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纳摩斯之死

第180章 纳摩斯之死

“继续啊，别浪费时间，纳摩斯的本体还在这个部落里呢。”

保罗看到午夜在那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老师，去宰了那个混蛋！”

乔治娜差点蹦起来。

“听午夜说完嘛，这个部落的人没救了，一会儿直接全部清理掉。”

依旧是淡然、冷漠。

午夜也回过神来，收敛思绪，调整心情，免得让这个新主人看出问题，到时候恐怕连死都是奢望，他又重新开始讲述。

“邪神困住了部落，但也困住了自己，因为周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吃光了，没有人类再到达这里，祂只能陪着部落一同走向灭亡。

“生育后代也是祂蛊惑长老想出的办法，那个孩子的诞生也不是意外，是邪神自己的子嗣，只有长老那具拥有魔力的身体才能传递祂的血脉，产下的婴儿才能承载祂的力量，这样的尝试祂做过很多。

“由于离开结界后，不死的诅咒就会失效，那个特殊的孩子几乎耗尽了力量，终于在失去生命前走出了荒漠，也把纳摩斯的分身带到了人类世界，然后祂发现了盖瑞，这个更好的躯壳，之后就是传播、扩散，最终病毒席卷了整个世界。”

午夜结合自己的猜想和判断，将他看到的景象扩充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让纳摩斯部落的历史重现。之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这位主人的命令。

“都听清了吗？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的话，你就可以去死了。”

保罗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说道。

“原来你早发现了。”

帐篷外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保罗淡定地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弯月高悬。

“你是纳摩斯，外界散播病毒的是谁？”

“我是……”

长老的表情突然开始地变换，四肢扭动，赤裸的身躯上不断凸起一个个鼓包，看起来像是人类的脸孔，眼睛、鼻子、嘴巴的轮廓清晰可见，想要冲破长老身体地束缚，重现天日。

清冷地月光洒落，除了发生诡异变化的长老，四周的旷野空空荡荡，整个部落寂静无声。

“老…师，那，那些人都去哪了？”

乔治娜被这片死寂带来的恐惧吓到了，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都在他肚子里嘛，这还看不出来。这家伙在模拟地狱，估计是想沟通它的上位魔王，或者开启通道什么的，以此来摆脱困境吧。”

“听，听不懂……”

保罗看了看迷惑的两人，只好解释道：

“实力不行，好奇心还特别强，不过以后可能用的上，就给你们简单讲讲。

“地狱分为九层，灵薄狱、色欲、贪食、贪婪、愤怒、异端、施暴、欺诈、背叛，生命在死后会按照自己生前的罪恶，去接受不同的惩罚。

“你们好好回忆一下，这个部落是不是汇聚了这些特征，而相对封闭的环境，更容易汇聚力量，同时让那些极端的情感不至于外泄，它们会逐渐融合、发酵、变异。

“这是一个囚笼，里面的一切都是祭品，包括纳摩斯自己。”

乔治娜和午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实这个恶魔挺特殊的，也比较有想法，只不过是受到了更高层面力量的蛊惑，我现在让它重新找回自己。”

保罗把手掌摊开，梅塔特隆之印发出淡淡的光芒。

“你之前接触过这种力量，对吗？”

随着保罗的声音响起，灰蒙蒙的表世界降临，隔绝了外界的窥探，然后他再次把精神集中在印章之上。

纳摩斯缓缓下跪，最后整个上身都匍匐在地。

“主人，请饶恕我……”

保罗在进入部落后就察觉到了异常，这里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当走出帐篷看到长老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就拿出了梅塔特隆之印。

然后又让阿蕾莎降临表世界，这里过去可是古埃及的一部分，万一蹦出来哪个神灵捣乱怎么办，还得费事宰了祂。

“回答我的问题，外界那个是谁？”

保罗面容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却异常冷漠，宛如真正的神明来到凡间。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就会知道纳摩斯的命运已经注定，这是杀戮的前兆，就像暴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

“主人，我的计划成功了，可进入盖瑞的身体后，就再也无法感应分身的存在。

“虽然在您的帮助下，我暂时摆脱了别西卜陛下的影响，但我的真灵属于祂，部分时间会失去理智，这个小型的人间地狱始终没有活化，请再给我一段时间，一定可以连接到真正的地狱位面。”

纳摩斯安静地趴伏在荒凉的大地上，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或是在等待一个逃跑的机会，作为恶魔，欺诈、背叛是它的本能。

保罗看着趴伏在地面上那具佝偻的身体，忽然感觉异常烦躁。

“算了，懒得问了，和你们这种愚蠢的恶魔交流就是浪费时间。

“阿蕾莎！”

保罗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无情，午夜的讲述，也会让他产生同情、怜悯之类的情绪，在内心深处，保罗一直认同自己人类的身份。

这些神灵和恶魔都把凡间当成了牧场，人类就是待宰的羔羊，总有一天要给这些家伙定下规矩。

保罗一边想着，一边把变成玩具猪的纳摩斯剪成了碎片，没有惨叫，没有垂死挣扎，更谈不上反抗，这个引发了全世界灾难的恶魔死的悄无声息，死的异常随意。

午夜和乔治娜呆立当场，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然后恐惧感升起。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

利物浦。

“午夜，帮我注意睡魔的3件神器，红宝石、头盔、沙袋，对了，还有朗基努斯之枪，有消息了就及时通知，当然你自己想办法拿到更好。”

“主人，睡魔我听说过，一些书籍中有记载，但您说的神器我从未见过，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只要你看到它，就会知道它是什么。你怎么不问我，它们有什么用处呢？”

“主人，我怕禁不起诱惑。”

