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感恩、记仇
第247章 感恩 记仇
周王朱橚作为陪祭,朱雄英和何玉瑶正式的祀陵,两个人都无比端正、严肃。尤其是何玉瑶,看着工匠立碑,更是内心无比激动。
这是在祖宗面前正式承认她的地位,碑文就是记载着皇太子和皇太孙妃在大婚后奉旨祭祀皇陵。这样的碑文虽然不能和洪武皇帝亲自撰写的‘大明皇陵之碑’相提并论,但是对于何玉瑶来说,意义自然也不同。
在祭祀结束后,朱雄英就召见了朱守谦,“堂兄,祖父此前有言,在老宅旧处起庭院,堂兄和家眷就住在那边吧。”
朱守谦满脸颓丧,可是不敢有任何的怨恨。就算是有怨恨,那也是关起门来再怨恨、咒骂,而不是在现在。虽说他阴险、乖戾,只是他不是绝对的傻子。
朱雄英就笑着说道,“虽说堂兄现在住在老家,只是到底没有废了王爵,以后赞仪也能有指望。堂兄就在老家看家,该你的俸禄也不少。”
朱守谦就装模作样的感恩戴德,“臣叩谢皇帝陛下隆恩、臣叩谢太孙殿下洪恩!臣品行不端、多有恶迹,辜负皇恩,无颜见列祖列宗!”
朱雄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朱守谦的话,没什么可以相信的必要。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些事情就是朱守谦做得出来的事情。在老朱面前、在朱标面前,朱守谦也都是老老实实,总是在不断的认错、表示知错就改,可是落到实际的时候,他从来都是非常不靠谱的。
就让朱守谦在老家好了,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安排,免得他继续在外头为非作歹。这么一个特殊的宗室,也会让老朱和朱标头疼,可不能任由他继续做坏榜样了。
另一方面来说,朱守谦到底是朱家长房长孙,留在老家也说的过去。
也不算委屈他了,到底是衣食无忧。也别有什么怨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将朱守谦打发之后,常茂立刻被宣召。
朱雄英也没多客气,直接对常茂说道,“俺早年要了不少工匠、矿工,大舅可还记得?”
常茂立刻回答说道,“俺自然是记得,那会儿是老二还是老三管着这些事。这几年中都留守司的军械,也都是早年殿下要来的那些工匠所制。”
这倒也是事实,朱雄英早年回乡的时候就要了不少工匠。在淮南那边大力的开采煤矿,也揽下来了为中都留守司制造军械的任务。
别看朱雄英这么些年似乎是没有太多的过问,可是不代表他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不代表他不在乎这件事情。而对于他手底下的人来说,其实也是这么回事。
皇太孙殿下看似没有太多的过问,不代表大家就可以不当回事。
还是要兢兢业业的做好才行,殿下要是真的不在意,早就将职权交给五军都督府和工部了。
这么些年殿下一直没有交还职权,这其实也就说明了很多的问题了。
“挑些可靠的工匠交给俺沐晟兄长。”朱雄英认真起来,严肃说道,“云南有铜,只是那边到底还比不上中原繁华,工匠更少。俺要找些擅长探矿、冶矿的工匠过去,帮着沐家表伯把云南的铜矿搭建起来。”
这自然也就是官办的矿业了,虽说朱雄英打算在云贵那边引入民间的力量冶炼,只是现阶段也需要官方的力量引导,这些事情也确实对于朝廷控制矿产有些帮助。
常茂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不要说这是殿下的深谋远虑了。就算不是殿下的深谋远虑,也没问题,这本身也就是朝廷的职责,只不过现在这是皇太孙殿下直接处置而已。
这显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是一些工匠而已,常茂自然知道怎么样去安排好。
对于朱雄英插手越来越多的事情,常茂自然是非常欣喜的。他再是纨绔,也知道一些事情。自家大外甥开始接触朝政,那肯定是好事,也符合开平王府的利益。
大外甥单纯的受宠,这自然好,只是这也不算绝对的好。受宠又有能力、能临朝理政,那才是真正的根基,这才是真正的地位!
