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产子

秦朗回了府里，就听说钱氏已经在书房等他归来了。

秦朗心中纳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妻子居然来到前院来找自己，想来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让钱氏无法抉择。想到这儿，秦朗大步流星的跨进书房，就看到钱氏一脸严肃的坐在屋里。

“婉娘，出了什么事？”

钱氏一五一十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秦朗。“事关重大，这件事牵扯到妾身和如姨娘，妾身不敢独断专行，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老爷。”

秦朗沉吟了片刻，内宅不安，自己也很烦心。妻妾之争自古有之，可若是敢动自己的子嗣，那秦朗也不是什么善人。

“妾身已经将厨房，库房这两处的人都扣住了，只等老爷回来审问一二。”钱氏低眉顺目的说着，言语中一点对如姨娘的怨念都没有。

秦朗回过头来望着钱氏，心里也略过一丝疑惑，可一想到今日秦云依也吐的难受，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秦朗最终还是放下了疑心。

眼见钱氏正望着自己，秦朗摆摆手：“先不急。婉娘你先回去看看姐儿，她人小体虚，若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我去西小院问问如姨娘。”

钱氏心中有一丝不甘，看来丈夫确实对如姨娘有一丝情意所在的。可想到女儿和徐嬷嬷告诫自己的话，又想到如姨娘的肚子，钱氏也只是点点头，先退了出去。

秦朗走在内宅，一旁的仆人纷纷请安。快到西小院，秦朗发现西小院的婆子丫鬟们几乎都在外面站着无所事事。

秦朗不悦，养这么些人，无非是想着好好照顾如姨娘的胎。结果这些婆子丫鬟就在外面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那养这么多闲人做什么。

有个婆子眼尖，看见秦朗远远的从垂花门外过来，刚准备请安，就见秦朗摆了摆手，婆子不知何意，只站在长廊处听从吩咐。

秦朗走了进来，他问：“怎么，你们平时都是这么服侍姨娘的吗？”

那婆子以为秦朗要怪她干事不利，办事疏忽之罪。慌忙摇头：“不是啊老爷，老爷明鉴。起先如姨娘还是让我们近前伺候的。可是随着如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我们都不能近前伺候了。实在不是我等偷懒啊，是如姨娘自己不让我们靠近的。”

婆子又叫来一个小丫鬟，这丫鬟秦朗看着眼熟，也是之前在如姨娘跟前伺候过的，只见她也是连声附和这婆子的话，秦朗这才挥挥手让二人退下。

秦朗心想，真是胡闹，如姨娘一个从未生育过的女子，哪里有这些嬷嬷们有经验。为了这一胎，秦朗是花了心思的。西小院里的嬷嬷们，要么是生育过几个孩子的，要么就是照顾过产妇的。

一想到自己的好意，就这么被如姨娘糟蹋了，秦朗沉着脸，也不让丫鬟通报，径直往屋里走去。

窗户上印出两个女子的身影，其中一个大腹便便，正是如姨娘无疑。

秦朗刚准备进屋，就听见如姨娘的贴身丫鬟蜜柚说：“姨娘，您如今也快生了，可得想想办法啊。”

秦朗只觉得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七个月，若是生下来，幸运的话也能活了。

只听如姨娘在屋里说道：“你怕什么？！只要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落地，这几个月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秦朗刚准备掀开帘子，却没想到，接下来他听到的话让他如被雷劈。

蜜柚惶惶不安，又急又气：“姨娘，您怎么就不怕。您这...您这肚子里的孩子...他来的不正啊！”

如姨娘冷笑一声：“除了你和我，如今还有第三人知道吗？你可别忘了，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蜜柚简直不敢回想起那夜。那晚上，秦老爷吃醉了酒，和如姨娘胡闹了一番，自己在外间守夜，听房里的动静渐渐没了，就去厨房烧水给两位主子备水。

等自己提着热水回来一看，如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外间的一个保镖好上了。蜜柚回来的时候，如姨娘居然就在旁边的小屋里和那保镖欢好。蜜柚吓的差点没拿稳水壶，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小姐，卖身契还在如姨娘手上呢。蜜柚无法，只能帮她遮掩一二。

想到这儿，蜜柚脸上白了一片，结结巴巴的说道：“既然姨娘喜欢那人，为何还要跟着老爷回来？我看老爷待您不薄，您看看这吃穿用度，都快赶上夫人了。”

如姨娘白了蜜柚一眼：“蠢笨东西，我不回来，那永远是外室。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来什么都得不到。生下来也是半奴半主的。喜欢？喜欢有什么用？秦家有的是钱，我若跟着那个保镖，这绫罗绸缎，这山珍海味，我能用的上吃的上吗？”

如姨娘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得意的笑：“我的儿，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好爹。”

蜜柚还想说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帮如姨娘揉腿。

如姨娘看着满屋子的陈设，有点遗憾：“可惜，钱氏从来不肯来我这西小院一步。若是她来了，我定能让她有来无回。呵呵呵呵...”

如姨娘一阵阴笑：“跟了秦老爷那么久，都没有孩子。和那保镖不过几回，肚子里就有了。”蜜柚白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如姨娘却还意犹未尽：“啧啧，秦老爷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三十七八了，毕竟也奔着四十去了。男人啊，人到中年，哎呀...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蜜柚听不懂，秦朗却在窗子下听的明白。

孩子不是自己的！如姨娘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嘲笑自己不行！

秦朗气的双目通红，拳头紧紧攥着，浑身发抖。终于他不再克制，一掀帘子冲了进去。

钱氏在秦云依的院子里用的晚膳。眼见女儿吃了点东西，没有想吐，钱氏终于没有那么担心。钱氏正喂着女儿东西吃，一旁的碧玉快步进屋，在钱氏耳边耳语了几句。

钱氏扭头问道：“真的假的？”碧玉点了点头。

秦云依忙问：“怎么了？”现在钱氏有什么事情也不避讳着女儿了，反倒很愿意和女儿商量商量。

钱氏放下勺子，说：“西小院吵起来了。”秦云依点点头，上辈子，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如姨娘也大骂母亲，非说是母亲害了她的孩子。

钱氏给秦云依擦了擦嘴角，慢慢的说：“娘还是要去看一下。毕竟娘是当家主母，有些事情，娘就算不想去，也推不掉。”

这话说的没错，当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那娘您小心一点，若是如姨娘又发疯，您只管躲爹爹后面。”秦云依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钱氏笑了起来，刮了刮秦云依的鼻子：“小机灵鬼。”

路上，不断有婆子来报。如姨娘羊水破了，生产在即。

钱氏心说，还真让她生了？她明明才七个月。钱氏脚下生风，不多时，就赶到了西小院。

刚走到垂花门，就听见如姨娘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听的让人发憷。钱氏也是生育过的人，就连她听了这叫声，都觉得的吓人。

秦朗却始终抿着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一言不发。钱氏打量着丈夫的脸色，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

如姨娘这胎生的极其艰难。她一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才把孩子生下来。听到屋里孩子哇哇的哭声，钱氏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她站起身，朝着秦朗福了福身：“恭喜老爷。”

眼见秦朗的脸色黑如锅底，钱氏心里大概猜到了，也许是丈夫发现了什么不妥，这才导致如姨娘生产。

钱氏正要产房，蜜柚双手是血的冲了出来，双眼尽是惶恐：“老爷，夫人，不好了，姨娘出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