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外门
林天在周围采摘一些野果，点燃了火堆，蹲在小水泉前抹了把脸，喝了两口泉水，又坐回火堆旁。
不知不觉就眯着眼睡着了，等他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天连忙起身清理周围的残渣碎屑，一路小跑回到了小院。
“咦，师弟，”许执星对林天点点头，“多谢了。”
林天并未搭话，作了个揖，就见许执星化作一道流光飞去。
“啧，好帅……”
林天低声羡慕道。
现在是冬季，黄云宗整个山门都被大雪覆盖，三长老小院里并没有积雪，林天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这光秃秃的树，不由得想起师姐说的话。
“等初春你便去外门吧，师父有交代，他并未收你为弟子，”张素月喝了一口姜茶，看着林天:“外门我们都打点好了，李夫子会负责你的基础知识和识字。”
林天有些木讷，愣愣的站在原地，说实话，这半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真是这小院里的人，虽然要去外门，但他一直努力逃避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张素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要多听李夫子的话。”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鹅毛一般的大雪，落在小院外面，整个小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起来就像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林天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反正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与其像个傻子一样干等，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随着长时间的调养，吃了许久的妖兽肉，林天的身体也越来越精壮，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身体每处都肉眼可见的壮实，对比同龄人来说，他已经非常健康了。
这个冬天三长老还是没有回过黄云宗，听师姐说，三长老似乎在寻找最后一味药引。
临近开春，才传来三长老的消息，听说是在很远的地方，与别人发生争执，三长老因为孤身一人，被别人打个半死，靠着这冬天才勉强躲过这一劫。
三长老的传回来的消息让张素月差点没绷住，她红着眼眶问宗主:“有办法能让我师父回来吗？我不想他去冒险，我不恢复也没事的。”
宗主摇了摇头:“师弟的想法我没办法改变，你也别太伤心，他既然还能传回消息，说明他并没有生命安危。”
张素月是哭着离开的，许执星听闻三长老出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素月，一句陪着她来自家师父这里。
“执星，你跟着素月吧，开导开导她。”
宗主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师弟啊……”
“师妹，师妹……”
许执星跟着张素月一路跑回小院，站在张素月房门前大口喘着粗气，身为剑修的他，常年打坐修炼，偶尔和师兄弟对拼剑招，并没有太多时间拿来锻炼自己的体魄。
林天知道这会自己该出小院了，不过许执星却是叫住了他:“师弟，师弟。”
看着许执星还在不停喘气，林天并没有回话，只是站定之后看着他。
许执星恢复些许后，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林天:“师兄我听说你要去外门了，月月她估计也舍不得你，但是她就是嘴硬，也不会表达，这是师兄送你的礼物。”
林天接过盒子，并没有急着打开，上次许执星送的是一颗洗筋伐髓的丹药，非常契合林天当时的状态。
林天没有过多言语，道了声谢谢，就退出了院子。
张素月已经和外门长老说好了，林天随时都能过去，不过还是需要几天时间给林天准备，外门弟子可不像内门弟子和长老弟子一样，拥有这么高的自由度。
来到外门长老住处，林天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门便打开来，外门大师兄——靳材看了眼门外，见是林天，便让他进去。
“你是三长老和宗主点名照顾的孩子，我呢，不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外门弟子就要有外门弟子的规矩。”
靳材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林天。
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是三长老和宗主看重之人，如何会到这外门弟子修炼的地方来，三长老和宗主把这小孩丢给自己，只是不想做的太绝。
“大师兄……那个……外门弟子的规矩多吗？”
林天有些怯生生的问到，虽然不明白为啥到了外门没有一点特殊待遇，但是看这靳材一手遮天的样子，自己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选择，装的软弱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那倒不是，你还需要去李夫子的学堂识字，”靳材见他有些害怕，也没有一直抓着不放，“外门弟子的规矩自然是比内门弟子多，毕竟你在内门呆了这么久，我担心你到时候不好适应。”
“唔……没事的，大师兄，我会乖乖听话的。”
这才像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应该有的表现…
