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权

徐嬷嬷来到秦云依院子里，只见这群新来的小丫鬟们倒是已经调教的有点样子了。

徐嬷嬷心想，小姐一下子把桂嬷嬷拘在院里两个多月不放出来，她在外面赌钱捞钱的事儿也做不成了，这下桂嬷嬷是急了。看来最近是有好好在调教小丫鬟们了。

徐嬷嬷进了屋，就见秦云依还在读书。徐嬷嬷笑着请了安，上前说明了来意。

秦云依只说：“母亲在担心我办不好出门这趟差事吗？这倒也不难办。正好，我今儿个还没去母亲那边呢。待会儿过去了，陪着母亲用膳的时候我亲自和母亲说。”

绿翠在一旁附和说：“小姐还列了个单子呢。”

徐嬷嬷来了精神，笑着问：“老奴好奇，心痒的厉害，小姐能否让老奴一看？”

秦云依笑起来：“嬷嬷也太急了点，别听绿翠的，我那单子还没写完呢。”

“正好，看书看久了，嬷嬷陪我去母亲那边请安吧。”说着，秦云依拿过单子，绿翠头前带路，几人慢悠悠的往钱氏住的正屋走去。

“徐嬷嬷，我正巧也有些事情想问问您。”秦云依知道，自己上次在徐嬷嬷这儿没藏拙，按照她的精明，以后自己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挑明了说，反而还好。

“娘是怎么准备安排府里的大小事务的？”秦云依想过了，若是自己提前知道了哪里安排的不好，还能补救一二。

若是爹娘就这么直接宣布了谁管家，这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一旦有问题，只能自己认栽，还不如提前先问问清楚。

现在徐嬷嬷也是觉得秦云依靠谱，不拿她当个孩子看，而是把秦云依当正经主子看了，所以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秦云依听完这些，久久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母亲就是心慈手软，这才惹来了祸端。若是早早的就收拾了那些不安分的奴才，将那些狐媚子拾掇了，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早在秋姨娘被送进来的时候，母亲就不该接了下来，还赏了个姨娘的名分。

眼下，到底是谁在爹爹面前挑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左右母亲都要去寺庙还愿，这话已经放了出来，就没法回头了。也好，主母不在家，姨娘手上有权势，正是那些小鬼们出动的时候了。

“庄子和店面铺子，姨娘决不能插手。铺子关于府上大大小小的生计问题，容不得姨娘过问。另外田地收成，一直是由管事的婆子们管着的，没道理再让姨娘插一脚。若是管事的婆子和姨娘的意见不一致，底下人到底去听谁的？有了矛盾是小事，若是误了差事，可就是大事了。”

秦云依这一席话说下了，徐嬷嬷眼睛都亮，有这样的一个孩子，秦家就算无男孩又如何。大不了招个赘婿，大小姐定能撑起整个秦府。

秦云依不知道徐嬷嬷心中所想，仍然在说着：“剩下的事情，都是些小事了。哦对了，祠堂是大事，姨娘们身份尴尬，自然没法管祠堂这种大事。”

“另外嘛，采买一事一直由娘亲身边的陪房打理，不必安插人手。如此一来，也就只有绣房和厨房能让姨娘管管了。可是厨房是故去的祖母留下的人管着的，是用老的家生子...”说道这儿，秦云依眼前一亮。

“娘在厨房没有自己人，何不在这时候安排几个自己人进去？娘的陪嫁庄子那么多，总有几个厨艺好的又机灵的吧。让那些姨娘自己去争厨房的差事吧，给自己加菜什么的，我们秦府也不是支付不起这个费用。出了什么事情，也算不到娘的头上来。”

“毕竟秦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张嘴。众口难调。这也是个刺头。”

“绣房嘛，油水少，事情多。对了，我记得之前在学管事的时候，见那个管事婆子年纪大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还了她的卖身契。一来成全了她，二来也显得娘的贤名。三来嘛...”

秦云依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还能将不听话的姨娘拘在针线房里。”

就像桂嬷嬷一样。

这个桂嬷嬷自己让绿翠偷偷出去查了一番才知道。桂嬷嬷好赌，是很多赌场的常客，一出手就十分阔绰。可是就算是娘亲的陪房，也未免太多钱了。这次上香还愿，自己准备把桂嬷嬷也带着，把正主带走了，才好去好好的搜搜，桂嬷嬷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徐嬷嬷暗自称赞，妙啊，如此一来，剩下的就只有库房和账房了。这两处地方，整个秦府上下，也只有老爷和夫人两个人能出入。

秦云依把这个想法安排说给钱氏听的时候，钱氏听的连连点头。“我儿真是出息了，为娘真是高兴。只不过，厨房和针线，也就只能安排两个姨娘进去。家里的姨娘有三个，算上有孕的如姨娘，那还有四个人呢。”

钱氏想了想，一脸轻松的靠在椅子背上喝着茶：“这样吧，那些丫鬟的月例银子和四季衣裳，都由着姨娘她们来管。这些活，油水也足，可里面的刺头也多。一个不小心，能让人骂上一年。”

钱氏吹了一口茶叶，笑道：“这样也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个姨娘的手段到底如何。”

徐嬷嬷站起来，给钱氏又添了点水：“夫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有的是时间和她们慢慢耗，等她们没有了宠爱，她们就是夫人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钱氏诧异的看了一眼徐嬷嬷，秦云依还在眼前呢，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徐嬷嬷心里暗叹，私下里也和钱氏说了好多次小姐聪慧过人，看来钱氏还是有疑虑啊。

不过不要紧，日子久了，秦云依的这份聪慧劲儿，谁都盖不住。

“好了，姐儿，你过来。”钱氏轻柔的唤着秦云依，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听徐嬷嬷说，你为了这次出行还列了个单子？还不给徐嬷嬷看？那为娘想看，能不能给娘看一眼啊？”

秦云依点点头，双手奉上清单。“娘亲想看，自然是给的。娘亲想要什么，孩儿都会给的。”

一句话哄的钱氏笑的合不拢嘴，周围仆人纷纷都捂着嘴笑了。

钱氏缓缓打开单子，越看眼睛越亮，越看嘴角咧的越大，弄的周围的下人们都好奇极了。

小姐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