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家事、天下事

第140章 家事 天下事

对于一些武勋的封赏，这肯定也是要重视的。

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知道权位不能让给别人。而给武勋爵位，那都是代表着承认一个固定的力量，俸禄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一个爵位就代表着相对稳定的朝堂格局。

朱雄英看着老朱，笑着说道，“大将军若是以后再立大功，祖父可以效仿汉武，给大将军二子、三子封爵，俺爹和俺总能找到理由给收回来。”

马皇后忍俊不禁，调侃说道，“你和你祖父还真是一个性子，生怕给旁人的东西多了。”

老朱就若有所思，对朱雄英说道，“这是一个理，天德现如今岁禄五千石了，俺还给他府前赐大功坊。现如今再加禄一千，也就差不多了。真要是以后立了大功，只能给他二子、三子了。”

徐达的功劳很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过徐达也确实是封无可封了。再有功劳，也只能是让他的二子、三子落个爵位。当年汉武帝在卫青立功的时候，也只能封卫青的儿子们为侯。

朱雄英这时候也继续说道，“俺二舅、三舅，这一趟好些人帮忙才能立功。获鞑子圣物，又能先登，给了侯爵倒是无碍。就是不能世袭罔替，朝廷收回来一些爵位可不容易。”

老朱就笑咪咪问道，“不世袭罔替？哪怕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太高了不好，现在给了侯爵，以后落在后辈身上有个伯爵就成，太高了反而不好。”朱雄英就很理智的说道，“若非俺大舅很难挑起门户，俺也不至于让二舅、三舅去立功。”

老朱也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这一趟跟着你出去的，还有人想要留在手底下？”

朱雄英严肃起来了，看着老朱问道，“祖父，韩国公的事情如何处置？”

老朱冷哼一声，有些气恼的说道，“他是真的老糊涂了，俺前些年饶了他弟弟，他到现在都没承情，似是觉得应当。伱去北伐前抓了他外甥还是侄子，他又来求情！”

看起来就算朱雄英试着努力，也没办法改变一些事情啊，哪怕他看似已经非常的直白的提醒了。但是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对于当年功劳的迷信，李善长根本就没听进去。

朱标这时候也说道，“今年倒是不好说了，明后年俺就要收拾他了。淮西勋贵里头不少人要收拾，你现在想想，可有想要留用的人。”

朱雄英仔细琢磨一下，才说道，“这一趟跟着俺过去的，南雄侯赵庸得留着，他也算是跟着开平王的。荥阳侯郑遇春也要留着，这人用着还算顺手，也无太多恶迹。唐胜宗虽说有些骄纵，只是俺觉得暂时还能用，可以以观后效。”

朱标就笑盈盈的说道，“你这一说，俺都不知道何处下刀了，这本都是俺该剪除的人。”

朱雄英就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宁河王家的邓镇，这是李善长的外孙女婿对吧？只是邓镇俺用着还算顺手，邓愈也有大功，这就算了。”

“六安侯王志虽说过世了，不过可追论为胡惟庸党羽，就已死遂不追究，爵位也不能承嗣。南安侯俞通源家的俞祖体弱多病本就不能嗣，就除爵。说起来俞通渊这次随俺出征，也有些功劳，到时候祖父就念及俞廷玉、俞通海的功劳，给俞通渊一个爵位。”

听到朱雄英这么说，朱标不太乐意，“这些俺们自有分寸，只是你保下来的人多了些。俺要杀了李善长、吉安侯陆仲亨、江夏侯周德兴、宜春侯黄彬、平凉侯费聚、河南侯陆聚。主要还是那个唐胜宗，那人不杀，淮西勋贵就有依仗。”

“真若是那样，以后开平王一脉的就强了。”朱雄英立刻反驳说道，“开平王那边的现如今有永昌侯，大将军本就是一杆旗帜。淮西勋贵里头，大将军本就不算其中。唐胜宗再给杀了，那就没了声息，那可不太好。”

朱标似乎不乐意，说道，“先不说其他，军中有大将军、你表伯，你舅舅，这三人在就成了。现如今又扶起来了傅友德，这还不够？你可莫要忘了，宋国公冯胜和淮西勋贵不走动，和其他武勋也少来往，他在军中也有威名。”

“那也不能将祖父早些年离濠州奔定远时的二十四将都收拾了。”朱雄英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看着朱标认真说道，“俺此前出征的时候，也是劝凤翔侯张龙告老，他回京后必然以老疾请告。以后这二十四将，留在朝上的怕是只有徐达、郑遇春、郭英、陈桓、谢成几人了。”

