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触即溃
对面的明军见建奴骑兵冲锋,顿时瑟瑟发抖。
要不是后方督战队严阵以待,不用建奴攻打,这支队伍就崩溃了。
“密集冲锋,前排举盾。”王延祚一马当先,高声下令。
不待他做出下一步命令,后排的骑兵已开始掏出骑弓,等待临近。
待双方仅有一百五十步,气势磅礴的建奴骑兵,带给明军沉重的威压。
明军队伍中的火枪兵,不等上官命令,就私自举枪开火。
砰砰...
零散的枪声响起,明军阵前扬起大片白烟。
待烟雾散去,建奴骑兵一人未伤。
“混蛋,谁叫你们开火的。”
“这么远的距离,铅弹早就没杀伤力了。”一个队官破口大骂。
奈何,军丁早已失了神志,哪还听的进去。
“装填,快装填!”队官再次下令。
火枪兵们,慌忙掏出火药开始操作。
眨眼之间,双方只余八十步,此刻,建奴后排骑兵纷纷张弓搭箭。
上百支箭羽呼啸而来。
明军兵士纷纷中箭,惨叫不断。
装填的火枪兵,听到凄惨的叫声,更加慌乱,装填接连出错。
总兵吴国俊急的满头大汗,再晚一会,对方就冲来了。
“弓弩手,射箭,射箭!”
明军阵列零零散散射出一二百支羽箭。
不过,建奴前排骑兵根本不屑,他们只是提起圆盾护住面门,连一点规避动作都没有。
叮叮当当...箭支射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再看建奴骑兵,仍是毫发无伤。
这是...天兵天将吗?
当然不是。
满清旗丁,步甲兵穿棉甲,马甲兵穿青甲、明甲。
红甲兵穿双甲,即内穿一套锁子甲,外套铁甲。
而精锐中的精锐白甲兵,更是穿三甲,即锁子甲,棉甲,再铁甲。
防御力不可谓不强。
此时攻阵的建奴全是身穿青甲、明甲的精锐马甲骑兵,防御力也属于上乘。
明军箭支根本穿透不了人家的甲胄。
吴国俊脸色煞白,现在只有五十步了,这是火枪开火的绝佳时机。
这个时候,火枪可以轻松穿透他们的甲胄!
可惜,自己的火枪兵早已开过火,这会还在装填!
“放枪,开火!”他扬鞭疾呼。
但是,任凭他喊的再凶,也无用。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骑兵奔跑连十五秒都用不到。
火枪装填最快能做到一分钟三发,也就是20秒一发。
请注意这是最快,明末明军疏于训练,装填速度能达到一分钟两发已是上等,更不用说吴国俊这些已是惊弓之鸟的兵了。
“密集结阵,密集结阵。”
吴国俊绝望下令,现在他只能拿人命硬抗。
“吴督师,你的兵走快点,我撑不住了。”
建奴骑兵根本不给明军结阵的机会,他们拿起趁手的兵器,咧着大嘴,嚎叫的杀入明军战阵。
轰一声,明军兵丁瞬间被撞飞数十人。
明军战阵也被这钢铁洪流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窟窿越来越大,马上就被拦腰斩断。
战阵中的明军哪是建奴得对手,一个个接连被杀。
几个呼吸之间,已积尸累累。
剩余的军丁,哪还敢再战,纷纷转身逃跑。
饶是后方的督战队,连连砍杀,也没阻止住溃败。
王延祚见攻击得手,立马下令道:“四散击杀,扩大战果。”
说完,便带着一队人马,向吴国俊得中军冲去。
“军门,快走吧,挡不住了。”一家丁疾呼道。
吴国俊闻声,面色惨白。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一千人马,连半刻钟都没坚持到,就稀里糊涂得败了。
“军门,快走!”那家丁不待吴国俊同意,拉起他的缰绳,便向远处逃去。
剩余明见主将已走,哪还再战,纷纷扔下兵器,举手投降。
可惜,杜度早已严令,为了突袭,前期不留俘虏。
建奴骑兵毫不犹豫,举刀就砍。
不到一刻钟,这场战斗就以建奴的完胜而结束。
其中明军被杀三四百多人,其余皆逃。而建奴骑兵,只有寥寥数人伤亡。
“不要停留,向前突击!”杜度带兵跟上。
三百马甲骑兵,在大明国土上肆意奔腾。
建奴又疾驰几十里,前方的密云城已清晰可见。
这时,又有一股明军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明军也皆是骑兵,人数约为五百人,明军阵中上竖一吴字大旗!
杜度疑惑道:“吴国俊还有勇气与我一战?”
跟在身边的王延祚立马说道:“主子,这不是吴国俊的旗号。”
“你看这旗要比刚才高大几分,如果奴长没猜错,这应该是明国督师的旗号。”
“督师!”杜度惊讶道。
一般情况下,督师都是在后方坐镇指挥,几乎没有上前打仗的。
这是何人,如此有勇气!
不过,也好,破关第一日就能俘杀明国督师,也是大功一件!
杜度喜上眉梢:“好奴长,可还能再战!”
王延祚深知杜度的意思,当下跪地磕头到:”主子放心,奴才定不会让其跑了。”
杜度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半个时辰,待养足精神,一举拿下。”
然后杜度又派人向岳托汇报,请他尽快带兵前来,争取把这五百明军全歼。
建奴对面的明军正是那位吴总督。
半日前。
待他酒醒后,慌忙点其五百骑兵向墙子岭增援。
并且手书调动治下各地将领前往支援。
原本他以为吴国俊能够支撑三天两天,没想到,自己刚出城,就见其败退下来。
随即这位酒肉督师就严令吴国俊重新组织兵力随他一起迎敌。
但吴国俊早已被吓破了胆,对他的命令置之不理。
只是劝说敌军势大,不可抵抗,只能据城而守。
酒肉督师吴阿衡此刻却表现出文人风骨。
他言建奴破关不到一日,就算有大军前来,亦不会多,此时只要我等集齐大军,堵住缺口,待援兵赶来,就可收复失城。
吴国俊根本不听,还出言讥讽道:“督师大人,想必还未酒醒。”
“当时军情传来,督师若也能这般想,确实还可一战。”
“但下官紧急出兵时,督师您在干什么?”
“不知有没有喝满一百杯?”
吴阿衡闻声满脸通红,这事确实是自己干的。
当时军情传来时,自己已经酒醉。
只想着和诸位同僚吹吹牛逼,没想到果真贻误了军情。
此时,他已无话可说,只能摆手任其离去。
他的家丁上前劝道:“督师,现在各地援兵未至,我等还是先退入城郭吧。”
吴阿衡不许,愧疚道:“上月陛下传旨九边严防,本督置之不理,以致军备不齐,军心散慢,从而使建奴破关。”
“本督已愧对陛下,愧对万民。”
“今日若再退...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吴阿衡摇了摇头道:“我已是戴罪之身,唯有力战。”
“若能奇迹获胜,也算自己将功抵罪。”
“如若不能...”
吴阿衡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让军队继续前进。
那家丁已知其必死之心,也不再劝,躬身一拜后,便想着如何强行带自家督师退去。
只是还未等他想出办法,前方便传来震天的声响。
紧接着,数百建奴飞驰而至。
完犊子了,
现在就是想撤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