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非凡之人

第79章 非凡之人

朱雄英在准备去见见姚广孝，而老朱和朱标在武英殿也忙着国事。

看到草拟的诏书被送回来，老朱和朱标也就没有多问。很多的事情他们选择告知马皇后，那是出于对于马皇后的敬重，他们也相信这些事情马皇后肯定会支持他们。

只是当听到朱雄英提议让李善长宣读诏书，老朱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看着朱标，老朱笑着说道，“雄英还真是睚眦必报！他这是怕李善长死的还不够快啊！”

“也不能这般说！”朱标就笑着说道，“要是韩国公聪明一些，到时候就急流勇退好了，到那时宣读两位皇储的册立诏书，这必然是千古佳话。”

老朱就笑眯眯的补充说道，“他要是不够聪明，两位国本的册立诏书都是他宣读。他该以为自个儿又要被重用，说不准要越发猖狂。雄英这不是给他体面，这是烈火烹油、要让李善长闹腾起来，到时候才好杀人啊！”

“俺早就说过，雄英心思深。”朱标也没当回事，笑着说道，“他过两年要是到了朝上，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那性子，就扮不成敦厚的样子。”

老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是刻薄霸道的性子，但是他的太子表面上看起来儒雅敦厚。所以现在哪怕有些人知道太子的本质是什么样，不过依然会亲近太子。

可是现在再想想自己的那个宝贝孙儿，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洪武皇帝啊！不过再看看自己的好大儿，这就是斯文点的洪武皇帝。

一家三代人都是心黑手黑，文武百官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朱雄英可不知道这些个评价，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问题。他有些腹黑之类的，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们也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坏的品质，皇帝还是太过任善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

将道衍和尚召入皇宫，朱雄英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些期待。

道衍和尚出现的那一刻，朱雄英也忍不住乐了起来。眼眶是三角形，这个身材还算高大的和尚，身上没有什么平和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是和尚的样子。

道衍在见到朱雄英的时候，也很守规矩，“臣道衍，拜见皇长孙殿下，殿下千秋。”

朱雄英就含笑问道，“臣？大师是方外之人，为何自称为臣？”

道衍立刻回答，“回殿下，臣在僧录司有度牒，曾任燕王府主录僧、任北平府庆寿寺住持。”

僧录司，是大明掌管有关僧侣等相关事务。没有度牒，那可不是国家承认的和尚。主录僧，是帮助皇帝或亲王做法事的祭祀人员，明朝无论皇帝还是亲王都各自有一名主录僧。

朱雄英就笑了笑，问道，“大师本是哪里人？”

道衍立刻回答说道，“回殿下，臣本是苏州长洲人，俗名姚天僖，家里世代行医。十四时在妙智庵出家为僧，法号道衍。后随席应真学学习阴阳术数，圣朝时以通儒僧人应召，入天界寺谋一僧职。”

朱雄英就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那席应真，俺似是听闻过，只是那人好似是道人。”

道衍立刻就回答说道，“回殿下，释家渐颓，臣有宏愿护教......”

朱雄英打断道衍的话，说道，“护教？爱卿倒是有壮志，只是想要做到这些怕是有些难。”

道衍就坦然说道，“臣潜心内典，得其阃奥。为大振宗风，旁通儒术，至诸子百家无不贯穿。儒释道三家经义，臣都有涉猎。”

道衍和尚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和尚。他的文采很好，也喜欢写诗。他交游广阔，和儒家、道家的人来往的频繁。

朱雄英这个时候忽然笑着说道，“哦？爱卿，这是刘秉忠这般的人物了？”

道衍立刻跪下，似乎有些惶恐，“臣不敢！”

刘秉忠，这是元朝的人，活跃于蒙元初期政坛。‘元’的国号就是他建议忽必烈的，死后被追赠太师、常山王，谥号文正。这是一个释、道、儒之学，是元朝的开国功臣。

看着道衍，朱雄英笑着问道，“你曾学阴阳术数，说说俺是何样的人？”

道衍就立刻说道，“回殿下，臣不擅相面。臣早年游历时，曾结识擅相面者袁珙。其曾游于海外洛伽山，遇异僧于别古崖，授以相术。”

这个洛伽山就是在以后舟山普陀山外的一个小岛，传闻是观音的道场。

袁珙在元朝已有名，这些人的生老病死，吉凶福祸都算得很精准。

朱雄英笑了笑，对于道衍举荐的袁珙，他没有多少兴趣。相士之类的对于朱雄英来说未必有大用，毕竟朱雄英对于这些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

