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自家人、一家人

第279章 自家人 一家人

老朱志得意满的看着眼前的几道砖墙，越发觉得这水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用，也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宝贝大孙儿就是大明朝的好圣孙。

这东西真的是利国利民，用在大型建设方面绝对有大用，以后大明筑城之类的要轻松不少，大明的城墙自然也就是更加的坚固了。

在坤宁宫，马皇后开开心心的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看了眼躺靠在椅子上的大孙儿，神情也更是和蔼了。自家这个宝贝孙子，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也带给她太多的惊喜。

“娘，您也别太惯着雄英了！”常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寻常人家的子孙见到了祖父祖母，都勤快着。这些年俺看着雄英到了您跟前，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这哪像话！”

马皇后还没说话，朱静婉就打抱不平了，“皇嫂，这就不该了。雄英劳心劳力，可是累着了！孟子都说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俺雄英就是治人，可比出一把子力气耗费心神多了！”

常氏忽然间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她这个当娘的居然成了坏人了。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她的这个宝贝大儿子从小就是被人哄着、宠着，跟前人一个个的也都是无比的宠爱、溺爱他，哪个舍得说他半句。

朱雄英心安理得的靠在椅子上，忽然微微坐直，“大姑，顺昌那混小子是不是也该学些弓马了。俺大姑父恭谨有谋、能骑射，顺昌那小子怎么就一样没学好？”

作为老朱最喜欢的女婿，梅殷是真的能文能武。文能任山东学政，帮着李文忠管理国子监。武能镇守一方、训练士卒，老朱对梅殷的喜爱，可不只是单纯的女婿而已，老朱的女婿那般多，没点本事可是入不了法眼。

朱静怡就无奈了，说道，“雄英，顺昌本就是平庸之人，你就不该拿他和你比。”

朱静婉也连忙说道，“俺家小子也是一般，本就是资质平庸之人，你若是非要拿他和伱比，那怕是要气死！俺现在早就看开了，孩子聪不聪明打小就能看出来。”

马皇后深以为然，夸奖着两个女儿，“你们都是看着雄英长大，也知晓他自襁褓之时和寻常孩子不同。他和你们父兄一般，都是人杰、人中龙凤，自然不好和他们比。寻常点也好，平安是福。”

“只是顺昌那混小子也不该和允熥、小表弟一起瞎胡闹啊。”朱雄英无奈说道，“俺倒是两个姑姑看着长大，结果俺那小表弟倒是都和允熥亲近，俺上哪说理去！俺寻常也没吓唬他们，待他们也亲厚，一个个的见了人说话都打磕碜！”

朱静怡和朱静婉也不说话，她们也都知道自家儿子的一些情况。只是她们也无奈啊，孩子资质平庸，现在也慢慢的开始懂些事情。见到了他们的太孙兄长，还真的没什么底气。

旁的不说就说她们自己，就算是皇兄一直待她们很好，只是皇兄真的要是脸色稍微难看一点，她们也会害怕。就算知道皇兄待她们很好，只是真的要说起来，还是二哥他们更亲近。

没办法，皇兄也好，雄英也罢，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太吓人了，自家人也会怕。

朱标溜达着回来了，打了个招呼后自然的往椅子上一座。

朱静怡和朱静婉好像也明白了，雄英总是在家里头能坐着绝不站着，这都是随了根。更加明显的是龙行虎步的老朱回来之后，哼哼哈哈应付两句招呼，直接往椅子上一靠。

这祖孙三代人一个样子，要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两腿都是自然的伸直，这样才觉得舒坦一些，这都是一个样的。也没人敢说他们，规矩之类的在他们身上不太管用。

马皇后回头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也懒得说，这么些年都是一个样，都习惯了。

这还算是好的，以前重八回了屋还要脱了鞋，有些时候还要蹲在凳子上刨饭，那才是寒酸。

在家里头自在些就行，在外头稍微注意点体面，也就成了。

朱标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也是真的累了。每天忙不完的国事实在太多，这都睡不踏实。回来之后眯个眼，也能养一些精气神。

一大家子人都在忙，不过准确一点的来说，这也是女眷在忙。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老朱自然的睁开眼睛，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朱雄英很乖巧，这时候就和何玉瑶坐在末位好了，这时候他就是孙子、儿子、侄子。

老朱心情不错，对马皇后说道，“雄英捣鼓的那水泥不错，俺现在召了工部的人问了，说是取材倒也容易，倘若建厂也不算难。俺到时候准备弄些个矿，各地也要开始制水泥。”

这也正常，大明朝的铁矿、铁厂可不少，基本上能够确保辐射区域照顾到各地。

马皇后笑着点头，不过还是说道，“莫要忘了这有俺们皇家的营生，官办的事俺不管。”

老朱自然也认可这些，以后水泥厂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有些自然是官办的，就像现在很多的冶铁司一般，都是朝廷在控制着。可是现在也慢慢的放开了一些，让一些民间的力量进入。

水泥自然也是这样，主要的还是以朝廷为重心，那些水泥也都是朝廷采购或者安排使用。但是皇家这边的，稍微批一层外衣，那就是进入到民间了。

就算是朝廷要采购，那也是需要出市价的，让皇家能够赚到一些钱补充内帑。

朱雄英这时候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主要是水泥的事情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和他看起来也确实没有太大的一些关系了。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老朱和朱标已经在安排着建厂的事情了，已经在忙着培养工匠等等。甚至接下来水泥生产后的使用，他们心里头都是有着足够多的计划了。

