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莲和刺玫
陆红莲心中无奈，转头对着林婧婷吩咐说道：“你拿着我的卡去黑市上多买些增肌的药剂和食物，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队长，用我的吧，你之前为了抢救方伯的双腿，已经花掉大半的青霉点了！”
“去吧，我的青霉点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方伯，今天外面太阳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
陆红莲推着方伯的轮椅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高台，周围绿荫繁茂、阳光充足，短暂的风景掩盖了原本埋在尘土下破败的残垣。
“少喝点，对你的伤没好处！”
方伯从座下的轮椅抽出来一个方形酒壶，半是贪婪、半是不舍地全力喝了一口，当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喉咙时，神情不由露出陶醉之色。
“我的身体我了解，就这点量，还不至于影响。”
“况且，剩余的时间又能支持我喝几次呢！”
看到陆红莲想要张口辩解，方伯没好气地笑道:“小子，你还能瞒得住我？纵然是我及时注射了血清，可变异后真菌所残留的病毒哪是那么容易消除？说吧，我还有多长时间？”
“医疗部的人说，病毒破坏了你的造血系统，身体正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接近，如果不接受定期的换血，恐怕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
“按照公司的规定，医疗部对待因执行任务而受伤的员工会给予一定的优惠，换血所需的青霉点，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多活两年又能如何？与其身上插满管子，整日躺在病床上呻吟，我还不如愉快的享受这最后一年的假期。”
没有理会沉默的陆红莲，方伯再次轻轻尝了一小口后，才恋恋不舍地将酒壶收了起来，仍是自言自语道：“一年的时间够用了，我还能帮你把那个新来的路子逸给带出来。你的青霉点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作为小队的队长，要为所有的队员考虑，他们比我年轻、比我更需要这仅剩的一点保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你的性格很难做出这种事。斯特局长需要维持‘规划局’所有人的资源分配，为了我一个残废，公司是不会违背法案的，末日的生存法则就是强者生存，我，已经被末日淘汰了!”
“路子逸，还不错，看来旧世界的社会环境并没有把全部的年轻人都给腐蚀掉，我本来还担心，在他们那个年代，衣食无忧的家庭中，终日受到快餐视频文化的输入，早已没有了斗志和希望。”
方伯就像是一位老人，喋喋不休地向陆红莲输送着仅剩的经验。
“不过，他的眼里没有光，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寄托，这就要靠你了，毕竟，我现在的身体是无法跟随你们执行任务了。”
“这一点，我也感受到了，可并非每个人都能轻易地走出来。”
陆红莲将对方伯的愧疚藏于心底，回忆起将路子逸从“生命科学”研究院带出来后一路的表现，对于任何新鲜的事物，是有着一定的好奇心，可也仅限于此，似乎对一切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相对矛盾的状态下，人缺乏足够的锚点，极易迷失自我，于孤独的人来说，活着或是死去，好像都可以，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你当初怎么走出来的，教给他就行了！”
方伯半开玩笑式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看到对方眼神中掠过一缕复杂之色，那段尘封许久的、令人难以忘怀的记忆再次涌现出来，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记她吗？”
“方伯，有些人会存在你心里一辈子，岂能这么容易就忘掉呢！”
“唉，当年要不是雪扉，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我欠她一条命。”
“是啊，当年，我们都欠她的，这辈子怕是还不了了！”
说完，两人都保持了沉默，久久地注视着远方。
……
“子逸兄，基地里没啥好看的东西，等明天，明天早上训练的时候，我一定为你介绍下咱们小队里的队魂--‘红莲’。”
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黄锐充分发挥了他积极、热情地主动性和自来熟的本质，成功地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路子逸的肩膀上，言语之间二人似乎已经成为了多年未见的好友。
