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买人心

皇城北大街上，一个锦衣卫小队在围着皇城外墙巡逻。

王聪今天心情不错，他现在是一个锦衣卫小旗，手下管着一个10人的锦衣卫小队，专门负责皇城北街这块的巡逻工作。

他的上司，总旗张明马上就要提干升为百户了，这样一来，就会空下来一个总旗的位置。

张明旗下一共5个小旗，自己在5个小旗中资历最老，功夫最高，更重要的是，前两天请张总旗喝酒的时候，自己偷偷塞给他20两银子。

只要张明向上面替自己美言几句，这个总旗的位子自己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到时候自己就是王总旗了！

虽然总旗只是正七品，比小旗只高了半品，俸禄也只多了半石，但总旗的实际权力可比小旗大多了。掌管着五六条街区的治安，这些商家交上来的供奉可不是个小数目。

有了这些钱，王聪甚至可以有闲钱娶一房小妾了。

幻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王聪忍不住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嘟嘟——”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在深夜中响彻云霄。

“头，出事了，听声音离咱们不远，应该是北安门那边！”一个手下汇报到。

“快，立即赶往现场！”王聪不敢大意，连忙带着手下10个锦衣卫兄弟朝北安门跑去，如果在这期间除了差漏，自己的总旗位子，供奉，还有小妾全都泡汤了。

吹哨的位置离王聪这队锦衣卫很近，他们只用了2分钟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一片惨烈的情况，十来个身穿褐衫的东厂番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鲜血流了一地，一旁还有个轿子，轿子一侧破了个大洞。

离轿子十几米的地方，一个黑衣人瘫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当王聪看到轿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认出来，这是司礼监掌印公公，刘瑾的轿子。

难道是刘公公遇刺了？

刘瑾是当朝天子身边最红的人，如果他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事，自己别说晋升总旗，就是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王聪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跑到轿子前，寻找刘瑾的身影。

还好，王聪发现刘瑾完好无损的坐在轿子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公公恕罪，卑职锦衣卫小旗王聪营救来迟，公公没受伤吧！”王聪连忙单膝跪地，向刘瑾告罪。

刘瑾已经从绝世高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看了王聪一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杂家没事！”

“卑职失职，让贼人混入了京城，惊吓到了公公，还请公公责罚！”王聪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继续请罪道。

按规定，他属于锦衣卫，即便是责罚，也是锦衣卫指挥使那边责罚，轮不到内厂的厂督刘瑾判刑。但刘瑾是谁啊，当今的立皇帝，天下间还有几个人是他不能责罚的？

“贼人武艺高强，行踪隐秘，即便是我内厂的人，也只在贼人发动袭击的时候才发现刺客踪迹。这不是你们锦衣卫的责任，起身吧！”

既然自己无恙，刘瑾并未打算追责。

“公公仁义，卑职谢过公公！”王聪连忙磕头道谢，但心里却很疑惑：

刘公公怎么没追究责任啊？以他原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出了今天这个刺杀事件，自己即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怎么看样子他不打算追究了呢。

虽不明白为什么刘瑾转性，但王聪不会傻乎乎的问刘瑾原因，他磕头道谢后，起身吩咐手下的收拾现场。

分了几个人继续保护刘瑾，其他人有的羁押刺客，有的救治伤员，一切处理完毕后，王聪回到刘瑾面前，拱手汇报道：

“启禀公公，内厂的几个兄弟受伤比较严重，已经命人抬回家里休养去了。另外有两个兄弟不幸被歹徒杀害，也已经上报刑部。”

“抬回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抬去医馆医治？”刘瑾不解的问道，他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几个内厂的人被刺客砍伤严重。

王聪语气一窒，心说咱们厂卫倒是横行霸道惯了，哪个医馆看病敢要钱，但如果我们抬着人去医馆，这笔账就得算到我们锦衣卫头上了，回头上面问起罪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王聪不敢说实话，语气恭敬的说道：“启禀公公，一来，已经夜禁，医馆都已关门休业，无法问诊，二来……”

“关门了？人命关天懂不懂？把他们都给我薅起来，治病救人还分什么夜禁也夜禁吗？难道生个孩子还得等天亮吗？”刘瑾愤怒的咆哮道。

王聪连忙点头赔笑道：“是是，公公说的极是。只不过，我不知道内厂的兄弟们是否有钱付看诊费，如果贸然抬去医馆，而付不出诊费，还得抬回家中。”

“什么？因公受伤，看病还得自己花钱？”刘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桂子从一旁提醒道：“启禀公公，咱们内官属皇家的人，沾万岁爷的光，受个伤，生个病，都由太医院免费给看了，但是非宦官的内厂和其他的番子，都没有资格去太医院的。”

“除了皇家以外，所有的人都需要自费看病，即便是因工受伤也不行。不过您别担心，咱们厂卫的人看病什么时候花过钱啊，哪个不长眼的医馆敢找咱们厂卫要钱？”

“这位王旗主不把咱内厂的番子送去医馆，想必是有别的原因吧！”

小桂子十分机灵，他很快就猜出了王聪的想法。

“这个……”被小桂子说中了心事，王聪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行了，救人要紧，赶紧把受伤的弟兄抬去最近的医馆，至于看诊费，就别让王旗主为难，小桂子，明天你从杂家的府上取了送过去，毕竟医馆开店也是做生意的。”

“另外今天兄弟们为了救杂家受伤了，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一人发10两银子作为慰问，让兄弟们好好养伤，至于死去的那两个兄弟，每个人发放100两抚慰金。”

刘瑾记得太监刘瑾是个大贪官， 当初被抄家出来几千万两白银，索性大方一点，收买人心，以后再有危险的情况，有人肯替自己卖命。

听了刘瑾的话，不止是小桂子，王聪和他手下的10个锦衣卫番子全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