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古老姬家,自寻死
华灯初上。
远东的东极市外，大庄园里。
在过去无比安静的主人房里，仆人们都是在附近屋子进行做菜等工作，然后由机器人送过去。
谁都知道那位大小姐有着非同寻常的洁癖，甚至不喜欢让人靠近主屋的栅栏附近。
然而，今天刚入夜的二楼书房里。
说话和谈笑声，不时从窗户隐阿纳金约传出。
“黑液也是生物，为什么不能用药物同样的刺激它？”
“说得轻巧！你有先例吗？”
“没有。”
“那就是喽！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拉到投资，快速建起多条生产线呢！”
“他们应该不会认不清这种天使轮投资的好商机吧？”
“很抱歉让你失望喽！他们就是会的，一群老头子都是守财奴，守着一堆金币到死也不肯松手呢！老大和老七不对付，老二又因为那次比赛发生的事恨上你，还有老三……”
女孩扳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个老头子和一件件事情数起来。
钟阳直接一把手抓住这些手指，道：
“不管他们怎么内斗！你带上一群白龙近卫路！直接打爆他们！”
“这……会不会太凶残了吧？！”
“那你平时打怪爆金币不凶残？”
“好像不会！”
姬宇晴戴着面具的这张脸，红宝石般的眼珠子变得亮晶晶起来。
她喜欢这个说法！
想着，她又斜了这人一眼。
“这可是我娘家呀！你就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啊？！”
“嗤！就是因为你，现在才给他们最后一条生路，允许跟着你去南美住下。以后远东进入内陆后，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
“好哇！好玩的事情不想带着我是吧！”
“那伱下得了手？”
“呵……”
姬宇晴声音低了下去，同样和他刚才一般的轻声冷笑。
钟阳也不说话了，只是抱了抱她，轻轻摸起这只兔子的头发。
他真的没法时刻注意到一些细节，让每句话都完美。
毕竟没有出身和经历过人口旺盛的大家族。
他也就很难时刻认知到，也许那个娘家对她来说并不如他所想。
并不是团结互助友好的一家子，
甚至可能有些事情和东西会更加的阴暗难堪。
比如姬宇晴小时候的那件事情，调查出来的真相是嫉妒。
但谁也不能肯定，那份嫉妒有没有人在暗中引导。
毕竟姬家的姬老大姬长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议会议长了。
钟阳冷漠的轻眨着眼睛，目光微微闪动。
本来还要看在小兔子的份上，现在好像不用了。
他心里暗自调整了一些行为计划的优先级和顺序。
欧陆那边没有什么压力了，救援完东非后，本就要着手开始朝内陆开始推进吞并，毕竟不可能身边土地还没拿下，就迫切先占领欧陆，那只会自找麻烦。
……
……
东联邦的中原地区，有一条滔滔大河。
它是过去帝国的母亲河，为沿河两岸人民带来代表生机的水和肥沃的冲积平原。
也因此，过去帝国多个朝代，皆在流域附近自阳毫到殷镐，从咸安到洛东。
如今这儿是在漫长没有断代的历史大势习惯性推动下，姬家已经成了这儿世世代代的土皇帝，无论多少雄主登基后都无法彻底铲除，总会让它们死灰复燃的一次次重新崛起。
毕竟这么多年来，整片土地，
古老的姬姓不断的分裂。
如今自李姓和其他，不知分了多少家，且人人可争龙，
争龙一成，就会追溯回源，重新冠上姬姓，
由此，使这一套玩法体制已经瑧至巅峰。
以文化内的内生力量，绝无可能打破这个循环。
直到不久前，还不足三个月里。
一些不属于这片时空，不属于这个世界文化的，一些黑色细砂们，它们所组成的混乱感染浪潮，纯粹而疯狂。
仿佛巨浪，它们终于把古老顽固且腐朽的东西冲垮！
现在的姬家，也正在面临着黑液引发的种种挑战。
在姬家最隐秘，不为外人甚至卫星遥感所知的一片最大雪山里。
阿尼玛雪山，古老圣洁的最高山脉。
世世代代为人相传的神灵居住之所，不虔诚妄入者就会消失。
有很多人因无视绕山的禁告牌，想要探索这儿，结果消失了。
在此地的地下。
被挖掘出来的庞大地下空间，四季温暖如春。
如果这儿生活的人需要，他们随时可以直接饮用多重过滤后的雪山湖水，也可以上去洗天湖澡，或者泡雪山温泉。
占地十余万平方公里的面积，精致和超现代化的繁复建筑艺术。
整整五层的空间分区，精心设计和各个功能区和立体道路网络，来往路上的都是磁悬浮小车，在人工智能调度下永远不会有堵车，街道上永远不会看见有垃圾存活十秒，无数细小的清洁智能机器人在到处跑着、忙碌着。
