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给我说这是模型
身为某军工所保密项目的工程师，李炳难得休假回家。
大清早就听到儿子房间里，传来熟悉的机械提示音。
10，9，8……
“又是哪个型号的火箭发射？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军工方面了？”
李炳甚是意外，他倒是想过让自己儿子子承父业。
奈何理科太差，压根不是那块料子。
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个军工爱好者。
“东风1号导弹，不过不是军事频道，我在看直播呢。”儿子随口道。
“哦，东风1号啊……啊？”
李炳脑子一时间都停止了运转。
先不说东风1号这种入土的老古董，怎么给挖出来了，就说这直播发射导弹是什么鬼？
现在直播行业已经发展到这么卷了吗？
“就是一个手工主播把东风收割机给误当成东风导弹来做了，这个是1:1还原的模型，做得还挺逼真的，大家配合他表演发射呢。”
“听起来有点意思，我看看。”
李炳走过去，跟儿子一起看起了直播。
听着杜飞对东风1号的讲解，以及各种发射前的准备工作，赞许道：“看起来还是挺专业的，下功夫了。”
“而且这个模型看起来的确真实，你不提前告诉我的话，我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自己父亲什么身份，当儿子可是一清二楚。
有这一句话，等于是给杜飞的专业能力盖了一个官方的章。
另一边。
当杜飞用力地将手拍在点火的按钮上。
咯吱！
发射架开始启动。
细微的抖动传导出来，大地都在颤抖，传导到杜飞身上，令手机摄像头剧烈晃动。
导弹发动机发出轰隆的嘶鸣。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一股气浪奔涌而来。
“我擦，主播可以离得再远点吗？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压迫感太强烈了，这镜头的抖动也让人身临其境，我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飞哥牛哔克拉斯，这画面堪比真正的导弹发射没啥区别了。”
“还有那倒计时的声音，听得我都快尿了。”
“你们不觉得飞哥拍下点火按钮的时候，帅爆了么，真男人就该射导弹啊！”
哪怕隔着手机，屏幕前的众多水友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浑身战栗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他们甚至感觉自己置身于发射现场。
李炳父子同样睁大了眼睛。
“爸，我咋感觉这跟军事演习的画面没啥区别呢。”
“别说你了，连我也观察不出来，话说有这个能耐，去给电影做道具也行啊。”
父子俩好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探讨同一个事物了。
“爸，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导弹？”
“怎么可能，这玩意儿又不是土地雷，民间出高人，也不是这么个出法啊。”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导弹发射架启动的样子，以及手机传来的声浪，李炳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可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导弹发射。
本人还亲身出现在导弹发射现场，亲眼目睹过。
无论从声音还是画面，都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脑海的想法都动摇了起来。
想到这，李炳晃了晃脑袋。
若是随随便便一主播就能把导弹给造出来，要他们这些砖家干啥使？
哪有那么容易，只能说这主播在制作模型上有点天赋。
恐怕平时没少搜集导弹方面的资料和信息。
这事不能就自己一人被震惊到。
李炳顺手就把直播间的链接，发到了一个军工砖家群当中。
一时间没有人回复，冷冷清清。
仿佛没人关注这么一条直播链接。
但李炳了解群里这帮家伙，看似一个个不在线，实则都是隐身偷窥。
指不定现在就已经点开链接，开始看直播了。
果不其然。
很快就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哪个厂闲着蛋疼，造了这么个老古董，经费多，烧的慌啊？”
见有人开启了话题，后续诸多潜水的专家也按捺不住，浮出了水面。
“就是，到底是哪家单位，这不是浪费国家资金嘛，绝对要严惩！”
“对，这种风气若是不制止的话，肯定见涨，@李炳，不会是你们军工所吧？”
“我们所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李炳，小李，快说清楚怎么回事。”
“而且我看这好像还是面对公众的直播，报备过吗？没有报备就放出画面，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谴责声四起，李炳看到无数条艾特自己的信息，人都傻了。
连自己军工所的所长都冒了出来，更不要说其他平日里不露脸的大佬们，也都纷纷站出来。
这是捅大篓子了啊。
李炳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这帮大佬看来和自己一样，第一时间没看出来这只是个模型，把直播画面给当真了。
“冤枉啊，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
“这不是军工单位做的产品，是一名手工主播做的模型。”
“我发到群里的是直播的链接。”
李炳自己也委屈啊，他就是觉着这场直播有点意思，挺逼真的。
谁能想到群里那么多大佬，居然没一个人看出来这是假货。
这下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半晌，才有人发出消息。
“模型？你确定？我怎么看感觉都是真的。”
“这导弹弹体的细节，发动前的震颤，还有声浪，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不相信，模型能做到这么逼真的程度？”
这帮大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在了解到直播为何物，以及杜飞的资料后。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有可能是打眼了。
感受到群里大佬们的尴尬。
李炳自觉该轮到自己收拾局面，开脱道：“其实我一开始也被唬到了，后来才发现是1:1还原的模型，这个主播有点功底在身上，东西做得以假乱真……”
话未讲完。
只见直播间镜头猛烈晃动。
一声春雷爆响，火光冲天，东风-1型挟着狂风，拔地而起。
犹如利剑出鞘，扶摇直上九万里！
随着导弹上升高度越高，在天空划过一道刺眼的白色弧线。
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炳说到一半，看着直播画面，两眼发直。
“小李，你告诉我……”
“这他妈的能是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