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绿茶请你拾到普
院儿里的丫鬟刚报告说老爷夫人来了,远远的人还没进门,阮月就听见一声哀嚎。
"我的闺女啊!你可吓死爹了!"
长公主扯住涕泪交横的丈夫,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喊什么!吓到闺女怎么办!"
"夫人,我这不是怕闺女出事么?"
城阳侯捂着被夫人揪红的耳朵,讪讪的笑了笑。
这就是原身的父母吧,阮月垂眸,在原书中,原身的父母对她极尽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也养成了原身娇纵跋扈的性格。
看到他们的瞬间,这具身体残存的意识,竟然让阮月的眼眶发酸,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
夫妇二人一看宝贝女儿哭了,连忙跑过来抱住女儿,柔着声音安慰着。
一家人其乐融融,阮月却又高兴不起来。
原书中城阳侯的下场她仍然记忆犹新。
六月飘雪,城阳侯府内外鲜血横流。
皇帝下旨,除皇后外,满门抄斩。
……
思绪渐回,阮月深吸一口气,肩上似乎有千斤的重量。
见女儿面色苍白,长公主轻轻的握住女儿的手。
"乖女啊,你和娘亲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有人心怀不轨要害你!"
阮月摇摇头,苦笑道"娘亲,何故问这些呢,以前的事情女儿都忘了。"
城阳侯叹了口气,"当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碧儿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颤颤巍巍的说道,"夫人,奴婢记得!当时是二小姐邀请小姐去赏梅花,还不让我们跟着……"
"老爷夫人,二小姐到了。"
一个白面小厮跑进来,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岁,声音脆生生的。
"给父亲,母亲请安,给姐姐请安。"
阮清清进屋就听见碧儿的话,低垂的眼睛闪烁着兴奋。
果然要"污蔑"自己不成么。
"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清清不好。湖边结冰,清清却没有提醒姐姐,害姐姐一个不注意,跌进水中!求姐姐责骂。"
阮清清进屋就开始哭,哭着哭着还给阮月行了个大礼。
这一出,叫床上的阮月刚穿过来不久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虽然阮月对绿茶小女主这些话抱有的态度是,我宁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也不愿意相信你那张嘴!
目前情况不明,她还是先不要与女主为敌。
毕竟女主是气运之子,蓦然和她交恶,于自己没有优势。
看来故事还在最初,原身失足落水那里,一切都来得及。
如果她从今天开始抱紧主角大腿,搞好关系,主角睡觉她递被,主角喝水她送杯。
那她以及城阳侯府的悲惨结局是不是就都可以避免了呢?
想到这,阮月挤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毕生中最善意的微笑。
"天气这么寒冷,妹妹别跪在地上!快起来坐着说话。"
阮清清面上不显,心中顿感一阵恶寒,这个蠢女人做什么这样笑,怪渗人的!
"清清,你就在你姐姐旁边,当时真的是你姐姐不慎跌入水中的么?"
城阳侯想着妻子昨晚的怀疑,又想了想昏睡了几日的女儿,此事确实怪异。
"父亲?父亲难道怀疑是我推了姐姐入水不成……"
阮清清的泪珠一滴滴砸了下来,未施粉黛的脸上委屈之色尽显。
消瘦的肩不停颤抖着,好一个清纯可人的柔弱女子,叫人看了就萌生出保护之意。
演技真不错!不愧是女主!
阮月暗道,若是女主在娱乐圈,那一定是万众呐喊:姐姐救救内鱼吧,因为内鱼完了!!
"姐姐,你是知道的,妹妹没有推你入水啊"
阮清清捏着手绢,满眼泪珠的望着床上一脸懵的阮月。
然心中却是不断道:说啊,说是我把你推进湖里的!快说啊!
阮月摇摇头,"不瞒妹妹,我早记不清了呀,但是姐姐相信妹妹,妹妹善良温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屋里的地龙烧的火热,床边的火盆火星四溅。
原本哭的泪水盈盈的女子身体一顿,似乎有些惊讶,道:"姐姐,之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
怎么回事!怎么和她设计好的不一样,这个蠢女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这个蠢货真的失忆了?
阮清清不再说话,屋子里异常的安静。
阮月看着面色凝重的娘亲,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阮杵心想,既然女儿都这么说,想必是妻子护女心切误会了。
他这个二女儿素来谦卑恭顺,待人友好,一直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长公主却不这么想,她一双凤眼死死盯着阮清清。
她忽然觉得这个柔柔弱弱的庶女不简单。
只是之前一直不争不抢的,竟叫她忽略了去。
阮杵扶额,低低的叹了口气,"清清,父亲没有这般想。只是你姐姐这一病,想来没有十天半月是很难大好,那过几日宫中的梅花宴怎么办……"
阮月心中一凛,梅花宴,是原书中的关键情节之一。
书中原主落水清醒后病了很久,醒来自觉光天化日掉入水中成了落汤鸡太过丢人,便拿阮清清撒气。
口无遮拦,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子也在场。
公开怀疑到了男主心上人头上,他立刻下令彻查此事,势必要还女主清白。
果不其然,太子查到当时有个丫鬟奉了主子的命在院中折梅花,正巧看见了她们姐妹两个。
据丫鬟说,她看见是阮月自己脚滑掉进去的,与那位二小姐无关。
这下有了人证,阮清清被污蔑一番,便叫嚷着名誉有损要去自尽,太子勃然大怒。
不久之后的梅花宴上,叶庭一就以阮月德行有亏,向皇帝申请了退婚。
这件事后,原主的名声开始变得异常糟糕……
大家都说,恐怕全国上下,除了名声一样不好的那位摄政王,便没人敢再愿意向阮月提亲。
太子一党被摄政王压制的无力反抗,几乎是任人宰割。朝臣均哪敢和太子有交集,更别提与太子有过婚约的郡主了。
不过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成婚可不是最终目的。
与其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一个男人,不如自己一个人活的潇洒自在。
"不过是孩子们的宴会罢了,本宫知会皇兄一声,晚几日再办即可,如今重要的是月儿能将病养好即可。"
"不用了娘亲,我已经好了啊,只是还有些许风寒,不信你让大夫来看看。"
阮月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想来也是,原主每天都作天作地的闹,想当个病美人都难。
"当真!"
长公主喜出望外,叫小厮喊了厢房里的大夫来。
"崔大夫,劳你来给郡主看看,是不是已经大好了。"
只见来人着一身茜素青色长袍,头上只挽了根白玉簪,样貌俊秀,眉目温和,轻抿的唇带有一丝疏离。
崔时砚颔首,走到阮月床边,拿出一块洗的异常干净的素帕,盖在了阮月的手腕上,道,"唐突郡主。"
崔大夫……崔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