道衍这个时候越来越心惊，甚至有那么一些害怕。

对于自己的才华和本事，道衍从来都不怀疑。他也不算自夸，释道儒三家经义都有所涉猎，和他结交的人也都是有些不凡之处。

此前和燕王结识时，就是相谈甚欢，也觉得燕王是非凡之人。有志向、机智如神，这是一个以勇略着闻皇子。要不是出身问题，说不定真的可以再造宇宙、功同开创成为一代雄主。

在北平的时候，道衍也曾经听燕王提起皇帝、太子。皇帝就不用说了，能够以一个沙弥成为皇帝的角色转变，哪怕自视甚高的道衍也觉得无法比拟。

而当今太子，道衍实际上也没有见到过，他没有那个身份。只是从燕王的言语间，也能够判断出当今太子非常的老道，绝对有英主的样子。

而眼前的这个皇长孙，燕王殿下也曾经提到过很多次。以前觉得燕王提及的早慧可能是言过其实了，但是现在再看看，可能燕王说的还是保守了，毕竟燕王可能和皇长孙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不知道皇长孙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所谓的早慧，本以为就是善读书。可是现在的皇长孙的早慧，不一定就是见识多，而是对于人心的揣测，这才是最让人心惊的。

现在坐在上位的哪里是十岁的孩子，就是那些浸润朝堂的衮衮诸公未必能有这个心机。

一见如故之类的事情肯定是不存在的，甚至都算不上相谈甚欢。

朱雄英只是浅尝辄止的和道衍和尚聊了一些事情，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些，也问了不少道衍这些年游历各地的见闻。

朝堂或天下的事情，朱雄英根本没有怎么提及。

看着姚广孝，朱雄英忽然说道，“和尚看着不似佛家弟子，若是有意蓄发还俗，俺就准了。到时候可复姓，说不得还能娶上娇妻美妾、传承香火。”

道衍就很果断的说道，“回殿下，臣为佛家弟子，无意红尘诸事。”

朱雄英笑了笑，起身说道，“和尚回去好好想想，你倒是有些个才华和本事。若是想通了，可以告诉俺。到时候俺帮你举荐，说不得可以一展抱负。”

甩了甩袖子，朱雄英也不在乎道衍现在在想些什么了，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在乎这些事情。

就在朱雄英回到坤宁宫的时候，马皇后笑着说道，“伱几个皇叔差不多后日都能回来，只是那几个也怕犯忌讳，也不敢路途上结伴而行。”

明摆着的事情啊，虽然差不多同时到达应天府，只是几个在外的藩王私下来往，那肯定是犯忌讳的事情。所以哪怕是兄弟，也要保持距离。

朱雄英就明白了，立刻说道，“俺去找祖父，让他下道旨意。到时候几位皇叔一道入京，那也省事。一个个的带着去奉先殿也是麻烦，俺就去取个巧。”

马皇后就笑着说道，“你若是想偷懒，你就去做好了。”

朱雄英偷偷的翻了个白眼，他就是被当枪使了。不过朱雄英可不敢有意见，乖乖执行就好。

“那也该让表伯准备准备了。”朱雄英想起来了大事，说道，“二叔、三叔和四叔都是带过兵的，五叔也押运过粮食。祖母，俺要把将旗立起来，朱大将军可不是等闲之辈！”

“俺没工夫和你胡闹，快些把正事办好！”马皇后拍了一下朱雄英的后脑勺，说道，“都是要册立为太孙的人了，越来越没个正经样！”

朱雄英这时候只能拔腿就跑，还是去传话好了。老朱这两天又和马皇后闹矛盾了，基本上都是歇在其他妃嫔的寝宫。这对老夫妻的相处模式让朱雄英看不懂，可能是‘远香近臭’，时不时的就要闹个别扭，但是也没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爹！”朱雄英进了文华殿，说道，“祖母的意思是让皇叔们一道进京，你下道旨意。”

朱标放下手里的奏折，说道，“去找你祖父，玉玺在他那。”

朱雄英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合着有些时候玉玺不是在皇帝的武英殿，而是在太子的文华殿？

看到朱雄英要走，朱标说道，“寻常没事找大儒闲扯都好，莫要多和僧道往来。”

朱雄英嘿嘿一笑，他的一举一动果然是瞒不住任何人，他才和道衍接触，家里头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朱雄英肯定不是对于神神道道的事情感兴趣，只是对道衍有些许兴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