虽然有些尴尬，有些不适应，可路子逸认为，绝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一片赤诚，尤其是刚刚来到一个崭新的环境，必要的、一定程度的肢体牺牲是不可或缺的。
“锐兄，不知道你口中的‘红莲’是？”
“锐兄、锐兄，嗯！这个称谓，嘿嘿，确实不错。逸哥，红莲当然就是咱们小队里的第一台机甲战士，在你们那个时代，或许还有别的名字，比如说：重装装甲、重立体，高达什么的，哎呀，总之差不多的意思。”
突如其来称呼的变化，饶是他路子逸拥有健全的、良好的心态，也不禁感到有几分头疼，对方这种跳跃性的交流方式，应对起来确实更加劳心费神。
为了跟上黄锐的节奏，相应的表述自然需要转变。
“黄少，听你这么说，我们小队里不止一台机甲战士了？难道是每个人都拥有吗？”
路子逸在说出这话的同时，顺道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憧憬的神色。
那可是机甲，不是什么玩具手枪，那是所有男人的浪漫，无论是少年还是老人，都曾幻想着能够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机甲。
甚至是“机甲”二字出口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那些经典的、无可比拟的电影和动漫中关于机甲的片段，浑身的血液渐渐有些沸腾。
黄锐认真的、复杂的看了路子逸一眼，骤然影帝上身，泪水婆娑道：“好兄弟，黄少这个别称可太酷了，你是怎么想到的，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名字。逸哥，要不这样吧，反正无论算不算上你沉睡的时间，你的年龄都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逸哥，你呢，就叫我黄少，怎么样？”
同情，是路子逸想要表达的意思。
怎么，新纪元已经不再流行这一套了吗？在他的时代，你叫我一声王哥，我自然回你一声李哥，“哥”这个词语后缀，不再是年龄上的差距，更像是一种陈述的语气词。
你都叫我逸哥了，我只能选择叫你锐哥或者黄少，后者则是符合你微卷头发，英俊外表的形容，这不是为了加强与你的友好关系，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更加富有逼格的叫法吗！
莫非以前都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你的同学、朋友、战友也没有吗？
这也难怪我们的黄锐同学，会有些激动，甚至是小开心，新纪元的教育跟旧时代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精英教育、统制式教育确实培养了大量公司迫切需要的各型人才，可他们相互之间缺乏交流、见面次数不多，自然没有过去那种特殊的同学、朋友关系。
等到他加入“红莲”小队后，不太顺利地，成为了年纪最小的那一个，队伍里除了队长、副队长，就是冷若冰霜的夏月和最年长的方伯，直接称呼名字，是传统的、有效的方法，谁又会特意转变呢！
“逸哥，机甲的操控极为复杂，对体能的要求同样很高，目前，我们小队里，符合标准的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我和夏姐都不合适。”
听到这话，路子逸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训练多年的黄锐和夏月都不符合操控机甲的资格，那他这副虚弱的身体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逸哥，你不用灰心，不合适只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比如我，我负责队伍里的机械和战术侦察，机甲反而会影响到我的机动性。至于夏姐，她的箭本身就能射穿‘感染者’，有没有没啥区别。”
“况且，公司给予每支小队的机甲战士配比都有着严格的要求，六人小队及以下，最多不能超过两台，这也是为了增强整体的适应性。不然，数量太多的话，队伍就会变得极为笨重。”
路子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中的道理或者说公司的用心，他暂时只能理解一部分，剩下的则需要慢慢消化。
“那队长的机甲战士就叫做‘红莲’了！”
“对，最初，公司给予分配的时候，每台机甲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完成相应的任务，才会得到属于它自己的名字，并且得到一次改造升级的机会，成为二代机甲。‘红莲’就是咱们队伍里的第一台机甲，到了队长手里后才有了名字。”
“那副队长的机甲呢？”
“林姐的机甲叫做‘刺玫’，说起来，它的来源还有几分曲折。当初，陆队长是要培养林姐继承‘红莲’机甲的，只是二者的契合度始终不能达到100%，不符合机甲驾驶理论。后来，经过队长申请，特意为林姐定制了适合她的特殊性机甲，再完成了相应的任务后，就有了‘刺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