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炕上,阎书勤好整以暇的坐着,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何大清。关吉栋也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他倒是没想太多,就是凑个热闹。
何雨水这会止住了哭声,但双手还是紧紧的扯住何大清的袖子,深怕一放手他就跑了。何雨柱坐在一边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家老爹,鼻子虽然时不时的哼几声,但有些发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自己。
看到几个人都恢复了平静,阎书勤这才悠悠的说道,“说说吧,你当初怎么就扔下他们兄妹两个跑到保定来了?你说你跑就跑吧,也不知道跑远点。保定离四九城才多远,你这是给他们兄妹俩留个念想呢,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何大清在一边尴尬的笑着,他刚刚抱着女儿哭了一场。一半是因为见到女儿惊喜的,一半是被吓的。刚刚女儿扑上来那一下自己好悬没尿裤子,等看清来人心情激荡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关吉栋这时插嘴道,“你家那口子,之前厂里放电影我见过,虽说长得还行,但也不至于把你迷的舍了儿子女儿的。”
阎书勤接道,“现在柱子和雨水都长大了,也都快成亲了。你也不想他们心里一直抱着这个疙瘩过日子吧?你要是真的想抛子弃女,也不会只跑到保定来。这离四九城才多远?”
何雨水在一边也急道,“爹啊,我都长大了,你就说了吧,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再说还有三大爷呢。”
阎书勤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何雨柱双手抱胸,鼻子又哼了一声。他也好奇。
何大清叹了口气,爱怜的摸摸女儿的脑袋,再看看一边的儿子。以前的半大小子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以前才到自己腰高的女儿也长成了大姑娘了,也都快要结婚了。嗯,不对,这傻柱子快三十了吧,怎么才刚要结婚。
对女儿柔和的说道,“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大啦,都快要成亲啦。姑爷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多大岁数了?”
何雨水揉揉眼睛,说道,“他叫陈建国,是街道办派出所的民警,比我大三岁,是我同学的哥哥,对我挺好的。”
何大清点点头,表示挺满意。转过头对何雨柱说道,“您呢,怎么这会才结婚啊?你都快三十了吧,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你小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何雨柱刚要怼回去,阎书勤在一边说道,“你当时屁股一拍就走了,啥也没留下。柱子好不容易才在轧钢厂后厨找到一个帮厨的工作,每天累的要死挣得还少,还要照顾雨水,就把自个耽误了。”这是在给何雨柱挽回面子,要是说他也迷上寡妇了,估计两父子得吵起来。
但架不住边上的小棉袄露风了,“哼,大哥迷上院里的寡妇了,一直都没结婚。还不管我,我每天都饿一顿饱一顿的。”
何雨柱急了,站起身道,“你,你,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何雨水冲她嘟起鼻子,白了他一眼。
阎书勤无语道,“行了,你就别捣乱了。你哥后面不是改了嘛。也不知道你们老何家的男人什么毛病,一个个看见俏寡妇就走不动道。”关吉栋在一边嘎嘎大笑起来,阎书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也是,你家那个就不是寡妇了。现在没空理你,晚点再说你的事。”
老关不说话了,嘴里嘟噜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何大清伸出手,说道,“不对不对,这位,老阎,我就这么叫你吧。你刚刚说柱子好不容易才在轧钢厂后厨找到一个帮厨的活计,这不对啊。我走之前已经和食堂主任说好了的,柱子接我的班。虽然不是从大师傅做起,但是想当个掌勺的不难啊。”
说完转头看像何雨柱,何雨柱一脸不可置信,也用询问的眼光回敬他。
何大清这时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事情好像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样。接着说道,“我走之前,留了一百块放在易中海那里,让他平时帮忙关照点他们。而且来保定后,我每个月都会寄十块钱过去。本来想着过年后雨水就十八岁了,打算明年就不寄了。怎么,有这些钱再加上柱子的工资,养活雨水应该不难吧。”
这时就连何雨水也站了起来,两兄妹面面相觑。何雨柱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何大清说道,“不是,老头子,你走之后咱家里一分钱都没见着啊。我那工作,还是一大爷看我们可怜,找到厂领导给我安排了一个帮厨的活计。还每个月借我们五块钱。我转正之后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拿钱还他,都还了好几年才还清。”
何雨水也冲自家老爹猛点头,表示哥哥说的没错。
何大清皱起眉头,还在想着是那里出错了。关吉栋就在一边拍起桌子,大声说道,“都别说了,如果你们父子俩说的都没错,那就是中间那个人使坏了。你说的那个易中海很有问题。”
阎书勤也说到,“老关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易中海中间使坏了。”
何大清和何雨柱立时惊道,“这不可能,易中海(一大爷)不是那样的人。”语调语速语气都一样。阎书勤乐了,真不愧是父子,这同步。
何雨水也在一边说,“那时候我还小,哥哥在食堂做事,每天中午没法回来,我饿的不行,都是一大妈带着我吃的。如果一大爷使坏了,那一大妈不可能对我那么好啊。我能感觉的出来,一大妈是真心对我好的。”
一时间屋子里5个人静了下来,好一会,阎书勤才问道,“老何,你那么急着离开四九城来到保定,是不是也和易中海有关系?”