“你要记住，如果需要离开外门弟子的住所，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或者内门有师兄弟带着你，不然私自进入内门是会受处罚的。”
“你现在不用和师弟们一起修炼，对战，只需要听从李夫子的话，具体的规矩等你从李夫子那里学完了字，我在详细说给你听。”
“好……好的，谢谢大师兄。”
林天给靳材行了个礼，道别之后回到了三长老的小院。
许执星已经走了，张素月在院子里不知道忙碌些什么。
林天一进院子，她就说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李夫子那里，认认人。”
“是，师姐。”
林天应了一声，跑回自己睡觉的小屋，关上门。
一夜无话……
“喏，那就是李夫子了。”张素月指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老人正坐在藏经阁的小屋子里，拿着一本书，轻声念着。
李夫子的对面有十几个小孩子，年纪参差不齐，最大的十二三岁，最小的看着只有四五岁，李夫子念一句，他们跟着念一句。
“超脱，超凡，近道者……”
张素月并没有去打扰李夫子的意思，坐在藏经阁一层的书架旁边，拿了一本炼器百解看得津津有味。
林天望着小课堂里的李夫子，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有一个时辰，小课堂里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着跑出了藏经阁，李夫子在最后慢悠悠的关上门，张素月见状立刻拉着林天走了上去。
“李夫子，近来可还安好？”
张素月对着李夫子行了个礼，有些拘谨。
“哦，你是……是……素月吧，”李夫子似乎年岁大了，记不太清事情了，半晌才认出张素月，“老夫身体还挺健壮的，宗门里面也没多少事做，你们又挺忙的，可惜你师父不在，他都好久没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了，呵呵……”
“师父他外出了，还望李夫子见谅。”
张素月一直低着头，就算回答李夫子的话，也没有抬起头来过。
“没事没事，你呀，就是太紧张了，我又不吃人，我对你师父凶，对你可不会。”
“是……夫子。”
“你师父的事，我也听宗主说了，你大可放心，就是老头子我先死了，他也不会死的。”
“夫子您玩笑了，您可是我们黄云宗的一大宝……”
李夫子并没有接话，颤颤悠悠的走了两步，张素月立马上前搀扶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身后这小孩是？”
“这是师父带回来的孩子，还不会识字，要多麻烦您费心了。”
“呵呵……来，小子，过来，让老头子我看看。”
林天见李夫子招呼自己过去，立马就跑到李夫子身前。
李夫子轻轻扣住林天的手腕，一股暖流在林天的四肢百骸里游走。
“嗯……体魄倒是锻炼的不错，看来平日里多有锻炼，你这么小的孩子，能坚持这么久确实不容易。”
“可惜，你的灵根似乎并不太出众，资质也不太好，换句话说，你以后修仙的路途很可能走的不会太远。”
林天一听，愣住了，感情三长老不肯收自己，是因为自己资质和灵根不行，那自己的剑修之路就要这样泡汤了？
“如果走体修的路子，应该能长远一些，就是吃的苦要比术修要多的多。”
“素月啊，这小子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张素月看了一眼林天，旋即说道:“李夫子，师弟他酷爱剑法，弟子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哦？那你这小子是如何想的，是走体修的路子，还是接着走术修的路子？”
“回……回夫子，我……我还没有想好。”
林天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的全是自己的剑修之路泡汤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研究什么体修术修的。
“嗯，素月丫头，三日之后你将他送到我这里来，我会教他识字的。”
李夫子明显情绪不高，这会就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对于一个资质和灵根都不太好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就算能跨进修仙的大门，在之后突破到新境界肯定会因为资质和灵根的限制，让自己突破时事倍功半，甚至于止步不前也是完全有可能。
李夫子询问也是出于好心，林天木讷的样子，倒是让李夫子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是，李夫子。”
等两人回了小院儿，林天站在树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李夫子问你话，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张素月问道，见林天不搭话，又说道:“平日里你与我交流可不是这般，难不成要离开这内门，你就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林天回过头来，只是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接话。
张素月见他如此，只能转身去了屋内。
等到张素月做好饭菜，林天依然站在树下，也没有挪动半分。
“师姐，你说这树是啥树？”
“那是师父带回来的，听他说是一种很奇特的树苗，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张素月摆好小桌子，放好碗筷:“先吃饭吧，过两天你就去外门了，外门的伙食可能比不上我们这里。”
……
