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心、人性

第109章 人心 人性

对于自己的那些叔父们，朱雄英自然也是比较了解的，起码大概的一些了解还是有的。

要说一个个的都是品性贤良，那肯定是不可能。这不是自欺欺人，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宗室里头有不少荒唐、残暴的，不遵守法纪的也是大有所在，这都是很正常的。

不只是明朝有这样的事情，其他的朝代也是有着这样的情况。毕竟宗室就是这样，这些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因为出身而有忌讳。但是总体来说必然还是高高在上，寻常的法纪很难约束他们。

敲打武勋这是有必要的，限制武勋的权力，这更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只是对于宗室的权力，也是需要有着一些限制，哪怕现在看起来老朱和朱标可以让所有宗室服服帖帖。但是不能只是单纯的依靠他们两个的地位和威望，更需要一些制度。

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朱雄英知道藩王的权力会越来越大。哪怕是历史上的朱允炆做了一系列的骚操作让人诟病，但是单纯在动机来说，削藩这一点肯定没有问题的。

朱雄英没有进开封，这一路行军其实基本上也就是这样，基本上都是宿在城外。

朱橚也没有打算立刻回去，开心的和李文忠、梅殷等人攀谈。只是朱橚自己觉得开心，浑然不在乎其他人的脸上非常的不自然，他看似就是看不懂这些。

“雄英，俺想了，俺就和宋国公一道。”朱橚喝了口酒，得意洋洋的说道，“俺也不胡来，随着大军就是。宋国公独领一路大军是吧？俺过去，帮你统领大军。”

看看，这就是让皇帝不得不削藩的理由了。按照老朱制定的规矩，遇到了战事的时候，藩王自动成为大军主帅，公侯只能辅佐藩王。

冯胜好似也是非常开心的，他不喜欢大女婿常茂，觉得大女婿就是个纨绔。还是小女婿周王殿下好，是个读书人不说，也知道军伍的事情，也没个架子，这样的女婿不讨人喜欢才怪。

看着喜形于色的冯胜，朱雄英忽然间觉得历史上的冯胜被老朱赐死好像不冤枉了。和大女婿互相攻讦，和小女婿来往密切，再加上此前有不遵老朱旨意的黑历史。

这么一个在战场知道审时度势、料敌如神的大将，不只是政治智慧不高，情商估计也不算高。

朱雄英沉默着在吃肉，现在也是彻彻底底的感觉到无语。有些事情，好像没办法理解。

冯胜这样的顶级战将，这确实是天纵其才。只是这样的人杰、聪明人，也不是面面俱到的。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就是天才，但是在其他方面就稍显不足了。

傅友德低着头，看了看冯胜之后没有说什么。都说军中常十万是最悍勇的，但是傅友德也知道常十万虽然悍勇无双，不过也不是那种没有心眼的人。

而现在这个宋国公冯胜，别看是自幼喜欢读书、通晓兵法，有些时候也学他的兄长郢国公冯国用儒冠儒服、温文尔雅。但是在傅友德看来，冯胜和冯国用那是截然不同的。

冯国用虽然也曾带兵打仗，但是那是上位早年的谋主之一，攻占、定都应天府，那都是冯国用的建议。冯胜呢，那是不折不扣的将军，只会带兵打仗。

可惜啊，郢国公冯国用早逝，要不然肯定可以提点一下宋国公。这两年宋国公的事情大家几乎都看出来了，维护好像就是宋国公这个当事人看不懂一般。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朱雄英对李景隆说道，“九江表兄，你是晚辈，就去和五叔说说话。”

李景隆表情为难，皇太孙殿下安排的这个任务可不轻松啊。

明摆着的事情呢，周王殿下也是动了随军出征的心思，但是陛下不允许、太子殿下不准，皇太孙殿下也不乐意。现在去劝周王殿下，本身就是辛苦活。而且还不能说的太过，要不然哪怕是外戚，也承担不起离间天家亲情的罪名。

只是李景隆现在在想些什么，朱雄英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了。

他只要看结果、只需要看李景隆能不能办成事，李景隆有没有为难之类的，要是办事不力，那就是李景隆的一些问题了，上位者有些时候不用那么贴心。

朱橚想要随军北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老朱此前下了旨意，就算是朱雄英也不会允许，只不过这个坏人那就不需要朱雄英去当了。