何大清摇头道,“没有。是我被许伍德给阴了。”许伍德是许大茂的父亲。
“什么,是那个老王八蛋使的坏。我,我”何雨柱一听急了。何雨水也是一脸的惊诧,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大清叹口气,反问道,“柱子,你知道原来轧钢厂娄大老板,他媳妇姓啥吗?”
何雨柱被老爹的问话愣住了,有点跟不上老爹的节奏了。
“姓谭,论辈分,你该叫她师姑。”何大清自顾自的说道,“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多,许家算一个,许伍德他婆娘原先就是娄家的保姆。
49年年初那会,娄家就在想办法撇清自己资本家的身份了。所以,厂子捐了,自己只拿点股份,财产也捐了不老少。可是还是不放心啊。
那会,工人、农民身份才吃香。你爹我之前就知道,所以呢,就找了路子,把咱们家的关系从城市平民弄成了三代雇农。然后自己辞了酒楼掌勺,进了厂里后厨。这样一来,咱们家也算是上岸了。”
说到这,何大清有些得意。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时代变革来临,有时底层人物更能了解的透彻。就好像地震来临前,那些昆虫小兽总是先感觉到并逃跑。
阎书勤在边上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也清楚那个时候户籍制度几乎等于没有,总是能让人钻了空子。再说那会城市居民总是有自己的不得已,不能一棍子打死。
何大清缩缩头,继续说道,“那娄半城也是个人物,知道现在的处境。除了把财产大都捐了出去,还让家里的两个儿子先一步去了香港。自己本想着后一步整理好家里的浮财再走,结果老蒋去了台湾,英国佬那边就关闭了去香港的通道,他就走不了了。
还好他之前捐出财产那手,让上面的人对他有了好感。但他还是不放心,就想着把女儿嫁给工农阶层,也算是纳个投名状吧,然后就找到我了。”
何雨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自己差点就取了娄晓娥。何雨水在一边两眼放光道,“然后呢,然后呢。”
何大清无奈的说道,“然后,然后就被许伍德那王八羔子给举报了呗。
那天,易中海突然找到我,说许伍德要去举报我成分造假,要是被抓住了我落不着好,让我快跑。本来我准备回家收拾好东西就想带着你和柱子跑路,结果在家里被小白给堵着了。唉,也是我自己管不住自个儿。没办法了,只能拉着她一起跑,不然还能杀人灭口是怎么滴。
我那会就只能拜托易中海照顾你们兄妹俩。还好之前我和食堂主任谈妥了,等你和娄晓娥的亲事定下来我就从食堂里出来,柱子你去接替我的岗位,当个工人,那时娄晓娥就是工人家属了。”
说完看向何雨柱说道,“不过老子也没让许伍德落着好。我在保定安置下来就给街道办写了举报信,举报那老王八羔子以前给小日子放电影。后来易中海来信说,他也带着媳妇跑到乡下去了。哈哈,想想就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