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恋爱脑?
李四儿是彻底慌了,揪着隆科多的袖子哭道:“三爷救我!”
隆科多恶狠狠的瞪了眼四爷,道:“此事乃奴才所为,皇上若要惩治就惩治奴才罢!”
“隆科多!”佟国维大惊,忙道:“皇上切勿听他胡言乱语,这李四儿也不知是不是那千年的狐狸修成精了,将隆科多迷得是晕头转向如同疯魔,所有一切皆是李四儿一人所为,与隆科多无关,皇上明鉴啊!”
“皇上!我阿玛老糊涂了,皇上别听他胡言乱语,奴才不过是因为太爱四儿,不忍见赫舍里氏刁难于她,故而才蓄意报复,与四儿无关,还请皇上饶过四儿,她是无辜的!”隆科多梗着脖子一脸无畏,死死将李四儿护在身后。
原本众人还以为佟国维说隆科多被迷疯了是脱罪之词,等这会儿听了隆科多的这番话见了他这番做派却是信了,这分明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啊!
众人下意识瞧了瞧那李四儿,虽说五官生得还不错,但也远未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这隆科多怎么就被迷成这样呢?难不成还当真是千年的狐狸修成精了,有那迷惑人心的本事?
佟国维这时看着李四儿的眼神都透着股狠厉,万分后悔怎么不曾早早下定决心铲除了这个祸害。
康熙的脸色阴沉似水,看着隆科多仿佛很陌生,似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又看向地上那惨得叫人不忍看第二眼的赫舍里氏,沉默片刻,道:“将李四儿押下去,即刻凌迟处死!”
话音才落,就有那侍卫去擒李四儿,李四儿大惊失色,死死抓着隆科多喊救命,哭得眼泪鼻涕都糊成了一团。
隆科多心疼不已,死死抱着她不肯叫侍卫拖走,边扭头冲着康熙喊道:“皇上只管罚奴才就是了,四儿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皇上何苦对她下如此狠手呢?求皇上开恩饶了四儿罢!”
“阿玛!阿玛你快跟皇上求求情,四儿是我的命啊,四儿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孽障!孽障!”佟国维气了个仰倒,可看着儿子那决绝的眼神又生怕他当真会跟着李四儿一起死,无奈之下只得咬咬牙,道:“皇上您也瞧见了,隆科多是当真被这个妖妇迷得失了魂,奴才只怕他……还请皇上饶李四儿一条命,赫舍里氏……奴才会想法子补偿她的….…”
“补偿?佟大人睁大眼睛仔细瞧瞧你儿媳妇成什么模样了,你要如何补偿她?能叫她的手脚重新长出来吗?能叫她恢复成人样吗?能抹去她这般如同一八层地狱般的痛苦经历吗?若是不能,又谈何补偿?佟大人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直在旁静默不语的胤此时也忍不住了,他原是想着或许能够拉拢佟家到自己的阵营来,故而才不说话,但看见了赫舍里氏的惨状后,他是实在忍不住了,若非圣上面前不能放肆,他都恨不得要拔刀砍了李四儿和隆科多这对贱人。
太狠了!当真是太狠了!令人发指!
太子难得也跟他统一了意见,怒道:“佟大人担心自己的儿子会死,故而非要求情留这毒妇一命,怎么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儿媳妇的命就不是命了?孤当真想问问佟大人,冷眼旁观你的儿媳妇被折磨成如今这般惨状,每每午夜梦回之时佟大人就不会做噩梦吗?你究竟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佟国维哑然,脸色忽青忽白,就是不敢看地上的赫舍里氏。
康熙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挥挥手,“将李四儿拖下去!隆科多革职,佟国维治家不严,罚俸三年!”
这些大臣谁家也不是真指着那点儿俸禄过日子,此举对佟国维来说压根儿是不痛不痒,足以见得已是网开一面。
不少人对此都心存异议,毕竟佟国维摆明了也是帮凶之一,可大家也都知道,佟国维是皇上的亲舅舅,佟家是皇上的嫡亲母族,既然已经革了隆科多的职,就不可能再动佟国维,若是将佟国维也一撸到底,那佟家也就倒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佟国维也松了口气,然而隆科多却闹了起来,死死抱着李四儿嚎啕大哭,如丧考妣一般,叫人目瞪口呆,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虽说爱情使人盲目,但这样一个稀世罕见的歹毒妇人,正常人都会恨不得离得远远儿的吧?怎么还能捧得如珠如宝甚至爱逾性命呢?隆科多莫非天生品位异常,就爱这等毒妇?
