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告别
竖日，水龙客栈人流依旧繁多，可以说让凡云轩忙得不亦乐乎，但他还有空心思看向不远处的一袭白衣。
娴雅少女同样在客栈内忙碌工作，但客栈里的一些常客却根本就不认识，疑惑纷纷，一头雾水，开始小声议论。
“以前客栈有这名女娃娃吗？”
“好像没有，我记得客栈里就只有那名凡小子，可不记得有这女娃娃。”
有人断言道：“那就是新来的。”
“你看，凡小子眼睛都看直了，明显对那女娃娃感兴趣。”此江湖中人笑道：“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光看不出手，没用。”
听到他们议论的凡云轩，端菜走过来，不咸不淡道：“那你们可就失望了，我家雪琪不需要我自己出手。”
“凡小子，什么意思？你认识？”
凡云轩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猜。”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前台的掌柜正算账，见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插上一嘴：“不要看云轩年纪小，但能找到童养媳这个本事却大得很。”
闻言，他们懂了，客栈顿时引起一片哄堂大笑，有的客人则是小声地“碎”了一声，羡慕不已，暗想自己曾经要是有这等觉悟，何必孤寡一生。
“凡小子深藏不露呀！”
客栈内其乐融融，每个人都能够友好的融入彼此的圈里，或许都是常客的缘故，相互也都认识，显得没有多少隔阂。
凡云轩摸了摸鼻尖，没有过多的羞涩。
倒是陆雪琪不明的问道：“云轩，什么是童养媳？”
“这个呀........就是一种身份，相当于未婚妻。”
他没有选择欺瞒陆雪琪，以诚相待。
陆雪琪半懂不懂，但见到凡云轩很开心，她嘴角微扬，也露出一份属于孩童天真般的笑颜，好似绽放的白莲。
忙活一阵后。
“今日你和我来，明日我随你去。”凡云轩替她擦了擦玉莹白额上的汗珠，问道：“可有累着？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陆雪琪摇头：“不累。”
“小丫头，人不可嘴犟，否则就是吃亏。”兰姐在后院招了招手，示意让两人过来。
他们相视一眼，此时客栈倒是平息下来，而另一名伙计正悠闲自在的蹲在门口嗑瓜子。
“兰姐。”
无事的两人来到后院休息，兰姐甚是喜爱的抱住陆雪琪，最后更是捏着她的俏脸，问道：“云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姐，或者说是瞒着所有人？”
凡云轩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要离开一阵子。”
兰姐娇躯一颤，问：“多久？”
“可能有三四年，也可能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我就知道”兰姐轻叹：“你们还真的有事是瞒着我，路途远吗？还是说有人带着你们？需不需要姐姐的帮助？............”
对于兰姐的询问，凡云轩一直等到水龙客栈打打烊后，才愿说明情况。
主要是怕人多嘴杂。
此时掌柜府邸后院。
凡云轩简单向两人说明情况，声称：自己与陆雪琪被一名青云门游历红尘的仙人看中资质与天赋，要去到青云门学习仙法，在自身没有一定的实力下，不可私自下山。
听到他的诉说，兰姐与客栈掌柜都沉默了。
不久。
掌柜摸着颠簸的大肚子，向前抓着凡云轩的双肩紧张问道：“云轩，此话当真？你真被仙人选中了？”
凡云轩点头：“嗯，我与雪琪姐都被选中的，所以..........”