马皇后忽然说道，“这好好的吃个饭，你们又要吵起来。俺就说少造杀孽，多少还是要念及往日情分。除了罪大恶极、贪赃枉法的，其他的稍微放一放。”

老朱不是很乐意，说道，“妹子，这不一样。这一趟俺们要收拾武勋，不能给他们做大。再让他们骄纵下去可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现在什么德行。品德败坏、贪赃枉法，那可不是小事。”

马皇后看着老朱，云淡风轻的说道，“杀一个国公，诛五侯，这还不够？那就再肃清逆党，再找十个死了的不给他们承袭爵位，你也好得一个宽容之名。”

死人没办法开口，那么他们就是胡惟庸党羽，到时候爵位自然就除掉了。

朱雄英板着手指头一算，一公十六侯，这好像也非常厉害啊。历史上的胡惟庸案受株连而死和被追夺爵位的，是一公二十一侯，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啊。

不过也可以肯定，李善长肯定是逃不掉了，这个聪明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看清楚现实，被权力欲望蒙住了双眼。淮西勋贵需要整顿，那就从这里开始。

毕竟开国的时候，除了开国六国公外，还有追封的，共二十五位。七十九侯爵、十二伯爵，十一子爵、二十三男爵。

虽说除了六国公外，追封的国公基本上不会世袭罔替，但是这些年也出现了傅友德这样积功升至国公的。所以朝堂之上，公侯的数量可不算少。

一口气清理出来十多个爵位，实际上根本不算什么，甚至都算不上对大明朝的武勋集团伤筋动骨。开国之初，武勋集团的力量必然是十分强大的。

而抱团很紧的淮西勋贵，这个时候也就是有些众矢之的的意思了，皇帝肯定无法继续容忍。皇帝要收拢皇权，自然也就需要对武勋集团动手。尤其是现在的大明境内、边境几乎没有什么战事，这时候清理武勋，也算是最恰当的时机。

巩固皇权，这也是每个统治者都是不遗余力去做的事情。

常氏这些时候都是很安静的，只是偶尔帮朱雄英夹些菜，只是帮朱标倒酒，基本上不会多说一句话。至于老朱和马皇后，她倒是想要献殷勤，可惜的是朱雄英这时候都很难掺和，这老两口要是腻歪起来了，朱雄英这个亲孙子也看不下去。

不过常氏也不会被冷落，主要是她和朱标青梅竹马，两个人也是伉俪情深。有些时候时不时的有点小动作、眉目传情，朱雄英这个亲儿子也看不下去，老朱和马皇后也觉得肉麻。

常氏觉得正事也要聊聊，她觉得的正事，“父皇、母后，儿臣这些时日也仔细看了看，武勋人家里头的，怕是想要找个合雄英心意的有些难。”

这一下老朱和马皇后也不在意对武勋集团的整顿了，孙儿的事情才是大事。

朱标就有些不太乐意了，没好气说道，“那般多武勋人家，还就找不到适合雄英的？找个品行好的就成了，真要是让他挑剔，他能看上的能有几个？”

常氏就不太乐意这个说法，说道，“殿下，雄英到底是太孙，太孙妃也是要承继宗脉传承之责，哪能轻易抉择？”

马皇后也是护着孙子，立刻说道，“早些年俺和你爹觉着随便给你指婚，说天德家的闺女挺好，也能护着你。你也不想想，天德还在、又是军中第一人，你就非不乐意，不是你钟意的就不要。”

朱标就梗着脖子说道，“那能一样？俺岳父那时候还在，不比大将军差多少。再者说了，俺和徐叔叔家的大闺女也差些岁数，俺就是当她是自家妹妹。”

朱雄英想了想，就说道，“那俺这些时日也不多做事，就去大姑、小姑家，娘也时不时过去。俺到时候就在那边候着，你们专门宴请女眷好了？”

马皇后眼前一亮，立刻说道，“老大媳妇，这事你留意一些。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雄英到底打小都有主意。他那婚事不能马虎，不能盲听盲娶。”

常氏也笑着说道，“妹妹们这些时日没少和儿臣说这些事，留意了好些人家的闺女。”

老朱就忍不住嘀咕说道，“都是先娶了再说，哪有这么多事？！”

朱标本来想附和的，这年代普遍的都是‘先结婚、再恋爱’，但是还是聪明的闭嘴。这些事情他没有什么发言权，他的父皇也没什么发言权。

大方向皇帝和太子可以做决定，但是也不要无视皇后和太子妃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