在这华灯初上的时分。
行走散步在街道上的人们，个个都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
他们穿着的衣服也充满了个性和艺术美感，仿佛每个人都有一名私人定制师服务。
而在中央的那座古老的如皇宫的最高大建筑里，是一切的中心。
此时，在这个中心里。
一个低沉深厚的声音结束了会议的主持。
他看向玻璃窗外的景象，倒映出一张中年老人的国字脸，五官端正且剑眉星目般的俊朗优美，这是由多代择优基因累积下来，代代姬家人长相都有大概率是俊男美女，可以随意拉出去当外界所谓的明星。
在这间古老的书房里，处处是千年份以上的古木檀香。
他独自在这儿，凝视着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城市。
“我不能让它断绝……”
姬长空望着这一切，轻声自言自语的背后，有种极沉重的使命感。
长达数千年不断的传承，将这个家族变成了一个怪物。
在这儿的姬家大本营生活环境条件，已经达到了至今2067年的人们科幻作品中的描述的未来世界，几乎人人都不愁吃穿，人工智能机器人极大丰富了这儿的生活条件，每个人只需要充满热情积极的追求他们感兴趣的领域，让每个姬家人都能成为某个领域的、心无旁骛的攀登者，为这个家族底蕴不断添砖加瓦。
而没有一技之长，或者表现出某些潜质的姬家人，无法在这儿生活，会被驱逐出去。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几十个女儿之一。
他也最疼她，或者说心疼和可惜。
“原本以为你以后只能成为幕后的一个大脑，可惜了你那几乎是百年来都很难得的智体，几乎非常接近理想的基因调试过的完美人类了……“
姬长空的黑眼睛有些深邃，想到很多事情。
在过去，姬家和其他古老世家一样，青睐那些或者是容貌过人、智力过人、体能过人的外族人，通过种种手段吸纳进家族来并留下后代，用最原始的方法来不断优化家族基因传承。
直到从上个世纪，第一只克隆羊的出现。
自那时，姬家就开始了人工干涉基因优化传承计划。
姬宇晴是这么多年来，最为接近于理想表现的完美人类。
可惜的总是好事多磨。
有完美的，就有充满缺陷的。
而充满缺陷的小姑娘出于嫉恨，偏激地毁了那颗完美的姬家小太阳。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能不受容貌外在影响吗？”
姬长空为她能被那个人连续住两个晚上的鱼水欢好而庆幸。
如果女儿选择伴侣向下兼容，他不会有什么欣慰感。
在他眼里，任何向上兼容姬家女性的异性都是高攀。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是姬宇晴高攀他了！
那人是一个突变的，一个意外的，一个偶尔的奇迹！
以个体彻底碾压了他们姬家几千年的积累底蕴！
姬长空忽然有些庆幸，对方至少审美还是人类！
“召集所有长老，我们需要开一次会议，讨论南美洲的事情。”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下重注。
世界时势变化如此之快。
既然姬宇晴有了这个机会，姬家必须再长出一颗“顽强的头颅”！
不久后。
分散到世界各地的姬家的长老们，难得的再次齐碰头。
“不会又发生什么大灾害了吧！”有人惊惧。
“我们在非洲已经焦头烂额了，还能有更坏的事吗？”有人抱怨。
“更坏的事没有，但有一件更好的事！我原本还正想联系族长呢。”有人忽然放出个好消息。
“三长老，现在这局势，还能有什么好消息？”有人立即反问了。
这让其他长老会的成员好奇，纷纷追问。
三长老开始用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语气，道：“不着急，先看看我们族长打算。”
姬长空安静地沉默着不说话，他习惯了倾听和运用沉默。
作为族长，他先按惯例，将会议主题资料发放下去。
一众长老会成员看完后，顿时就会意了。
“不错不错！没想到小丫头……嗯，有出息了啊。”一位长老语气欣慰。
“哼！以那个病毒的诡异，是好是坏，还不好说呢！”二长老阴阳怪气起来。
其他人都明白什么原因。
上次二长老带上子侄去远东，观看那位远东的最强超能力者和欧陆真理社会的炼金术士们的比赛。
结果他的子侄直接被那位远东司令官给随手杀了！
甚至于亲自动手杀人的少年，在事后没有任何道歉或者别的反应，
仿佛只是随手宰了一只鸡那样简单！
