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疯子!全都是疯子!
阮月捂着自己的嘴,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道:“额,应该是吃糖人的时候不小心被咯到了吧……?”
碧儿露出一个奴婢全都懂的表情,慢慢悠悠的打趣:
“是吗小姐——?”
!
“真是话多……睡觉了!”
阮月面上一热,几下就脱掉鞋子,滚到了床榻上,被子蒙过头,闷闷的声音传来。
碧儿捂嘴一笑,她家小姐这是害羞了。
她目光柔和,自家小姐这眼光终于有长进了。
往日那太子殿下总是对小姐那么冷淡,有什么好的嘛,摄政王虽然有点可怕,但是只要是真心待小姐的,那就行了!
一夜很快过去。
床榻上的男人猛然起身。
叶烬明头上三千青丝泼洒,魅人的脸色微红,他……他居然梦到她……
叶烬明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子上的痕迹,他捂住头,眼睛中满是阴戾,不满的起身。
看来抄家这件事,得提前了。
谁叫他今日心情不好呢?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素来是不喜欢的。
可是……
他又想到了那荒唐梦中的内容,是魅惑的双眼和红唇,是声声的王爷,是艳色如春。
叶烬明的脸色忽的一僵,耳根子也浸满了红。
他极力压住扬起的嘴角和紧促的呼吸,然后一脚踢开了余庆的房门。
咣当!
余庆正在穿衣裳,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叶烬明。
怎么自从阿大去了别的地方办事情,他天天都要被王爷折磨啊……
“属下拜见王爷!王爷怎么起的如此早?”
余庆尴尬的勾了勾嘴角,还好还好裤子穿上了,他这人哪都好,就是喜欢裸睡,不裸睡就睡不安稳。
“去诏狱。”
叶烬明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走,也不管身后的余庆是何表情。
“是……王爷。”
王爷这是又发什么疯?
余庆三下五除二的套上外衣,拿起佩剑追了上去。
有些不解,王爷昨天晚上不是还和郡主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怎么大早上起来就找茬?
与此同时,皇宫。
因着今日是休沐日,叶庭一早早的起了个大早去了皇宫给成帝请安。
成帝此时正在用早膳,看见太子来了立刻让赵云昌加了副碗筷。
“父皇,您如今的气色越发好了。”
叶庭一不动声色的拍着马屁。
偏偏他这人长得浓眉大眼的一身正气,就是溜须拍马也能拍出来个好来。
成帝满意的点点头,“朕吃的可是国师调配的灵丹妙药,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功效啊!”
成帝心道这摄政王果真有心。
据说这岐黄之术,整个天朝就没几个道士学的来。
而道法向来高深莫测,长生不老之术何其难得,这国师可是全国出了名的世外得道高人。
炼丹技术炉火纯青,极其难请!
况且他如今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恢复!
尤其是在那方面,简直是比年轻的他还要更胜一筹。
国师?
叶庭一的眼底发狠,就是叶烬明给父皇找的什么陈天师么?
嗤,谄媚。
“自然,国师的丹药可是一丸难求,父皇如今简直比几年前还要年轻!儿臣看呐,这天朝的百年基业,永远都是父皇您的!”
这话说的深得成帝心意。
他如今已然老了,手段不再狠厉,定会大权流失,几个儿子又正值壮年。
他如今是越发的有心无力,又根本放不下手中的皇权。
幸而他这个二儿子,虽说功高震主,可却不得民心。
想了想他和叶烬明的谈话,那是个自卑狠辣,隐隐约约渴望父爱的孩子,利用亲情和利益打压抬举,根本翻不了天。
如今有了陈天师的帮助,他也好再在这皇帝的位子上待个百八十年才好!
*
“王爷,我们何时动手?”
