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心里有事
谢云帆心中惦量着这句话是宋迟随口说的还是宋迟对他有什么不满。
不过想想自己和今幼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宋迟眼里就是“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这几个字,看来他也不是十分关心今幼,否则不可能不知道他和今幼关系一直不错。
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应该说“我和今幼关系一直很好”还是该说“最近走得比较近”。
还好宋迟没太让他难看,见他紧张到还说不出话来 ,对他笑道:“坐。”
这笑容看在谢云帆眼里就像藏着刀片,那些刀片横在他面前,只等着他哪句话说错了,给他刮上一刀。
他局促地走过去,接过刘妈递来的茶,道了声谢。
宋迟目光轻轻扫过他,“找今幼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谢云帆罢手,又觉得自己说错了,“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宋迟不再过问,只是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下,“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臭毛病,到这个点还没起床。”
谢云帆不敢动弹,也不敢去看人脸色,只觉得气压低到了极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宋迟今天对他十分不友好。
但他见到宋迟说了宋今幼几句,也忍不住为宋今幼辩解,“才九点不到呢,我们年轻人都是要睡到中午的, 尤其在暑假。”
宋迟嘴角抽了抽,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放,“看来你们年轻人作息习惯有待改进。”
他着重强调“你们年轻人”这五个字,又对刘妈吩咐:“去看下今幼起床没,没有就把她给我弄醒。”
“别别别,”谢云帆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听上去十分凶残,尤其那个”弄“字,令他想到的是今幼可怜兮兮地被一盆冷水从睡梦中泼醒。
“不用叫今幼醒来,女生没有睡到自然醒会一整天心情不好的。”
“你很懂女生?”宋迟问。
“那也不是,我只是比较了解今幼。”谢云帆说。
忽然一记凉飕飕的目光瞥过来,携着让他望而生畏的光芒。
他假装喝茶,总觉得宋迟想将他生吞活剥了去,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站起身,支支吾吾地说:“宋,宋大哥,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突然想到我家里还有些事,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他发誓,下次只有宋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绝对不过来。
“既然家里有事,我也不好强留,欢迎下次来玩。”
宋迟没留他,让杨管家去送送他。
客厅的座机铃声一响,刘妈看了下,和宋迟说:“是谢总。”
宋迟说:“你接了,告诉他谢云帆来过,刚走,别的不必多说。”
刘妈应声,按照宋迟的话回复对方,很快挂了电话。
她走到宋迟身边,瞧了瞧对方,问道:“还需要把今幼小姐给……弄醒吗?”
“给她准备点早餐。”
宋迟丢下报纸,上了楼梯。
宋今幼以前是没有赖床的习惯,但是在最后住在湖山庄园的那一年里,她整日昏沉嗜睡,不分昼夜,竟会把上辈子的习惯带了过来。
但她睡眠浅,听到敲门声就醒了。
“谁啊?”她问,声音有着半梦半醒的惺忪感,迷迷糊糊的,可转眼,听到隔着门板传过来的那句“是我”之后,眼底那团雾气瞬间化开,如阳光照进清澈溪流,水底的小石头散发出炫目的光彩。
宋迟,他不是还在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来得及多想,从床边捡起睡裙,边往身上套边去开门。
“哥哥。”她站在门口,房间里的床乱糟糟的不成样。
她开门的时候,宋迟明显感到里面传出的冷气比外面温度更低,他伸手去探了探,蹙眉道:“空调温度别开太低,会感冒。”
见她眼皮有些沉重,问道:“身体不舒服?”
宋今幼摇头。
宋迟又问:“昨晚几点睡的?”
宋今幼说:“十点。”
宋迟说:“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是十二点半,而你房间的灯是亮的。”
宋今幼说:“我喜欢开灯睡觉。”
宋迟示意她身后光线暗浊的房间,“我怎么不知道你房间的灯有定时开关?”
宋今幼说:“可能是我梦游的时候关掉了?”
她那乌黑的眼珠像两颗漂亮且汁水充沛的葡萄,尝起来应该是甜的,她身上也带着些水果的香甜味,若是剥开,想必也会流出鲜嫩可口的果汁。
宋迟挑眉看了她几秒,“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顶嘴。”
宋今幼说:“以前我还早睡早起呢,人都会变的。”
宋迟:……
“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人说,告诉刘妈,张嫂,杨管家,或者是其他人都可以,哥哥最近忙,顾不上你。”
宋今幼心里冷笑,他什么时候不忙过?
“好的,哥哥不用担心,我身体不舒服会说的。”
她朝着宋迟笑,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却意外撞见他眸中的冷光,脸色倏然变了变,“哥哥,你怎么了?”
宋迟定定站在门外,打量她,“我没怎么。”
“有问题的是你,今幼。”
听到这句话,宋今幼下意识地眼神闪躲,“我好端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问题。”
废话,人都死过一次了,没问题才怪。
宋迟依旧看着她,目光略微锐利,似能洞悉一切,“你心里有事?”
宋今幼眸色一暗,安静片刻,突然往前抱住他,双手放置在他后腰处,“我好想你啊,想死你了,哥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总是找借口说没时间,好久好久没陪我玩了。”
还没抱上几秒,宋迟便将她的手从身后扒拉开,“先洗漱,再下楼吃早餐。”
宋今幼不依不饶,“你就是有女朋友了,都不喜欢我了。”
宋迟拧着眉头告诉她,“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和谢云帆的事情吧,给你一个早餐时间思考,想好了再和我说。”
宋今幼:“我不饿,我不想吃早餐。”
宋迟:“行,那我在这里等你,洗漱完和我说。”
宋今幼:“我突然又饿了。”
她已转身朝浴室走去,听见身后宋迟的声音,“换好衣服再下楼。”
洗漱镜里,纯白吊带挂在单薄,光洁白皙的手臂上,细腻肌肤吹弹可破。
她像一朵脆弱的,等待绽放的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