二长老原本在各种会议和私下的态度，都倾向于和远东那边合作，
结果自那次回来之后，开始彻底跳反立场，频频支持那些制裁或更多利用远东，而不是让利合作加深关联的政策方案。
“这次召开长老会，是让大家讨论一下，到底要对南美方面加大多少投入，这需要我们全员通过和参与，决定要不要把南美那边，打造成我们另一条重要的发展方向。”
姬长空并不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而是直接指向南美整个区域。
一群人立即开始了快速而杂乱的互相讨论。
他们都能清楚，这是一件大事。
如果姬宇晴能得到远东方面的全力支持，在南美趁乱尽情的扩张势力，这确实是一个他们姬家在大好机会。
通过种种援助，将力量插入其中去控制中底层，
只要拿住了基本盘，
南美高层怎么变都动摇不了他们姬家在南美的基础了。
而他们只要人员基础在，就永远有机会大中底层中培养出一些优秀人才，不断向高层渗透。
随着讨论和一些人的引导，援助意向渐渐被决定。
1、南美方面的姬家人员、产业和物资储备，基本能转交的都交给姬宇晴
2、对于化工方面的支持，尽可能凑出多条生产线，并且将姬家控制的化工行业生产力重心转移到南美
3、各家再按别的方面援助比例，来和姬宇晴商量组建南美管理委员会，并确定在其中的成员数量比例。
然而，让大部分人意外的是，
有一小群长老，一直表现得兴致不高，
似乎他们并不想、不乐意于参与这场“投资”的天使轮。
姬家的长老会，现在有上百名长老。
其中只有十几名比较强势和有话事权，
至于一些负责没有什么油水而积不起实力的地区负责人，
这部分长老基本属于配角，干摇旗呐喊的工作份儿。
姬长空觉得事情有点意外了，他稍稍皱眉，不太喜欢意外。
“七长老，你有什么意见能帮我们补充完善吗？”
他决定把这人点明出来，看看是藏着什么把戏。
终于，这位七长老开口了。
“不敢不敢，意见是没有的。”
负责东联邦偏西北地区方向的负责人，他语气不太友善。
至少，这称得上阴阳怪气了。
姬长空没有当真，知道这不但不是没意见，而是意见非常大！
七长老似乎颇有自信，这时傲然地对其他人说道：
“我们都知道！
“在远东，那小子的超能力再强，也一样依然无法挡得住大威力核武器和核聚变级别粒子能量武器，
“可他现在依然让各方追逐，凭的是什么？”
这位七长老慢慢说着，他的眉目在年轻时是清秀阴柔，如今年老则显得阴鹫深沉，一举一动的目光都似锐利的鹰眼。
一些人猜到了答案。
有些人则不显摆，安静的等着。
七长老自然继续的说下去：“是黑液！”
他有些激动，声音激昂起来，
“是黑液才让他有了控制别人的底气和能力！
“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再强又能怎么样？
“我们只要稍微煽动一下，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公敌！
“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在这段话过后，
姬升空注意观察了一遍众长老的反应，然后脸色微沉，
他发现竟然有不少人都认同七长老的话，深以为然的样子。
七长老故意停了停，在发现了大家的反应后，不由得意的轻笑。
“远东那边的说法，是控制了黑液对脑部的侵蚀，
“姑且不论这是真是假吧。
“而这个说法，确实给了我们一些启发。
“一些表现出较高智商的三阶黑兽，主动与我们接触了。”
当这样的事情被说出来后，
只有少部分人表现出惊讶的反应，更多人无动于衷。
姬长空看在眼里，明白显然不是一个人私下和黑兽有接触。
也不单是姬家，其他势力恐怕亦然。
因为不单单三阶黑兽，一些二阶黑兽在被他们“驯化”过程中，就飞快学会了许多人类知识，并且不断表现出试图交流的行为倾向。
“而我们的研究人员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黑液被我们定义为巨病毒，它最优先级的事情就是繁衍！
“现在蓝星的危机还包括海洋中的文明，对黑液极具威胁。
“于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联合呢？
“只要它们与我们达成和平共生互利状态，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七长老在这时候，稍停了一下。
立即就有人反问。
“共生？那你怎么保证安全！”
“就是，这玩意儿可是会替换我们脑细胞的！”
