奔波劳累,你不劝着母后少喝点酒,反而对着母后大呼小叫?本君是如何教导你的?规矩礼仪全然忘记了吗?还不快下去!”

捏紧拳头的苏怨固执的没有动:“二哥哥我只想问问母后为什么要如此讨厌我,并非是对母后不敬。”

苏伯语冷着脸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母后别再贪杯了,这是母后爱喝的甜羹,喝一碗醒醒酒吧,喝多了酒引发心疾就不好了,母后尝尝这是儿子亲自给母后做的。”他给了苏怨一个眼神想让他走。

而苏怨发现范溪音回到鬼蜮后,苏伯语对自己没了耐心,也不如之前那般和颜悦色,他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范溪音才回来他们母子好不容易团聚的,根本就没想到苏伯语和苏乐言还有范思锦对他皆是利用,全然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三个兄弟情深手足同胞,而苏怨只是他们昔日为了救出范溪音,留下的一颗棋子人质。

“你别怪他,原是我自己的过错,跟他没有关系,我就是忍不住,好儿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范溪音接过甜羹喝了起来。

望着她的苏伯语满眼的敬爱和温柔:“只要母后能回到儿子身边,不管等多久,儿子都愿意无止境的等待下去只为母后能回来,母后可以安心了,儿子现在是帝君,可以保护母后庇护母后,谁也不能欺负母后。”

范溪音笑了笑:“我儿长大了,长成了我可以依靠的男子,那我日后便靠着儿子。”

“只要母后愿意,儿子可以一辈子给母后依靠着。”苏伯语对苏铭安敬重却缺少父子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尊敬,而对范溪音更多的是儿子对母亲的依恋,苏乐言对苏铭安失望透顶认为他无能护不住妻儿,对范溪音则是敬爱感激和畏惧的。

捧着碗的范溪音一口气喝完了甜羹:“这世间万般皆苦,唯有我儿的一碗羹甘甜无比驱散了这世间的苦涩,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苏伯语看着她的神情是心疼:“母后喜欢儿子日后天天为母后做,时候不早了,儿扶母后进屋歇息吧,三弟弟就先回屋自省,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苏怨难过的低着头拱手行礼:“是。”他记事以来便对苏伯语的话言听计从,苏怨知道范思锦虽是最大的,但苏乐言和范思锦都是听着苏伯语的话行事,他们三人之间都是以苏伯语为主,以范思锦为尊,三人互相扶持,一直都和和睦睦从没争抢过什么,范思锦也心甘情愿伏低做小辅佐苏伯语,而苏伯语也从来没有看低过范思锦觉得他修为不济,反倒是处处尊重他的意愿,范思锦给出的意见也听取,所以苏怨对苏伯语是既爱又怕的,苏伯语对他很好但也是说一不二。

院子外的苏怨撑着伞等着苏伯语,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等着苏伯语出来。

撑着伞的苏伯语走出来迎面撞上他,再见到苏怨时苏伯语心里是复杂的,因为范溪音已经回来了,苏怨对他来说毫无价值,苏伯语已然做好了准备,不会再把范溪音让出去,哪怕和傅景桓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所以面对苏怨他是想要逃避的。

“二哥哥不想见我?为何见了我就想走话也不想跟我说吗?”苏怨叫住了本想视而不见的苏伯语。

停住脚步的苏伯语没有了往日的亲厚言语冷淡了不少:“为人子女应该敬重父母,三弟弟却对母后言语刻薄步步紧逼,这不是本君对你的教导,你若觉得委屈,就该想想母后难道就不委屈的吗?委屈的不止你一人。”

苏怨有些惊讶他会这样说:“我没有…..我是敬重母后的,方才只是一时急了失了分寸并非是对母后不敬,我….我不会了,二哥哥。”

苏伯语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又于心不忍,相处多年终归是有感情的:“行了,你少在母后面前走动,今晚的事本君就当无事发生,要你大姐姐知道定会罚你了,阿姐后日就要回来了你乖些,别惹的阿姐生气。”

“二哥哥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似乎是感受到了苏伯语的冷淡,苏怨试探的问。

眼神慌乱了几秒的苏伯语伸出手搭在他肩上说道:“母后才回来,怕是有许多变故,本君会很忙的,怕是管不上你,三弟弟也知道神族有许多双眼睛是盯着母后的,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你要懂事,早点长大替本君和阿哥分忧,你永远都是本君的手足同胞。”

露出笑容的苏怨眼睛亮闪闪的:“二哥哥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二哥哥说没有,那么就是没有,我一定会快些长大替二哥哥与大哥哥分忧帮助母后的。”

“那就快回去休息吧。”苏伯语收回手勉强的冲他笑,苏怨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一蹦一跳的撑着伞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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