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府

丞相公子被摄政王当殿砍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茶馆还专门请来说书人，说起朝云公主，摄政王，丞相公子三人的爱恨情仇。

“当今的摄政王沈知那是骁勇大将军唯一的血脉，十一年前骁勇大将军战死沙场。

先皇念他孤苦无依，追封其父为武安侯，更是将最心爱的朝云公主赐婚于他。

那年的摄政王年仅十四岁，朝云公主也只有十岁，二人后来相伴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即使青梅竹马，为何公主要退婚下嫁了丞相公子？”

茶楼里三五成群的围成一桌，听得是津津有味，有些听客忍不住问道。

说书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这位客官急什么？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事情的转变就发生在五年前大长公主的寿宴上，朝云公主奉先皇旨意去给自己的亲姑母祝寿。没想到却在席间见到了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丞相之子姚桐。二人一见钟情......”

“都说朝云公主生的是闭月羞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些听客起哄嬉笑道。

说书人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骑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整个安国无人能及她半分风采......”

茶馆内西南角靠窗一桌，两名女子相邻而坐，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感慨道：

“没想到如此奇女子也会英年早逝。”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人亦是如此。只可惜朝云公主不懂这个道理。”

同桌的女子薄纱覆面，鬓间一支流苏的步摇微微晃动，声音清冷的说道。

“奴婢只是觉得惋惜，才子佳人生死相隔。”

“市井之言，如何能信？朝云公主下嫁姚桐不过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之举，何来两情相悦之说？”

“小姐怎会知道，又在这唬人。”青衣丫鬟一脸的不相信。

女子轻轻一笑，双眸晦暗不明，因为她就是本该故去的朝云公主，顾云曦。三个月前一睁眼，却变成了尚书府不受宠二小姐，林溪。

林溪生母早逝，与老夫人在庙中礼佛七年，今日才回到京都。

当年大长公主寿宴上，自己与姚桐衣衫不整躺在一张床上，被众人当场撞破。

大长公主为了她的名声，立即下令严禁众人议论此事，一旦违抗格杀勿论。

尽管如此，她也不能再嫁与沈知。沈知文武双全，样样出类拔萃，在她心中犹如上好的白玉，清冷又温暖。

她不能也不愿自己成为他身边唯一的污点，让他受世人嘲笑。

只能亲自求父皇退婚，也能让自己在他心中留有最后一丝体面。

想到这里，顾云曦压抑住心中的苦涩，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回府。”

才刚走出茶馆，就见一辆由两匹千里良驹共同拉载的马车，车身为黑楠木所造，雕梁画栋，一看就非富即贵。

“还不快避让，那是摄政王的马车，你不要命了吗？”前方一个男子拉住同行之人说道。

顾云曦的身子微顿，抬头看向疾驰而来的马车，凤吹动帘子。抬头的一刹那，她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侧脸。

她整个人仿佛被施了法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分毫。眼中情愫翻涌，直到马车疾驰而过，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五年未见，只一眼，顾云曦便发现他变了，周身满是孤寂又清冷的气息。

随即又露出一抹苦笑，她又何尝没有变。就连这幅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

现在她怕是站到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了！

主仆二人刚刚走到尚书府的正门前，就见老夫人身边的秋菊正在府门前等候，见到顾云曦一脸欣喜：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一早便让我在正门候着......”

秋菊边走边说，突见二小姐停住了脚步，顺着目光看去，是大小姐正在花园里与人下棋。

“二小姐，那是大小姐和丞相府的嫡小姐。”秋菊想着二小姐离家七年应该是不认识，开口解释道。

“丞相府的小姐？”

秋菊继续说道：“大小姐与丞相府的姚小姐是手帕交，平日来往多。

要说丞相府的这位小姐那可是仙女一样的人，不仅温柔善良，而且才学出众。可以说是样样出类拔萃。

及笄之后上门提亲的人，更是快把丞相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顾云曦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夸赞道：“果然不愧是丞相府的小姐。”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靓丽的女声：“谁在哪里？鬼鬼祟祟还不赶紧滚出来。”

顾云曦抬眸望去，两个名女子相携而行，其中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手指遥遥的指向自己。

“二小姐，这位便是三小姐，旁边那位是四小姐。”秋菊在她耳边解释说道。

顾云曦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走到众人身边：“原来是姚姐姐，大姐姐，三妹和四妹，我远远瞧着都看痴了。”

四小姐林言晚闻言，和气的笑着点了点头。

大姐林依瑶置若罔闻，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为顾云曦打扰她下棋而不悦。

倒是丞相之女姚雨柔看着她脸色瞬间煞白，眼中更是惊恐无比，活像见鬼一般。不过片刻又镇定下来，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三小姐林安笙一脸不屑，上下打量这位七岁离家的二姐。

只见她肌肤胜雪，乌黑的秀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斜插着一支凤尾簪。

弯弯的柳叶眉，似水的双眸，朱唇皓齿。即使未施粉黛也将自己比了下去。

心中顿时不满：“原来是二姐，我以为哪个不懂规矩的丫鬟偷偷躲着呢。”

顾云曦心中冷笑，然面上却笑的有些害羞和腼腆：“让三妹妹见笑了，我见大姐在与姚姐姐对弈，所以没敢打扰。我今日刚回府还没去给祖母请安，就先告退了。”

林安笙本以为二姐姐顾云曦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居然敢暗讽她不懂规矩，打扰大姐姐下棋。

当下怒道：“站住！二姐在寺庙里呆了几年，怎么将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大姐姐还没说你可以走呢。”

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虽都是庶出，但三小姐林安笙自小养在大夫人身边，自觉高人一等。

现在自己刚从庙中随老夫人回府，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立威将自己踩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