“反正我不觉得被替换了脑细胞的我还是我！”
“如果这算的话，我们早就全部变成数字生命了！？”
对于七长老的说法，
一些20世纪初出生的、较年轻的长老，对此嗤之以鼻。
数字生命，其实是指把意识当成记忆转换数据上传。
但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只是个和医学上“安慰剂”一样的东西。
他们认为那根本不是再生或者重生，死就是死了！
七长老冷笑起来：“那只是你们认为！
“实际上，无论是我们目前对黑液的研究表明，
“还有一些有智慧的黑兽与我们交流后，让我们进一步确定了。
“黑液是一种群聚生命，只有达到一定数量才会衍生自主意识！
“在这之前，它们只不过一块会动的血肉罢了！
“从我们对不同阶级的黑液体研究，不都是反应不同的表现吗？
“只有大脑完全被侵蚀的人，才有机会摆脱一阶开始晋升！
“如果在这之前，在它们只有极少数量之前，先让我们的大脑完成转化，让我们的意识就是它们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再出现的那个自主意识呢？！”
到最后，这位长老声音有些狂热了。
“荒谬！你这是疯了！”
“快检测一下他！是不是被更隐蔽的病毒感染了？”
“大家先别这么激动，其实我觉得这好像也有些说法。”
“就是，我们其实可以找一些人来做做实验嘛！”
“以现在蓝星的情况，如果具有种温和些的办法，大家也不要一棍子打死！”
长老会的众人们，意外的分成了数个态度立场。
姬长空也冷着脸，知道这事黄了。
七长老说出这事儿后，不管如何都好，必然会动摇一部分人。
……
……
在远东的冬天，通常在六点前就天黑了。
钟阳陪着姬宇晴磨蹭着做攻略计划，以远东-升阳的一言堂主人身份，和她约定了多项的人员、物资与技术资源等的大宗合同初案，来帮助她快速在南美站稳脚步。
计划一做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八点多近九点。
两人已经忽略了时间，享受只属于彼此的二人世界。
直到很高优先级的提示声音，打断了这对人儿的胡闹。
姬宇晴不太高兴的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有人在作怪。
直到听完父亲那边说起的结果，这才匆匆挂断。
“要死啦你！”她张牙舞爪开始加倍报复。
“找死是他们才对，竟然还想利用黑液，哈哈哈！”
恶作剧成功的钟阳一边抵抗她的报复，一边哈哈大笑，很高兴于这只兔子总算难得的被他捉弄成功后，流露了少见的窘态。
她恼羞成怒，决意要在新战场上找回面子。
……
钟阳意识恍然清醒般过来的时候，发现过去好久了。
原来一下子就忙碌好几小时，直至午夜。
而蓝星的时差，因绕自转轴自西向东的转动，
所以按照这个规律，在星球上的东边总是先看见日出。
也就是在远东这边午夜时，在地图版图上，先定位远东，
再往远东的右边，也就是东边推过去几万公里。
于是，欧陆那一带差不多就是黎明或者上午了。
此时，在离着远东有上千海里外的海上——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了！
一架直升机飞到了此处海域上空。
驾驶员已经驾驶好一段时间了，才忽然听到声音。
那是来自司令部的司令声音。
“可以了，就这儿吧。”
“是，长官！”
副驾驶员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性般的应答。
舱门被打开。
在后面舱室里呆着的那个存在，轻轻拍打着翅膀开始飞出去。
四阶·圣光飞蛾！
钟阳轻轻扑棱着翅膀，感受着气流的细微变化。
与此同时，
他多个身躯也在一并做着各自的事情。
庄园的人类原身动作轻柔掖了掖被子，静静注视刚刚睡着，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的她。
作战室的克隆体抬头看了看墙上时钟，然后继续和参谋讨论高卢方面的第二次主动释放求和信号。
现在是15日的夜里1点多，接近2点了。
他摇了摇头，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按照这种以姬宇晴二阶身体素质都撑不住，最后昏昏沉沉到像熬了几十小时，终于一松懈就睡去的强度，几天时间就能确保中标。
圣光蛾这时在海上发着光，立即吸引了一些海面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