“可能演示一下？”
这话让凡云轩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在原地摆好架势，瞬间周围卷起一道狂风漩涡汇聚，令他们两人的衣裳狂舞。
掌柜肥硕的手按压头顶宽帽，眯着眼，满是欣喜。
兰姐却是心绪复杂的看着他们。
待到风浪接受。
掌柜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凡云轩，没有过多的离别悲伤，反问是欣喜若狂，豪爽的朝天大笑几声：“可以啊云轩，之前你问我青云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希望一步登天，不想两个月后你还整给我带来了惊喜。”
松开手后，掌柜更是用壮而有力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物是人非，雨后天晴，云轩你终于迎来一场晴天。”
兰姐就与掌柜不同，向前紧紧的抱住他们两人，薄纱的眼睛含有朦胧水雾。
陆雪琪一直乖巧的在凡云轩身侧，被兰姐突如其来的怀抱感到措手不及，但和凡云轩一样都没推开，而是感到一抹暖流涌入心房。
“姐姐给的护身符，你们两人可有带好。”
他们异口同声道：
“带了兰姐。”
“带了兰姐姐。”
兰姐语重心长的说：“入青云门，不算好，不算坏，但至少让你们有所依靠，而不会再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听到这话，凡云轩知道兰姐早就看出两人的底细，但并未多说，而是抱住她说道：“兰姐，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兰姐松开怀抱，擦了擦灵眸泪水：“好，姐姐在家等你们，可不要让我等久。”
“云轩，你要带着小丫头一起回来，姐姐希望你看到你们两人平安无事的来见姐姐。”
凡云轩应道：“好。”
..........
第二天，凡云轩本是和陆雪琪前往另一片街道工作，但她却见今日婆婆没有出摊，于是牵着凡云轩来到城外密林的一处简朴院落。
院落简单无比，仅用竹木制成的栅栏围绕。
还没凑近，凡云轩就先听到一阵咳嗽声附和。
当来院外看清人影时，只见一名老婆婆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待在树荫下悠闲地吹着凉风。
身后的一颗硕大笔直的绿树随着微风习习，发出“沙沙”声，令人陶醉、舒心。
“婆婆。”
“哎，雪琪，婆婆在。”
陆雪琪叫了一声，老婆婆就立马坐了起来。
她两鬓斑白，可面色依旧容光焕发
在老婆婆见到陆雪琪的那一刻，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颜，消瘦的身子有些佝偻，笑道：“孩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婆婆？”
“婆婆，我本想去找工作的地方见您，但没见到，所以才来这里找您。”
老婆婆沧桑的声音响起：“瞧我这记性，婆婆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出摊，前几日倒是忘记跟你说了。”
这时，陆雪琪低着头，不舍的说道：“婆婆，其实今日我是来道别的。”
“是吗？”老婆婆苍老的手掌颤巍抬起，轻揉着她的头顶：“趁年轻，多出去走走也好，不要和婆婆一样，老了想去看看山顶风景都难。”
当她将目光移到门口傻站着的凡云轩，面色慈祥的询问：“孩子，你是雪琪的？”
凡云轩先是恭敬行礼，起身说道：“婆婆，我叫凡云轩，是雪琪姐的..........”
诶.......是什么人？
说是道侣也太早了。
说是弟弟........岂不是让陆雪琪误以为自己只想当他的弟弟？那就糟糕了。
一时答不上来问题的凡云轩站在原地，尬尴尬的挠挠头。
老婆婆明眼看出了什么，上下打量凡云轩一眼，笑道：“小小年纪，眼光倒是不错。”
闻言，凡云轩也只是憨厚一笑。
陆雪琪不明所以的听着两者对话。
老婆婆看出陆雪琪的疑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她“日后多多小心凡云轩”
陆雪琪不假思索道：“婆婆，云轩是好人。”
这话让凡云轩一阵沉默。
好端端的，被发好人卡了？
忽然，婆婆像是记起什么来，赶忙到屋里，出来时拿着一个厚实的包袱，递给陆雪琪道：“雪琪，这些烧饼你和这小子拿去吃吧，路上多多小心，若是往后下山，可一定要记得来看老婆子我。”
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满面，苦涩的声音响起：“还有，若是可以，也带这小子一起来。如果往后受到他的欺负，你就跟婆婆说，哪怕婆婆已在黄泉之下，也一定会爬上来替你教训他。”
陆雪琪卸下在世人面前的清冷，展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眨了眨灵性眼睛好奇问道：“婆婆，黄泉在哪儿？你为什么一定要去？”
童言无忌，凡云轩拉过她，两人都默契的没有为陆雪琪解释。
老婆婆更是笑而不语，但凡云轩却从她疲倦的眼眸里看出人生百态的一抹悲凉。
偌大的院子仅有老婆婆一人。
四处环绕着绿树成荫。
清清静静，安逸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