矿产的事情,朱雄英自然是无比重视的,这些事情都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不只是对于云贵地区的铜矿充满着期待,朱雄英对于提升大明的冶炼业,这也是非常重视的。
如果能够在这些事情做好,那么才是最让人觉得开心了。他这么些年也是在不断的关注着一些事情,也是在想着能够厚积薄发,他其实也是在不断的积累。
自家五叔可能是躺平了,其他的一些皇叔们可能也都躺平了,但是这不代表朱雄英就要躺平。他还有很多的抱负呢,可不能只是想着要去享受。
朱橚和汤和现在其实还是忙碌的,虽说现在当初老朱的街坊邻居越来越少了,不过每一次朱标或者朱雄英回了老家,招待一下旧日的老邻居那也是应该的。
其实老朱自从登基称帝后,先后回来过三次。朱标回来的次数不算少,不少邻居们也熟悉他。
而朱雄英这才是第二次回来,上次回来还是七年前了,完全都变了样。
朱雄英也是没必要摆架子,尤其是老朱的一些儿时玩伴,也别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和老朱关系好,反正听着就是。现在这样的老人,在凤阳老家也越来越少了。
但是关于老朱儿时的一些故事,反而是越来越多。
义惠侯刘继祖的子孙、汪干娘的子孙,朱雄英自然是要加倍尊重,他们就是老朱家的恩人。
看着沐晟,朱雄英就说道,“到底是俺们家长辈,堂兄也祭拜一下。”
沐晟自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刚刚没外人的时候,皇太孙都领着太孙妃跪拜了汪干娘呢。这一位能够在皇陵有着排位、享受着香火的,那可是真正的自家人。
看着旁边的感动到流泪的汪嘉,朱雄英就说道,“世伯,俺想着康扬兄长也是学有所成,还是让他回来好了。”
汪嘉,就是汪干娘的孙子,按照辈分来说就是朱雄英的长辈了。而当初送老朱去皇觉寺的汪文也寿终正寝了,老朱的儿时的玩伴、恩人,也确实越来越少了。
汪嘉自然没有意见,当初祖母的义举让汪家人得到了很多的待遇。子孙可以入国子监读书不说,嫡长子为世袭的皇陵署令,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朱橚这时候就对朱雄英说道,“大侄子,你祖父倒是偏心啊!”
朱雄英就忍俊不禁的说道,“五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五叔真是要真心祭拜,祖父还能拦着伱不成?”
朱橚一想好像有些道理,他想偏了。就不该是在正式的祭拜时让人替他进香,就该学学太孙!
其实不要说朱雄英了,就算是朱标回来了,私下里也都是对汪干娘和义惠侯刘继祖感恩戴德。老朱也一直发自骨子里的感谢他们当初的恩德,老朱也一直都是称为汪干娘为‘老母’,那可就不是外人了。
其实现在在凤阳老家,也流传着‘洪武改姓、曹汪一家’的说法。
毕竟老朱为了感念汪干娘的恩德,特意让曹秀改名为汪文。
虽说朱雄英也明白,这样的恩情之类的以后会越来越淡,只是老朱还在一天,那么朱雄英就会认一天这些恩情。甚至老朱不在了,这样的恩情也必须要认。
知恩图报,这也是一个底线,这些优秀的品质可不能忘了。
回到了寝宫,何玉瑶就忍不住感慨说道,“今日观御碑,臣妾内心激荡。”
“世人都说俺家出身低微,俺知道这些。”朱雄英就毫不在意的说道,“外界都说俺朱家人白身、微末,俺也都知道。俺们从不避讳出身,当初文臣想要儒臣粉饰,祖父恐不足为后世子孙戒。俺朱家人不能忘了本,俺祖父就是饿死了爹娘、兄长,只余大嫂、侄子和姐夫外甥。”
何玉瑶想了想,说道,“殿下,臣妾本不该多言,只是殿下向来对儒臣百般苛刻,这怕是有些不妥。如今士林当中,也多有牢骚。”
“哦?”朱雄英就乐了,“那些士子、鸿儒,莫非觉得俺就该信重他们?俺能面子上给与他们一些体面也就算不错了,可莫要有着一些得陇望蜀之心啊!”
何玉瑶就不说话了,内心里她其实还是偏保守的,毕竟家里头也算是诗书传家,比较亲近儒家。可是现在看起来,这样的一些想法还是埋藏在心里好了,要不然凭白引起殿下不满。
甚至何玉瑶在怀疑,殿下如此看待儒家,多半也是深受皇帝的影响。
毕竟当初儒臣想方设法让老朱和朱熹扯上关系,被老朱嗤之以鼻。甚至这么些年下来,不少鸿儒在老朱面前也是斯文扫地,这都不是秘密。
朱雄英想起来了什么,直接召见宋忠,“那张邋遢如何了?”
宋忠悚然一惊,皇太孙殿下还真的是非常记仇啊。当年召张邋遢不得,殿下看似没有多说什么,可是都这么久了,殿下依然记得这件事情,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张邋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