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柏夭发怒心魔甚
第179章 柏夭发怒心魔甚
房间内,顾君迁细看记录成册的口供,依旧是一脸的冷漠。
药人恭敬得姿态卑微,老老实实蹲在床边,等着顾君迁吩咐。
顾君迁复翻看了两遍口供,才开口问道:“都说完了?”
药人赶紧换成跪姿,怯怯道:“上面说的都是奴才亲眼所见,不敢欺瞒主子。”
“……”顾君迁放下这一沓写满黑字的纸张,又问道:“圩月族人给你们喝的红色药水,有没有金沙流动?”
“……”药人回答不上,赶紧回想。
可惜时间太久,药人实在是想不起来。
药人:“奴才该死。当时被关在小屋里,光线昏暗,圩月族人直接灌的药水给奴才,奴才没有机会能细看。”
“……”顾君迁皱眉,虽失望但也没有迁怒药人。
顾君迁之所以高兴不起来,还是因为刚才验药的原因。
那瓶药,从形、色、气、味上看,的确就是书中记载的圩月秘药。
尤其是用乌木瓶存放这个特征,最是贴合。
但偏偏,“金沙细闪”这点有些合不上。
书中并没记载这点,但那滴药就有隐隐金沙含中。
顾君迁不是个宁信度不自信的人,书中记载毕竟不是实物,存在偏颇也是正常。
而以金沙入药,的确是炼高级药时保持药性稳定的正常操作。
分秒思索之下,顾君迁还是决定买下卢顶财手里的那瓶秘药。
目前的情况,顾君迁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嘭!”
“滚!”
柏夭发怒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顾君迁惊起夺门而出冲向柏夭的房间。
“嘭!”段干绯比顾君迁更快一步跳上楼破门。
“……”楼下钟离欢意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段干绯就没影了。
这反应速度,他们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
房内是一地狼藉——
“……”后一脚赶到的顾君迁看到滚落满地的碎瓷果点和跪在地上的唐副队,再看看脸色阴郁的柏夭,忽觉得有种不祥预感。
顾君迁:“怎么回事?”
“……”段干绯看到丢在地上被抓皱巴的信纸,虽看不全,但还是不难看到“南靖”“穿封启”等字眼。
顾君迁冷眼看向跪地的唐副将,冷声道:“说。”
唐副队紧张着声音回道:“副帮主加急来信,帮主看了——”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时,楼下的几人堪堪赶到门口。
“出去,关门。”顾君迁一声令下。
“是!”唐副队赶紧应声,不由分说就将刚来的几人堵在门外。
钟离欢意几人就算再有意见一时间也不能发作,毕竟他们还不了解里头的情况。
尤其是顾君迁和段干绯还在里头。
“……”柏夭背对着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身侧攥紧的拳头可知,她正处在激怒的状态。
“……”顾君迁紧盯着柏夭,缓步上前,“小夭——”
“滚!”
柏夭大喝一声,随手抄起一边的砚台就摔去。
“!”顾君迁和段干绯默契躲开。
“嘭”砚台摔门,门纸染黑了大块,听得门外的几人心头一颤。
“我让你们滚呐!”柏夭红着眼,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疯狂向顾君迁和段干绯丢去。
“打晕她!”顾君迁边躲避边向身旁的段干绯喊道。
段干绯看出了柏夭的不对劲,立即两个闪身来到柏夭身边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段干绯稳稳接住柏夭,等顾君迁后话。
“放到床上。”顾君迁发话,段干绯赶紧将柏夭抱起放到床上。
“……”顾君迁诊脉,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拿出银针在柏夭的头顶好几处穴道下了针。
“信上写了什么?”顾君迁边行针边问。
段干绯这才得空捡起地上凌乱的信纸,念给顾君迁听。
信上大致就讲两件事:
一是南靖太子穿封启已先使团一步回到南靖皇城,而且是“身体无恙”回到皇宫。
二是穿封启借题发挥,就任晟望通敌卖国一事恶人先告状,将问题全推到已经“畏罪自戕”的伍攀身上。
然后就伍攀的将军身份,借机攀咬上两名偏向穿封笙母族的大将,趁机削弱穿封笙的未来军事势利。
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同时,还给穿封笙的回朝之路增加了巨大的阻碍,让人防不胜防
如今穿封笙还没有抵达南靖皇城,却已经被穿封启摆了好几道了。
段干绯这个局外人看这信里的内容都不禁皱眉,也就不难理解柏夭为何如此怒火了。
“……”听完信的顾君迁陷入静默,神情更加复杂地看着昏迷的柏夭。
过了好一会儿,顾君迁才向段干绯道了声谢,让段干绯先回避,并让他别将信的内容告诉外头的几人。
段干绯离开后,顾君迁才拔掉银针,没一会儿柏夭就悠悠转醒了。
醒来的柏夭已经没了方才的激动,反而像是脱力一般疲惫地躺着,眼神平静得吓人。
“这样下去会如何?”柏夭虚弱问道。
自己的身体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柏夭不想感受到都难。
方才看到信的内容,她只觉一股火气控制不住的上脑,整个人情绪失控到甚至想将传信的唐副队掐死。
她的情绪甚至是行为,正逐渐不受自己控制。加上顾君迁之前的警告,柏夭不难知道自己正在被心魔侵蚀。
“……”顾君迁没有隐瞒的意思,如实道:“如此下去,你会被凶念控制,直至身毁。”
“直至身毁——”柏夭轻轻呢喃,忽而勾唇浅笑道,“若真到了那一天,记得提前毁了我这身躯。”
“不会——”顾君迁截话,孤傲的脸上多了几分肃色,定声道,“不会有那一天。”
“……”柏夭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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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客栈打烊,大堂里小二哥们正在归置桌椅打扫一日凌乱。
“这位公子麻烦抬个腿。”小二讨好地说道,同时腹诽:这公子一脸凶相紧盯门口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在看啥。
“……”钟离释抬脚,盯着门口的视线都没动一下,稳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