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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沈璋的激将法

第46章 沈璋的激将法

金氏转向出了沈相宜的院子,追上了气呼呼的沈碧华,一把将人拽住。

“不是说了,让你沉住气沉住气!你这又是怎么了?”

沈碧华一把将搁在案几上的兰花草拽了出来,扔在地上恨恨的踩了几脚,“你没瞧见她那样子吗?不过就是个太子妃!她在我面前炫耀个什么劲!母亲!你不是说她要死了吗?我瞧着她怎么越来越好了!再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办!要是被她踩了一头,那我……那我也不活了。”

金氏扫了眼四处,见没有人,这才压着声安抚道:“你放心,母亲已经做了周全的计划,断不会让我儿低嫁了去,就让她再欢喜几日,最终嫁入太子府的,只能是我的华儿。”

沈碧华红着眼,抽抽噎噎的,“母亲……你说话可要算数!”

“母亲筹谋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孩子!好了,这些日子你就乖些,你将来是要作太子妃的,你同一个病歪歪的争什么!快去绣你的帕子去吧。晚些我可要瞧的。”

金氏打发了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走了,朝身旁的丫鬟金瓶叮嘱道:“你去催一催,让那人抓紧些,给那死丫头下些猛药!别误了大事。”

金瓶见状附和道:“奴婢这就去,只是……那日相宜小姐见过他了,当时他只说是家中有难,偷了些东西去发卖,这相宜小姐也是个傻的,竟然信了,还将那顺的几件东西给了他让他回去换了银钱救命。”

金氏听了目光沉了沉,“那死丫头如今病得这样重,如今身子又好了些,别是发现了什么,别知会她了,让安排到她院里的人想想法子。至于他……就别留了,以免生事端。”

“是,奴婢这就去。”金瓶垂眸,转身消失在院子里。

那金氏这会子还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被老太太算了进去,待金氏一走,老太太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瞧着那门的位置呸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的什么好心。”

沈相宜接过老太太亲手熬的汤喝了个干净,“祖母都听见了。”

“听了个十成,你大伯母这个人,虽出身陵川侯府,但陵川侯这个侯位,是花了银子挣下来的,上不得什么台面,她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方才你特意激她,莫不是心里有了成算。”这个孙女可是她带了好些年的,最是了解。

“咱们安心等着就是了,祖母不着急。”沈相宜将汤盏搁在案上,透过窗子的细缝看了眼外头。

“近来,咱们院里的下人似是又换了几拔,连着我这内院里,都多了几个生面孔。”外头的人做事情倒是勤快,只是这眼睛不干净,总往她这里屋瞥。

“你大伯母安插了不少人,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大婚了,宫里头已经在置办了。就看你这大伯母什么时候上勾了。我暗里也安插了几个新人进来,到时候只等着瓮中捉鳖。”老太太谋起事来,十分老到周全!

祖孙两细说了好一会的话,玉沁从外头进来, 原是要说话的,见老太太也在,话就转了个弯,“小姐,宫里头的,将嫁衣送过来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他们动作倒是快!”

“挂在屋里显眼的地方,我如今这个情形,大房的一日不得时不时来瞧瞧。”沈相宜躺在塌上,这些日子躺得久了,人都要躺退化了,四肢连带着也僵了不少。

“好,奴婢这就去。”玉沁做这事儿倒是麻利,一会的功夫就挂上了。

老太太坐在她身旁,正欲说笑呢,就见四书火急火燎的推着沈璋过来了,沈璋一见了躺在塌上脸色苍白虚弱的沈相宜,一个踉跄扑了过去,“为什么要瞒着我!”

沈璋跌在床边,四书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小的原是依着老太太的意思瞒着的,可……可平日里小姐常去章台院,隔了这么久不来了,公子担心小姐出事,要来瞧瞧,奴才实在拦不住了。”

沈璋瞧着沈相宜,手都在发抖,“大夫可瞧了?你现下身体如何了?”

沈相宜忙起身,与四书将沈璋扶回了轮椅里,将先前的事情一一说了。

沈璋锤了锤自个的腿,恨恨道:“原是我没用,连你的婚事都管不了护不住!”

沈相宜见状将他的手甩开,气道:“如今府里危机四伏,我被下了药,婚事被算计,下一个,或许就是小弟新元了!你如今若是要一味的在章台院里缩着,那就好好缩着,不要出来,也不必理我们的死活,我不怨你!你也不必来装出这副伤心关怀的样子!”

沈璋怔了怔,老太太忙去扯着她,“宜姐儿,你这说的什么话,璋哥儿是少年英才,如今若不是双腿……”

“双腿怎么了?这天下身残志坚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要因为一条腿,毁了自己这一生不成?他在章台院里,昏昏沉沉过了这么些年了,祖母,他如今年近十八了!再过两年便是弱冠,什么少年英才?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必护着他,他用不着人护!”沈相宜扶了老太太坐下,瞪着沈璋恨铁不成钢!

沈璋听着这些话,目光复杂,“妹妹……”

“你不必唤我妹妹,你若一直这样颓下去,你就等着我死,等着沈新元也死掉,然后父亲母亲再被旁人欺负死,到时候你那院里就如你所愿了,安静了,再不会有人扰你!”

沈璋激动的拉她的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腿疾心中烦闷,恐你们见了忧心……”

“你的腿有疾,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我们从未因为你有腿疾就轻看了你,这些年你在章台院里固步自封不愿见人,但你可知多少个日夜,大家站在章台院的门口远远的瞧你!哥哥,孙膑尚受挖骨之痛,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辱,就连诸葛先生,后来腿不能行,也照旧领兵运筹帷幄,你饱读诗书,这些道理,你难道也不懂吗?”

沈相宜的话说的重,她没有告诉沈璋,他的腿有救,她希望无论什么情况,沈璋都能如同前世那样,内心强大起来,但那时候的他,强大的太迟了。

“你妹妹说的在理,当年之事,怨不得你,既然过去了,你就该放下,重新振作起来才是,祖母只得你父亲一个儿子,你父亲有幸,生了你与新元两个,你们都是祖母的心头肉,璋哥儿……。”老太太说到哽咽处,叹了叹气,花白的发色间显出几分憔悴来。

“哥哥回去吧,我这儿是死是活,如今也不由哥哥来费心!但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人若自尊自敬,那么世间,也没有人能真正欺得了你。”沈相宜站在老太太身旁,半搂着她,目光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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