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当年的事

‘汪汪汪’

几个人刚走到红漆大门外，守门的大黄狗已经气势汹汹的咆哮了起来。

“这狗不错！“慕容森笑嘻嘻的，身子却不自觉地躲在了许云夕身后。

“别说话！”许云夕瞪了他一眼。慕容森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也许几个人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不一会，里屋就走出来一个女人，手上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边走边探头问道，“谁啊？”

Alsa远远的躲在一旁，戴着墨镜，尽量把自己的面部遮挡起来。

路安宁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愿面对两人。这个小孩子，是自己的‘弟弟’？这个女人就是父亲后来的‘新欢’？

“别怕。”蓝向庭悄声开口，将路安宁拉到身后护起来，对走出来的女人说道，“你好，我们找路建国，请问他是住在这里的吗？”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几个人一眼，寻思道，穿得这么好、长得这么好，不像要债的啊！

“你们是谁啊？”女人疑惑又防备的开口。

“我们……”蓝向庭抿抿唇，“我们找他有点事，不是谁。”

女人刚要说话，却看到蓝向庭身后的路安宁，眼神一下子亮了，忙说道，“哎呦，我们看错吧？这不是安宁吗？”说着，连忙伸手扯了扯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笑道，“你这臭娃子，快叫姐姐！”

小男孩怯怯的张了张嘴，微不可闻的叫道，“姐姐……”

虽然不知道女人怎么知道她的，但路安宁只觉得搞笑，他的儿子都快这么大了，一声‘姐姐’，担待不起，“我是来找路……我是来找他的，他在家吗？”

“你是说你父亲啊，”女人凑上前来，笑道，“这可不凑巧了，他不在家……没事儿，你快带你的朋友回家坐坐吧！回去等他回来！”

“不用了。”路安宁摇摇头，“如果他不在，我们改天再来好了。”

“别介别介！”女人连忙拉住她，路安宁厌恶的皱了皱眉。

正说着，路安宁的父亲陆建国摇摇晃晃的从路口走过来，隔着好远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哎呦，这不就回来了！”女人突然冲着那人就跑了过去，路安宁抬眼，眉毛一凛。

“这就是你的父亲？”Alsa脸上的表情比寒冬里的冰霜更冷了几分。

“是。”路安宁点点头。

Alsa没再说话，她本就Xng子冷，经过那么多年的训练，心如磐石，更何况是对抛弃她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安宁回来了？”路父连忙奔了过来，一看到路安宁，粗糙的大掌便拉住她，有些激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真在外面干什么，快回家啊……呀，这不是女婿吗？”看到蓝向庭更是笑开了花，“跟安宁一起来的啊？”

“恩。”蓝向庭点点头。

“安宁啊，你说你来也不说一声……”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你。”路安宁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问完就走。”

“哦？”路父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呵呵……什么事啊？”

Alsa上前一步，摘下墨镜，嘴唇轻启，“想问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路父醉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看到Alsa，再看看路安宁，眼睛倏地睁大，嘴唇都颤抖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很震惊？”Alsa勾了勾嘴角。

“我们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路安宁沉声道，“如果你还念在旧情的份上，拜托请告诉我们。不然的话，给钱也可以，但你要说实话。”

路父的酒似乎醒了大半，颤声问道，“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碰到一起的……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们在这里说不合适吧？”宋承锡沉默半天终于开口，“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是啊是啊，”路父连忙点头，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都进家里说吧？”

“可以。”Alsa点头，“但只限于我们三个人。”

路安宁也点点头，对身后几个人说，“你们去外面等着可以吗？”

“好的。”蓝向庭点点头，“我就在外面守着。”

“恩。”

“那我们去车上等着。”

几个人分开来，路安宁跟Alsa走进大院，走到客厅。

客厅里的家具家电都有些老旧了，家里的摆设也都有些凌乱，看起来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

“说吧，当年是怎么回事。”Alsa有些漫不经心。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大了……”路父有些动容，“没想到能看见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我还以为……”