回到了营帐，朱雄英只需要准备休息就好。虽然现在是在野外宿营，但是朱雄英不需要太担心生活品质，他的跟前自然也不会缺少伺候的人。

虽然遇到了朱橚，也确实有着一些交谈。但是这些不会阻碍朱雄英继续率军开拔，而朱橚显然没办法如愿。不要说随军北上了，就是他的周王三卫也没能跟着大军一起北上。

看着迤逦而行的大军，朱橚看起来非常的失落，心里觉得非常不平衡。

齐王朱榑就藩青州、出镇开平，这也是为了防卫胡人。但是这一次他的任务是率领护卫以及徐州、邳州诸军集结，这可不是北边和鞑子直接接触的开平卫，这个开平是唐.山。

和这个七叔，朱雄英也没有太多的来往，只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表面上客套一下，朱雄英只需要将朱榑带来的兵马点清就好。

朱雄英的这个七叔也是好军伍的，对于没能跟着一起出征也是比较失落的。

只是有些事情他们显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要说在朱雄英这个侄儿面前不敢多说什么了。在父皇和皇长兄的旨意跟前，那是更加的顺从。

朱雄英看着大军在不断的集结，心里也是比较开心的。兵强马壮，自然也就意味着更大的底气。

虽然是中原王朝，只是现在大明朝的骑兵数量可不少。所以这一次的大军骑兵数量不少，甚至可以说就是以骑兵为主，这也是老朱有信心让他的孙儿率领大军直接在漠北决战的原因。

一路北行，朱雄英也觉得非常的开心，看着不断壮大的队伍，朱雄英更加开心。

这就是兵强马壮，这就是随着老朱征讨天下、百战余生的精锐。这是真正的强军，有着这样的一支强大的军队，朱雄英自然也就有信心打败北元。

现在的那支蒙古人骑兵，不再是当初那个横扫欧亚的铁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管是此前的契丹人还是女真人都是一样，他们的强大也只是昙花一现，也会迅速的失去统治力。

一路北行，朱雄英也觉得看到了不同的景象，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应天府出生、成长，也曾经回了一次凤阳老家。一个是天子脚下，一个是帝乡，实际上还是比较繁华的。因为哪怕凤阳那边也有动乱，但是这些年已经恢复了民生。

可是北边不一样啊，尤其是过了黄河之后，这就是被异族统治了数百年的地方了。不只是蒙元的百年统治，更久远的还有女真人、契丹人的统治，这都快五百年了。

虽然老朱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去除异族的风气，想要重振汉家正统，不过当年北伐将蒙古人赶出华夏到现在也不到二十年。毕竟老朱登基称帝的时候，蒙古人还占据着北平呢。

移风易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将近五百年的习俗，也不是十多年的时间一下子扭转的。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都说是炎黄子孙，可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要说数百年的统治了，就算是几十年的教育，很多人也都会忘记自己的血脉。

要不是老朱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那还真的会让北方人彻底失去对汉家文明、炎黄子孙的认同感。因为现在的这些人，骨子里认为他们就是蒙古人、女真人。就算是按照蒙古人划分的等级，他们也是‘汉人’，而不是南方的‘南人’。

其实现在大明朝的南北对立也是很正常的，南方人觉得北方人野蛮，北方人觉得南方人怯弱。互相看不顺眼，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些事情。

而且现在的朝廷上，南方的官员还是比较多的。武将那边很多人知道的是淮西勋贵，但是很多人不是淮西人，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实际上还是南方其他省份的人。

文官集团就更加不用说了，当初以刘伯温为首的浙东文官集团的力量可不弱。哪怕现在也有江西、福建等地的官员了，只是相对来说还是比北方的官员多了很多。

党争、乡党等等，这也是很正常的，不只是在明朝会这样，宋朝的时候有更严重的地域歧视等等。

看起来朱雄英要注意了，加强北方人的归属感这是非常重要的。官员的组成，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武勋不能太强，文官集团也不能太弱。武勋不能只是淮西勋贵，文官也不该只是南方人......

这么一想，历史上的南北榜案或许也要提前准备，这可不仅是一场科举舞弊和反舞弊事件，这更是事关扩大统治基础、笼络士人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也正常，不能只看‘分数’，哪怕以后的高考还要分地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