康熙黑了脸,令侍卫将隆科多打晕了过去。
“隆科多!隆科多你醒醒啊!隆科多救我!”
没了隆科多拼命阻拦,李四儿直接就被拖了下去,任凭其哭喊得惊天动地在场也无一人同情可怜她。
凌迟处死可以说是最残忍的死刑了,即民间常说的“千刀万剐”,顾名思义就是要将犯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片下来,且过程中不能使犯人死亡,按着一些历史记载,一般都能片到三千多刀才算完。
听着就叫人不寒而栗,但在场无一人提出异议,只要是看见过赫舍里氏惨状的人,就无人会觉得凌迟处死有多狠,李四儿此人,合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有大臣看了看地上的赫舍里氏,就不禁叹道:“请皇上给赫舍里氏一个痛快罢。”
“如此这般活着的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万分煎熬折磨,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让她解脱了罢。”
众人纷纷附议,有不少文臣甚至已然眼含泪光,就连那等见惯了战场厮杀的武将一时间也不禁面露不忍。
康熙沉着脸,道:“准,赐毒酒,以命妇身份厚葬。”
隆科多已被革职,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身,按理赫舍里氏身上的诰命也该被收回的,眼下这般说显然是于心不忍,给了个体面罢了。
不久,就有太监捧来了毒酒,忍着心底的惊惧害怕小心翼翼的给赫舍里氏喂了下去,不过几息的功夫,饱受折磨的赫舍里氏便再没了呼吸。
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看起来很是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可莫名的却又叫人倍感心酸,在场文武百官不禁纷纷撇开头去,不忍再看。
“佟国维,带赫舍里氏回去好生厚葬。”康熙淡淡说道:“还有隆科多,朕不希望再听见他闹出任何动静来,李四儿死后将其挫骨扬灰,佟家不许收敛不许立衣冠冢不许设牌位供奉,若不然,朕便摘了你的顶戴花翎。”
“对了,朕记得隆科多有一嫡子……朕希望你能警醒些,别叫隆科多迁怒于他。”
隆科多既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嫡妻被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是再不敢对此人的心性抱有任何期待了,嫡子乃赫舍里氏所生,谁敢保证隆科多醒来后面对爱妾之死不会疯魔?
佟国维心头一凛,颤颤巍巍道:“奴才遵旨。”
早朝结束,大臣们纷纷散去,同僚好友三五成群,边走边议论纷纷,话里话外无不是在批判佟家,偶尔目光扫过佟家人,或鄙夷或惊惧或叹息,却无论是何种反应,一个个都离着佟家人远远儿的,谁也不敢靠近,就连依附于佟家的那些大臣们这会儿也是心有余悸。
佟国维暗恨咬牙,不声不响的走到胤禛的身边,“四阿哥真真是铁面无私,好得很!却不知孝懿皇后在九泉之下知晓她一手养大的儿子竟是这样的白眼儿狼,是否会死不瞑目?”
胤禛冷笑道:“倘若皇额娘泉下有知,只会头一个恨不得掐死隆科多罢了。”
“好好好!四阿哥今日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他日定当报之!”说罢,便拂袖而去。
胤禛看着他那背影,目光阴沉沉的,半晌,嗤笑一声。
旁边的林如海就说道:“佟家已是被捧得得意忘形了,今日皇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恐怕就更加叫佟国维那老东西飘飘然了,四阿哥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岳父放心。”胤禛淡淡笑了笑,道:“且由着他蹦跶,蹦跶得越欢才越是叫皇阿玛厌烦呢。”
皇阿玛再如何看重佟家,可说到底他才是亲生的儿子,佟国维若敢剑指他来,皇阿玛都不会放过那老东西,不知所谓的蠢货罢了。
林如海就点点头,又轻声嘱咐了一句,“家里也小心着些,佟家人阴狠着呢,怕只怕将手伸进家里去,弘宇还小。”
胤禛顿时面色一正,“多谢岳父提点,这还真不能不防。”他不禁想到,他们府上如今用的奴才不少都曾是皇额娘的人,有后来在宫里发展起来的人脉,也有佟家经营的人手……原只是想着皇额娘的人多少值得放心,如今看来却是他太想当然了,一时忽略了佟家,还是要尽快查清楚这些人的背景处理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