余庆捂着口鼻,诏狱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尤其是他们面前的男人全是鲜血淋漓,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那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十根手指皆是从指甲缝隙里穿了铁签子进去,头发已经脱离露出森然的头皮。
两条瘦弱的胳膊以一个奇异的姿势钉在柱子上,身上所受的凌迟之伤如今还没有行刑完成。
柳青放下骨钉,不满意的啧了一下。
“王爷,这人可甚是不好啃,是块难得的硬骨头。属下可是用上了乙等刑才让他张开嘴。”
诏狱有个说法,叫几等刑,从高到低分为甲乙丙丁。
这最末等的就是丁等刑,以常见的鞭子,烙铁,水刑为主。
丙等则更胜一筹,包括生生挑断手脚的经络,滚钉床,刮皮肉等。
大部分的犯人都挨不过断经脉这一关,早早的就将实情交代了出来。
乙等则更是恐怖,包括三千凌迟,或者铁签子刺入指尖,亦或者生生的拔了手脚指甲然后那拿盐水去浇灌。
若是再不说,那就是剥皮抽筋了。
据说甲乙丙丁均是叶烬明创造诏狱时候,亲自定的刑罚。
而甲等,自始至终还没有人领教过。
余庆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没什么波澜,这才哪到哪,只怕是让王爷审问,哪里会给什么机会,恐怕早已用上甲等刑了。
毕竟他家王爷之前简直十分残暴,丝毫没有耐心,什么上来就断了犯人手脚那都是轻的。
余庆欣慰的叹了口气,还好和郡主在一起后,虽然变得有些爱发神经,但好歹疯的不似以前那么厉害了。
“去吏部侍郎府,抄家。”
叶烬明满意的扬起嘴角,疯狂的眼尾带着猩红,他最喜欢的就是……
看人绝望了。
尤其是仇人的盟友。
余庆跟在后头,好吧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疯子永远都是疯子,不会变好,只会收敛。
户部侍郎府邸。
金甲卫将红漆木大门狠狠撞开,为首叶烬明领着一干众人,金戈铁戟,银闪闪的武器发着寒光。
高大威猛的金甲卫刀剑挥舞,府内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一颗颗断了生气的头,面上还带着惊恐,正不断的滚落在地。
整个户部侍郎府的鲜血染满地砖,甚至有许多顺着门框流到了大街上。
血染长阶,哀嚎遍地。
户部侍郎周立捂着脖子,向后缩着:
“叶烬明!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我背后是何人!你竟敢在我的府邸里放肆……”
“周立。”
叶烬明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带着凉薄的风声,刺耳又渗人。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私吞衡阳县震灾银款,证据确凿,本王奉律例查抄你户部侍郎府,有什么问题么?”
周立身边之人的哭喊声和哀嚎声声入耳,他背倒在地上,束好的头发散落满面,哆哆嗦嗦的指着眼前精致的男人。
“你……你会遭到报应的!你残害忠臣,残忍弑杀,上天会让你下地狱的!”
“哈哈哈哈哈……”
叶烬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悠悠的拉长尾音:
“周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本就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又何谈下地狱一说呢?”
随即他拔出腰间的长剑,轻蔑的抬脚,轻轻踩住周立的腿骨——
嘎嘣一声。
那一脚注满了内力,腿骨应声断裂,下一秒周立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叶烬明低头,脸上带着阴郁,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容。
那是他发疯时候惯有的表情。
他轻叹一声:“活阎王,活阎王,周大人呐,你猜猜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叫本王呢?”
“老爷!”
周立的夫人哀嚎着,却顾不上旁边那痛的死去活来的周立。
她哭喊着护住手下的儿子,对着一袭白衣的柳青磕头:“求求你,别杀我儿子!”
柳青身上沾满了鲜血,那大红的血迹泼洒在白袍上,如同大朵绚丽的牡丹花。
他微微摇摇头,开心的一笑,面上带着认真:“不行哦!周夫人!孩子变成孤儿可是很可怜的哟……”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儿,求求你,你杀了我吧。”
那七八岁的孩子瑟缩在周夫人怀中,正哇哇的哭着。
“啧,周夫人。”
柳青声音转冷。
“我说了孩子变成孤儿很可怜……你怎么就不信呢,只有死了才算解脱啊……”
柳青举起剑。
噗嗤——
长剑刺穿了那孩子的胸膛,哭声戛然而止。
周夫人哆哆嗦嗦的看着怀中没了气息的孩子,随即直接晕了过去。
晕倒前,她只听见柳青兴奋的声音传来:
“哎呀呀,真是不乖呢,你说这个时候还哭什么呀?要知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呢……真是没用的东西……”
周立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猩红的眼睛睁大,嘶吼的喊着,他后悔了。
他后悔听信谗言得罪了这疯子!
叶烬明抬眼,手中长剑飞出,将人钉在了房门上,鲜血流了满地。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