林天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小屋是木头搭建的，屋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把木椅，除此之外就是一掌油灯。
木桌上放着自己的包袱，旁边是张素月塞给自己的小包，里面有四五本书籍，林天并不认识字，自然也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书，只知道张素月叮嘱自己一定要放好，等自己能识字了，这些书对自己会有帮助。
至于许执星送的那个小方盒，里面的东西就显得更直接了，那是一柄巴掌大的小剑，林天有些意外，因为这是外门弟子没有的，似乎是一柄能自由控制大小的飞剑？
叹了一口气，显然现在的处境才是自己需要的，是啊，自己需要识字，不然连最基础的功法心法都没办法学习。
到第二日清晨，张素月已经在屋外等了好一会，林天推开木门，看着张素月站在门口，知道她是来送自己去李夫子那里的。
“走吧，”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牵着自己的手，就好像自己的离去并不能让她产生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昨晚上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的。”
“外门有专门的食堂，你们这些没有筑基的弟子，还需要进食，可以去食堂吃。”
……
“李夫子……”
“来了？让他进来吧。”
张素月站在藏经阁门口，看着林天进去之后，便离开了藏经阁。
“你叫什么名字？”
“夫子，我叫林天。”
林天没有第一次见夫子那样的拘谨和不安。
“林天……林天……林立于天？”
“名字倒是简单，挺不错的。”
“今后你就跟着我学识字，我希望你好好学，如果不听讲，不听话，我随时能让你离开黄云宗。”
“是，夫子。”
林天还是应了下来，心里不禁想着，这夫子看起来脾气并不是太好，而且权利似乎也很大，就算权利不大，估计在宗门内说话也是排得上号的。
李夫子现在小课堂的讲桌前，他那有些威严的表情让下面的小孩们都不敢说话。
李夫子穿着一身洁白的道袍，花白的胡须和头发无一不凸显出他的年迈，但是也让他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李夫子敲了敲讲桌，清了清嗓子:“这是新来的学生，你们以后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规矩，你们也知道，多的我就不说了，”李夫子指了指一个男孩，“林天，你就去杜晓的后面坐吧。”
“是，夫子。”
林天鞠了一躬，随后走到杜晓的身后，坐了下来。
桌上有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林天是一个也看不懂，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李夫子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今天，我们学习基础的灵药知识，”李夫子抬手抓来一本书，正是张素月之前看过的那本。
“今天就学习一下基础灵气丹的配方灵药，回去之后把基础灵气丹的配方记住，明天我会挨个询问。”
……
课堂的时间总是过得异常的快，李夫子讲完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师兄弟们都已经回了各自的小屋，林天还在小课堂里，李夫子正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林天的读法，写法。
等林天回到小屋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这个时间的食堂早就关上了门，没办法，林天只能拿出自己包袱里的吃食，一边吃一边看自己今天学习的成果，李夫子说明天会检查自己的学习效果。
第二天，李夫子果然会挨个检查师兄弟们的功课，有两个不听话的，直接被打了两下手心，并告诫其必须要学会，否则就直接逐出宗门，回自己家去。
至于林天，李夫子检查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让他自己多记录后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今天继续学习下一个丹方……”
……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天也在一天天习得更多的字，学习的速度让李夫子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眼前这个灵根和资质都不怎么样的孩子，他的悟性却是极其逆天的，这就好像一个双目失聪的人，他的听力极其敏锐。
李夫子为此还感叹了好几次，说林天要是资质和灵根都为上品，恐怕黄云宗又要出一个造孽。
晃眼已经过去了一年，第二年初春，林天已经和学堂里的师兄弟混熟了，虽然自己的学习进度赶不上他们，但是自己不分日夜的识字，学习，已经能读明白那些基础的知识。
“好了，今天学习如何练气入门，”李夫子合上书，抬头看向所有的弟子，就连平日里最闹腾的几个弟子，此时也不敢大声说话，练气入门，引气入体，这是所有修真者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天地灵气自古便是存在的，引气入体，练气入门是最基础的修炼，如果做不到这一步，你们也基本上告别修仙。”
李夫子看了一眼在座的弟子们，看到他们都好好的坐着，甚至比平时还认真，不由得有些发笑。
“不必如此紧张，引气入体也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你们要感知天地间的灵气，还是需要费一些时日。”
“第一步，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