而马皇后这边和，和常氏也商量了许久。宗室外戚要出多少人、出多少银子，以及可以分的多少利润，她们也都做好了安排，自然也就不需要朱雄英去操心什么了。

水泥的发明人又如何，这个时候还是乖乖的听话就好，这些大事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这也没什么问题，朱雄英也觉得心安理得，主要就是因为他心里明白，水泥的分配才是大事。这些事情现在不需要他插手，管理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揽着责。

朱静怡和朱静婉自然是开心的，因为她们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水泥那东西必然有大用，这些天她们也没少听到各种关于水泥的传闻了。

宗室也可以跟着得到一些好处，虽说宗室的岁禄普遍都是无比优厚的，可是能够多赚一些银钱，自然没有人反对这样的好事情。甚至很多开府的宗室，私下里也都是有着自己的一些营生，一些白手套之类的实际上也存在。

朱雄英不需要管这些事情，出主意就好。真正要赚钱的，他觉得还是海贸，他的船队现在还在筹备着、训练着，在等待着季风的到来好扬帆远航呢。

马皇后看了一眼朱雄英，笑着问道，“这眼看着要去关中，打算多久回来？”

对于这有些怀疑的语气，朱雄英觉得有些为难，“俺想着，三个月、五个月吧。迁都到底是大事，俺得细致一些，年关之前肯定能赶回来！”

老朱一瞪眼，说道，“俺和你爹算了，不管怎么算三个月也都够了。还到年关，这是要一去就是大半年？你倒是真孝顺，父母在不远游都不知道？俺和你祖母这般大岁数，你能安稳在外头玩大半年？”

家里头的人在一致谴责，他们其实也搞不明白朱雄英怎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他打小就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五岁之前总是想着要出宫，七八岁的时候就是在应天府到处乱跑。十来岁去了趟凤阳，然后去漠北、再去荆楚，这些也就是他几次出门的记录了。

其实相比起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朱雄英也算得上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和景色。

但是这哪里够啊，他还惦记着更多，想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在应天府的时候他自然能够安稳，可是要说出了门的话，他还真的不急着回来，就在外头浪荡。当然这也都是有任务在身，可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

朱雄英就理直气壮的说道，“祖父和祖母的身子康健，俺心里头也踏实。再者说了，这一趟可是迁都的事。俺要去西安转转，虽说俺知道俺爹钟意的还是洛阳。那边俺更要看仔细了，哪能马虎。”

开封无险可守，而且黄河开始时常泛滥，哪怕它是北宋的都城也不作考虑。

主要还是西安和洛阳，这两个地方也有各自的一些优缺点。

朱雄英侃侃而谈，“洛阳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依邙山，南望阙，曾为九朝之都。西安崤函、终南之阻，渭、灞、浐之雄，百二山河之胜。这都是最佳之选，只是关中如今贫瘠，这也是一个隐患。”

老朱摆手，直接说道，“并无万全之策，俺们只看优劣。倘若大体是好的，一些不足也无伤大雅。”

朱标看着朱雄英，笑着问道，“你为何说俺还是钟意洛阳？”

朱雄英嘿嘿一笑，卖关子说道，“俺就是知道！真要是细细说起来，俺觉得一顿饭的功夫说不完。俺还是先去关中看了再说，到时候俺把西安、洛阳的图献上来，俺们再细说。”

老朱和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他们认可。马皇后也认可的点头，满朝上下都知道迁都是势在必行的，其实早些年迁都的事情也算是有所共识。

但是现在不好直说，不要说太子妃和太孙妃了，还有两位公主在这呢，那就不好明言了。有些事情关起门来一家人商议是不错，不过就算是一家人，也不是谁都能知道这些事情。

后宫不得干政，这不是随便说说的，更何况这还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

朱标看着朱雄英，认真说道，“你二叔也是回到了西安，你过去之后可以拜会，可莫要和他胡闹。再一个，那王氏到底是你二婶，你还是要多些礼数。”

朱雄英明白，这就是带着任务去让自家二叔对‘赵敏’好一点呢，这事情还真的是让朱雄英为难。

他一个当侄子的，对于这些事情还真的有那么点不好插手啊。但是也没办法，自家二叔闹的太过分了，这些事情不处置一番的话，也实在是有些伤天家颜面。

马皇后就自然的说道，“你去看你二叔，再去看你三叔，不准让你三叔去西安。”

老朱也强调说道，“这事没得商量的余地，你若是不嫌远就去太原。不去，也没人说你。”

这似乎是多此一举，毕竟此前秦王可是带领着晋王、燕王、齐王三大实力派藩王巡边呢，在追击叛逃的两卫鞑子呢。

可是朱雄英也明白，奉旨巡边没问题，可是让藩王离开封地，或者说两个藩王私下来往，那就不行，这是朝廷的制度。不信的话看看还在凤阳老家顶着大太阳种田的周王，他就在现身说法。

哪怕是朱雄英去了西安也不成，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不好收尾，后世的帝王或者藩王，可能也就有样学样了。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也不能马虎，天家不能只在乎亲情，更要在乎江山社稷。

朱雄英心里有数，说道，“俺肯定不会让三叔去西安，也不会带着二叔去洛阳，这总成了吧？”

老朱和马皇后欣慰的点头，孙儿还是识大体的。他们最怕的就是朱雄英去了关中就是胡来，毕竟自家这孙儿骨子里也不是安分的主，这些年和他的那些叔父们也是书信往来不断。

朱标忽然说道，“去了西安，有些事情也不要带着你二叔，免得他多想。”

哪怕朱标钟意的都城是洛阳，但是不管怎么说，迁都之后，亲王朱樉肯定是不能在西安了。

朱雄英沉默着点了点头，皇家，有些时候要保持亲情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