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礼
证据确凿,兰佩无力的跌坐在地。
她颓废的抬起眼,眉目中带着怨气:“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话可说,郡主要杀要剐,我不是都只能悉听尊便了。”
“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了,你害得我险些身死,第二批是叶出尘的人,又害得桑侍卫奔走多日遭遇刺杀,兰佩,你该死。”
阮月拔出商时序的佩剑:“更遑论我待你不薄,春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的名字,也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冰凉的剑抵在兰佩的脖颈处,她知道阮月在故意折辱她。
阮月笑着,手上却用了力,兰佩的脖子划了道血痕,开始顺着剑身落下滴滴血珠。
“你死之后,我还当你是我院子里的人,就以春娘的名义给你立个坟包如何?”
阮月的语气有些兴奋。
兰佩闻言心中愤怒极了,她看着那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心中阵阵发冷。
她知道自己反抗的胜算极其渺小,毕竟除了阮月自己有武功外,还有个厉害的商时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可是,不拼一把,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兰佩忽然用手握紧佩剑,哪怕那锋利的剑身将她的手掌割开深深的口子,血流了满地。
她的另一只手寒光乍闪,铁寒的匕首朝着阮月的命门刺去奔去。
在商时序动作前,阮月冷笑一声,她握紧剑柄注入内力后狠狠一抽,剑身便从兰佩手中夺出。
随即阮月反手飞速挽了个剑花,电光火石间,长剑便水平的从兰佩的气管上深深割过——
下一秒,兰佩的身体陡然瘫软,她不甘心的瞪大眼珠子,咣当一声砸倒在地。
她张了张嘴,大量的鲜血从脖子上的割口流出,血沫从她口鼻喷了满地。
死不瞑目……
商时序扶住有些眩晕的阮月,又拿出帕子细细为她擦掉手中喷溅的鲜血。
他叹息一声:“小姐,你没事吧……这种事情交给属下就好,怎么能脏了您的手。”
阮月的目光从兰佩的尸体上移开,她平淡的低头,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剑,“无事,倒是我弄脏了你的佩剑,还要和你赔个不是。”
商时序心疼的抽了口凉气。
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能让她从一个小时候看见虫子死掉都会惊声尖叫的娇娇贵女,变成如今这个敢亲自手刃叛徒,面对尸体冷漠平淡的郡主呢?
“小姐这是什么话,您救了属下一命,就是掏出属下的心脏喂狗,属下也心甘情愿。”
商时序摇了摇头,接过那佩剑,走到兰佩身边用她尸体上干净的布料擦了擦。
“我要你的心脏干什么?”阮月皱了皱眉,她有些厌烦的转身。
“这种东西放在这实在是晦气,柿子,你去处理一下,别让旁人看见。”
商时序低头称是。
他走后,阮月看着那猩红的地毯,腹中一顿恶心干呕。
她早已经不怕死人。
但是当兰佩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她时,当那带着温度的血喷溅到手上时,却依旧觉得阵阵恶心难受。
阮月抹了把脸,冷漠的叫碧儿打水 重新沐浴,又叫她将那染血的地毯拖出去找地方烧了才作罢。
碧儿看着那地毯,心中虽然忐忑但是也算沉稳。
小姐说过,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必须能扛得住事情才行,是以小姑娘大着胆子欺骗门口的守卫。
她找来了辆拉恭桶的车,将那毯子塞进干净的桶里面,跟着一道出去了。
旁人问,她只说是碰巧出去买东西。
按道理堂堂郡主打杀个丫鬟小厮不算什么事情,但是阮月怕长公主听到什么风声,她疲于应对长辈的追问。
更何况,还有个一直虎视眈眈,准备动手脚的阮清清盯着她呢。
【已触发任务——太子大婚
时间:两日后
地点:未央宫】
脑海中机械的声音响起,阮月猛然回神。
圣旨下了。
太子殿下忠孝节义,为给太后冲喜,于两日后迎娶镇国公嫡女苏元曦为太子妃,同时纳城阳侯府阮二小姐为太子良媛。
未央宫双喜临门,全为太后祈福。
阮月冷笑,好一个忠孝两全,好一个双喜临门。
古代娶妻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妻、迎亲,这些繁琐的步骤,没有个月余时日都做不完。
太子娶妃更是繁琐,不仅要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更要真正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举国欢庆。
短短两日,便要张罗着娶妻纳妾,怕不是太后病情不稳,太子与皇后已经坐不住了。
镇国公府自然对此事极其愤怒,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自己选择的女婿,跪着也要把女儿嫁过去。
作为准太子妃的苏元曦面上倒是还算很平静,只是心中对这草率的结亲礼有些不平。
她嫁的人虽然在天朝是无数闺阁小姐的梦中情人,可这婚礼太过草率。
想她堂堂一品官员嫡生子,又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竟然这么草率。
就连那寻常人家该有的仪式竟然只有两日时间从简办理。
自己的丈夫在娶她的时候还要纳妾……
实在是丢人,却又没有办法。
从她答应与太子合谋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但是谁又知道,从始至终,她所求的唯有心中那抹日思夜想多年的艳丽身影,仅此而已。
*
紫檀椅上的人皱着细长的眉,艳丽的眼尾眷睐的眯着,摄人心魄的容颜带着狠厉,阴沉无比。
京城如今动荡不安,光是南蛮和北狄的探子,他们监察司短短一日就擒获了五个。
边境战事也隐隐约约有兴起的意味,不知道是谁先挑的火。
叶烬明甩下手中的文书,捏了捏眉心。
太子即将大婚的圣旨自然也传到了摄政王府,他神色微动,只是瞧着腰间的荷包发呆。
叶烬明忽然笑的阴森:“太子大婚,本王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送他一份大礼了……”
余庆看着自家主子那时而阴戾时而高兴的神情,默默吞了吞口水,找了个由头跑出去了。
这么多年他可太熟悉叶烬明这副模样了,一会高兴一会生气,那是主子要发疯的预兆。
想了想,余庆忽然调转方向,奔了城阳侯府去。
若是郡主的话,说不定能管制王爷一二,叫他不至于太疯,以至于后果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