“我们是双胞胎吗？”路安宁打断他的‘催泪表演’。

“……啊，是啊。”路父点点头。

“母亲她，”路安宁抿抿唇，“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说过？为什么她会没跟我们一起长大？”

“因为……”路父有些讪讪的，“两个孩子养不起的。”

“你在撒谎。”Alsa毫不客气的挑明。撒谎的人她见过了，撒谎比他高明的人她都能一眼看穿……

路建国的老脸一阵尴尬，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世界上只有你知道真相了，我们只想搞明白当年的事。”路安宁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口，“母亲……她临死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又或许，母亲想要说来着，可是没有等到见她最后一面……

“你……你母亲，她以为你们两个只活了一个。”路父挣扎半天终于开口，“当时条件不好，哪有钱养活两个闺女的，正好有个人要买小女孩，我就把小的抱给她了……因为安宁先出来的，看起来健康一点，就留下了……你们母亲醒了，我就跟她说死了一个……”

“你……”路安宁听完，吼道，“你……你简直混蛋！”

“听他说完！”Alsa自嘲的笑着，修长的手指紧紧拽住路安宁。

“那……”路父讪讪的，“你们母亲就没有再说什么，可能心里受了打击，对那个小女儿闭口不谈，怕说出来伤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过得好吗？”

路父看向Alsa。

“哼，”Alsa冷哼一声，“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路父只顾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Alsa眼中闪过的痛苦与恨意。

路安宁咬着牙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是这么狠心的人，如果这辈子遇不到Alsa，他竟然真的会瞒着自己一辈子……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了。”Alsa淡淡的合上眼。

“恩。”路安宁点点头，努力将自己心头的怒气压抑住，起身要走。

“安宁啊，你母亲她……她的墓在哪里？”路父站起来，不安地搓了搓手。

“你不必知道，她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想再见到你。”路安宁冷冷的甩出这句话。

“等一下，等一下！”路父一把拉住路安宁跟Alsa。

“还有事？”Alsa皱眉。

“那个……”路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来一趟……对了，看到你们的弟弟了没？家里，家里穷啊，他有那么小……之前生过一场大病……”

路安宁痛苦的闭了闭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的红包，看都没看递给他，“拿着给你儿子。”

“哎，好好好！”路父连忙接下，看着那一沓粉红的钞票，再也没有拦住两个人远去的步伐。

Alsa一边走一边戴上墨镜，“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路安宁讽刺的笑了一声，有些苦涩的开口，“真为母亲不值。”

“你以前都没现他的真面目吗？”

“他……”路安宁摇摇头，“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在二十岁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对我跟母亲还是不错的。”

“那还不赖。”

“Alsa，这些年你过得真不错吗？”路安宁转头问道。

流浪，乞讨，打架，训练……

她还没死，这样来看的话，过的应该算不错吗？

Alsa没说话，可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Alsa，”路安宁有些愧疚，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是姐姐，以后一切都有我。”

“喂，不过比我早出生几分钟而已。”Alsa笑了笑，两个人一对视，仿佛是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况且，我比较厉害，还是由我来保护你吧。”

“有多厉害？”路安宁眨眨眼问道。

“一般人打不过我的。”Alsa笑道，“蓝向庭厉害吗？我跟他打，绝对会让他很丢面子的！”

“真假？”路安宁失笑，“你是做什么的，女孩子家功夫这么厉害？”

Alsa墨镜下的眼神有些躲闪，使命感跟亲情在相互斗争，要不要说？

“怎么不说话了？”路安宁楞道，“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好了。”

Alsa突然停住脚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怕说了之后，你会吓一跳，毕竟我的身份很特殊，知道的人，必须要保守秘密。”

听她这么一说，路安宁就更加好奇了，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Alsa轻笑，凑到路安宁耳边，悄声吐出几个字。

“啊！”听完之后，路安宁一下子捂住嘴巴，看着Alsa，满眼震惊，“你……”

“嘘！”Alsa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们的秘密，不能说哦！”

“恩恩！”路安宁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