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上元夜——疯子做事
脚步声愈来愈近。
阿禄甸心中忐忑,将口鼻也埋入土中。
还是追来了么?
柳青看着漫无目的寻找的狼犬,他们已经走了三百米开外,刚要将狗扯回去,就看见了前方的一片泥地。
他捂住老铁的口鼻,示意他别说话。
二人一狗离阿禄甸藏身之地越走越近。
手中的狗有些兴奋,却仍然训练有素的没有发出叫声,它安静的卧在地上,只有尾巴在疯狂摇晃。
那是寻找到目标的意思。
老铁点点头,打了个简短的手势。
你突袭,我包抄。
柳青拍了拍狗的脑袋,那狗调转身体向后方跑远。
接下来,只看他们两个人的就够了。
阿禄甸听见声音刚刚一喜,以为他们放弃了搜索,却又听见布料划过树枝的声音。
他的手边只有一把短刀。
胜算颇低,那机密叫他藏在了灌木下面的土里,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那就将这个秘密献给王。
如果不能……那他就将与此秘密一起长埋地底。
脚步声近在眼前,阿禄甸握紧手中的短刀。
*
忘忧楼。
叶出尘抿着唇,最后还是泄了气。
“我……我都听你的,阿沁。”
说完将手中的软剑扔到地上,他将怀中的女人抱起。
越过阮月二人时停下脚步,言语间带着兴奋。
“看在阿沁的面子上,今夜放你们一马……你们最好祈祷别再落到本座手里。”
叶烬明嘲弄般的移开眼,“如此,本王原话奉还。”
阮月探出头,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真的会收手吗?王爷。”
“不会。”
叶烬明目光沉寂,如同一片死水,薄唇轻启。
说完拉着阮月的手便往外走,夜已经深了,这忘忧楼中居然亮如白昼。
阮月抬头,原来这些光亮都是来源于灯笼与夜明珠。
倒也是豪气惊人的一位主。
咔哒。
二人齐齐踩上一块砖。
下一秒,左侧的石山便从孔洞里穿出许多箭矢,直挺挺的朝着二人射来。
阮月立刻道:“小心!”
叶烬明不屑的勾唇,将阮月的背一按,二人躲过那箭后,抬手射出一枚石子。
石子顺着孔洞进去,精确的卡在了机关轴轮上。
既然叶出尘浪费了他与未来王妃游玩的时间,那他就顺手替他将这些年老失修的狗屁机关全毁了吧。
你瞧。
偶然,他也喜欢发发善心。
于是接下来的每几步,叶烬明都能轻易的带着阮月躲过机关。
然后想方设法的将飞镖或者是随手捡的石头子卡进那机关的轮转地带。
阮月从一开始还跟着想办法躲,到后来彻底摆烂了,反正大反派故意触发机关玩,她也管不着。
况且那人还将她弄晕,威胁了一番。
此仇不报,她晚上做梦都能气醒。
不多时,二人出现在忘忧楼的门口。
里面的机关已经被叶烬明一一触发,且全部被毁。
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雨,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叶烬明将身上的大氅扯下来细细的披在阮月的身上。
“王爷,你不冷么?”
阮月看着叶烬明略显单薄的衣裳,她其实里面还穿了兔毛的背心,并不怎么冷。
叶烬明摇摇头。
余庆驾着马车姗姗来迟,碧儿从马车上钻出来,带着哭腔:“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叶烬明携起阮月的手,阮月勾了勾唇,抬头看着天。
雨还在下。
那月亮已经被半隐藏在云层之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可手上传来的温度是真的,碧儿脸上还挂着心疼的泪,余庆也是一脸轻松……
虽然这世界是假的,每天发生的事情也是被作者虚构的。
最起码这一刻,他们彼此的感情都是真的,就连一直压在她心脏上的担子好像松了很多。
阮月轻轻的弹了糖碧儿的脑门,“小丫头,我没事,瞧你那副样子。”
余庆坐在外面,长舒一口气,“驾!”。
在无边夜色中,一辆奢华的马车整晃晃悠悠的往城阳侯府去。
*
一把长剑刺到了阿禄甸的身侧,离他的脸不过半寸。
“鼠辈!拿命来!”
阿禄甸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于是用尽力气飞快起身,手中的短刀马上就要划破柳青的喉咙。
“不自量力。”
柳青抬手就是一包毒粉,那毒粉落到阿禄甸的身上,立刻烧的他疼痛不已。
随后柳青一脚将他手中的短刀踢掉。
老铁见状立刻将人反绞,从瓶子里倒出一颗毒丹塞进了阿禄甸的嘴里。
毒丹下肚,阿禄甸被人按在地上,寒风吹的他瑟瑟发抖,腹中传来阵阵疼痛。
老铁又将他的短刀踢远。
“不要白费力气了,阿禄甸,喂给你的可是能溶解内力的毒丹,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空有武功招数的花架子罢了。”
柳青重重的拍了拍阿禄甸的脸,羞辱的意味让阿禄甸赤红了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阿禄甸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怕你们这些个阴柔的东西!”
柳青噗嗤一笑,“哈哈哈,阴柔?阿禄甸,你难道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长得这般丑陋么?”
笑声未落……声音忽然转陡。
“说!你偷走的机密在哪?”
柳青掐住了阿禄甸的脖子,阿禄甸窒息般的向后一仰。
“我呸……说你是娘们儿还真是娘们儿,怎么就这么点力气,有本事掐死你爷爷我……”
他断断续续的开口,嘴角渗出鲜血。
“阿禄甸,你不用激我。”
柳青掏出一把柳叶弯刀,薄如蝉翼,却能削骨如泥。
“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诏狱听说过吧,没几个人能从我手下把话藏在肚子里……”
“让我想想,你好像是有两个老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哦,对了,还有个瘸腿的老母呢!”
“阿禄甸,我没说错吧?”
“你想干什么!祸不及家人!你这个卑鄙的中原人!”
阿禄甸闻言立刻慌张起来,他挣扎着。
“哈哈哈哈,你也说了……我是卑鄙的小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柳青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他本就是个疯子而已。
疯子做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疯子做事情,还需要有道德吗?
答案是,不需要。
“你不说也行,阿禄甸,你可以死,不过你的妻子,孩子,母亲也都会死。”
“阿禄甸,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考虑。”
柳青那把刀割入阿禄甸的皮肉。
丝丝缕缕的疼痛让阿禄甸咬住下唇。
柳青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林子里就如同鬼魅,他开始倒数:“三,二……”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