保罗笑了笑，对午夜竖起了拇指，然后带着乔治娜离开码头。

回到酒店，忍了一路的乔治娜化身问题宝宝，因为途中保罗暗示过她，不让她在午夜面前提问。

“老师，我们这次行动是不是失败了？”

“不完全是，纳摩斯毕竟是疫病的源头，杀掉它，病毒的变异速度会减缓，人类也有时间来处理。”

“那现在病毒和恶魔无关了？你不是说有别西卜参与吗？而且纳摩斯看起来也不认识阿蕾莎。”

“别西卜不是单纯的恶魔，祂也代表了一种规则，阿蕾莎同样如此，可区别是她真身在人间，虽然并不完整，但别西卜渗透进来的力量更微弱，主要还是依靠病毒的自行演化。其实当祂留下那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退让，绿宝石也是祂最后一次试探。”

乔治娜听到绿宝石这个词后，双眼忽然睁大，指着保罗质问道：

“老师，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绿宝石呢，是乔治娜大人先看到的，至少要分一半！”

“早销毁了，不然疫情肯定更严重，别什么东西都要，迟早出问题。”

乔治娜噘着嘴，还是不满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

“那枚印章我似乎见过，可为什么后来忘了呢？还有梅塔特隆是谁？犹太教记载中的那个天使？”

“具体的不能说，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又搞神秘，讨厌死了，是不是比你厉害。”

乔治娜眼珠一转。

“别和我玩这种小把戏，你对祂了解的越多，就越危险，每一份认知都会化为祂的力量。知道个名字就得了。”

“哼，天天吹牛，让乔治娜大人看看，你这恶魔把翅膀藏哪了？”

“喂，放尊重点，别特么乱摸……”

……

时间是最淳的美酒，也是最烈的毒药，逝去生命，消磨意志，让梦想不再璀璨，让人认清现实。

不过总有例外，一些特殊的存在可以站在岁月长河之上，俯瞰人间。

二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流感在1920年冬季神奇得消失了，或许是恶魔想家了，不再留恋人间，也可能是保罗提交的那份疫情管控方案起了作用。

人类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约10亿人感染，其中死亡人数高达2500万以上。

一战的伤口还未愈合，疫病又给上面撒了一层带毒的盐。

乔治娜的前女友瑞秋死了，死在了睡梦中，保罗在现场并没有检查到特殊的力量，人力总有穷尽之时，或许活在梦之国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幸运”，战争、疫病虽然结束，可苦难却并未离开。

通货膨胀，经济萧条，普通人始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活越来越艰难，各个阶层的矛盾加剧，小规模的冲突愈演愈烈，而生存是人类的本能，战争更是解决矛盾最直接的途径。

“咚！”

房门被一脚踹开，容貌没有丝毫变化的乔治娜闯了进来，这是保罗的别墅，不过是用她的钱买的，至少乔治娜大人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法克，死鬼又不在家。”

故意说得很大声，可像过去的5年里一样，没人回应。

“畜生。”

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熟练地拿出一叠信纸，开始留言。

笔尖跳动，记录了她又一次的冒险经历，还有浓浓的思念。

老师，又要打仗了，现在外面东西特别贵，我都快没钱了，恶魔什么的人们都快习以为常了，毕竟连活着都很艰难，听说德国那边一块面包就能换一个美女！

“耶，美女！一块面包一个。”

乔治娜发疯了一样，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大喊大叫。

可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

“啪。”

一滴眼泪落在了白纸上，模糊了字迹，她仿佛没有看到，因为早就习惯了，书写继续。

老师，我现在是伦敦最知名的驱魔师，这几天新接了一个单子，是杂种们发布的，这次的对手是个大恶魔，据说叫涅加尔，根本没听说过，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对乔治娜大人来说，绝对是小问题。

“吼吼。”

乔治娜向空气挥舞着拳头，其实是有点怕的，这可是大恶魔，第一次单独面对，直觉告诉她要来给老师留言。

“神经病啊，一个人傻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乔治娜耳边响起，保罗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在读信纸上的内容，当看到涅加尔这个名字后，眉头微微皱起。

“老师……”

乔治娜用力咬着嘴唇，呆呆地看着他，慢慢地伸出手，轻松碰了碰他的身体。

“你这混蛋！”

她大叫一声，扑在保罗身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都40多岁的老女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才不是老女人，我永远18岁，我咬死你！”

“嘿，别借机占便宜啊，觊觎我身体的人多了，慢慢排队吧你。法克，你这是吃了屎了吗？什么味道？”

保罗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嫌弃地说道。

“说好了去阿蕾莎的世界住几天，可你一去就是5年，5年啊！人生能有几个5年？你说你是不是不负责任的畜生！”

乔治娜发出控诉。

“你是我徒弟，又不是我妻子，而且去之前不是告诉你原因了嘛。”

保罗自从来到dc世界，开始几年身边有赛琳娜，后来戴安娜又陪伴了他2000多年，孤独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当然也不曾体会过思念是什么滋味。

可这次回到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想念家人，情绪也慢慢变得不稳定。

有一次差点犯了错误，在妮缪的咒骂之下落荒而逃，躲进阿蕾莎的世界里避难，顺便平复一下心情，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阿蕾莎吃掉纳摩斯以后，她的世界又有了新变化。由于曾经听到爸爸抱怨外面时间过的太慢，小家伙一直记在心里，结果世界按她的心意改变了时间流速，在里面其实就呆了几个月，外界已经5年过去了。

保罗认真看了一遍徒弟拍在他脸上的厚厚一叠信件，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老师，和我一起去除魔啊，乔治娜大人现在可厉害了，让你见识一下。

“不过，以后不许离开那么久了啊，好不好。”

乔治娜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小猫，用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望着他，保罗心里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这次真的是个意外，以后尽量注意。

“你新接的任务有问题，把过程详细和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