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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怕我们碰了你的女人?

万花楼。

门外的水鬼已经不耐烦地揪着发间的青苔:“柳南衣怎么还不好?”

吊死鬼也急得将嘴里的舌头啪啪拍在房门上:“柳南衣、柳南衣,现在可不是让你快活的时候,惹恼了大人,有你苦头吃。”

另一只人皮鬼闻言眼睛发亮:“嘻嘻,那就把柳南衣和里面女人的皮剥了,我许久都没有换新衣裳了呢。”

几只鬼商量好,就要再度穿过房门。

玉昭霁在暗影里朝希衡示意了门外的动静。

得到希衡的首肯后,他收去幻影,朝希衡走来,将她打横抱起。

在她耳边轻轻道:“你要一起出去?”

现在摆在玉昭霁和希衡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玉昭霁假扮柳南衣前往血食现场,希衡在暗,探查其他的东西。

第二条:希衡和玉昭霁一起去血食现场。

希衡敛眸思考,表面看起来,她和玉昭霁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最好。

可实际上,现在万花楼所有的诡异都指向血食活动,玉昭霁装成柳南衣,还得主持血食活动、躲避别人的视线。

他哪怕在血食现场,也很难真正查探到什么。

不如希衡也去血食现场。

在每个现场都查到一点皮毛,不如抓住最重要的点,深入钻研。

希衡朝玉昭霁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吊死鬼、水鬼们穿进房门,热热闹闹叫嚷:“柳南衣,你可真慢!”

“也不怕铁杵磨成针,不过,嘿嘿,这女人可真美。”人皮鬼飘过来,恋恋不忘地看向希衡,试图伸出手去摸希衡的脸。

这样一张人皮,如果能剥下来穿在它身上可多好?

玉昭霁抱着希衡,避开人皮鬼的抚摸。

他现在披着柳南衣的脸,也神色冷然,略带警告看了眼人皮鬼,反倒更符合柳南衣阴狠的人设。

玉昭霁抓过床榻上之前铺好的绸缎,在空中撒开边角后搭在希衡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柳南衣毕竟是万花楼的老板,披着他壳子的玉昭霁这么做,哪怕人皮鬼不快,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倒是吊死鬼咋咋呼呼叫嚷起来:“可真护食,生怕我们碰了你的女人?”

希衡一言不发,心道,他是担心你们上手触碰她,万一发现她现在神采奕奕就不好了。

魔族太子玉昭霁,可不是它们想的那种耽于儿女情长之辈。

希衡暗中用灵力,将自己的脸色逼得苍白。

苍白中又带着薄红,好似经历刚才的云雨,质弱不堪承受一般。

玉昭霁径直将希衡抱得更紧,手臂将她的头轻轻一带,靠向自己胸膛前,不叫希衡现在的神态被别人所看。

希衡:……那我白演了?

果然,她和玉昭霁在某些方面南辕北辙、毫无默契。

玉昭霁则以柳南衣的嗓音:“诸位心知如此,还请给柳某一个薄面。”

吊死鬼和水鬼等哈哈大笑,只有人皮鬼不阴不阳道:“我们这关好过,可是,万花楼里的一切血食都是大人的,一会儿要是人不够,柳南衣,你也配和大人争?”

玉昭霁自然不会和这个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人皮鬼计较。

他脑子里过了许多遍一会儿人皮鬼的死法,轻轻一笑,杀意四溅。

吊死鬼和水鬼连忙上来打圆场,一群鬼迫着玉昭霁、希衡去万花楼一楼。

到了万花楼一楼,玉昭霁将希衡放在戏台下边的座上。

他自己则装作柳南衣,踏上戏台。

希衡四周座上全是鬼客。

脸上画着微笑血唇的纸童子童女穿行在鬼客中,为它们献上茶水、香烛。

鬼客们捧着香烛嚼碎吃下,再佐以鬼界黄泉水,默默进行饕餮盛宴。

有人点了点希衡的肩膀。

希衡侧过头去看,一个笑容诡异的鬼客脑袋九十度旋转,上半身直着,脑袋弯过来打量她:“你是人?”

“是柳南衣的人?”

希衡点头。

鬼客脸上的笑容更加喜悦,他嘴唇翕动:“怪不得,我说呢,前几天的货色最多只能算差强人意。”

鬼客笑着说:“今天可有重头戏,等一会儿我要用我自己的手换你的手。”

希衡天生剑骨,更是有一双练剑的、完美的手。

难怪鬼客喜欢。

希衡听后,则是在心里记下:换手?看来这些鬼客对血食人族不是直接享用了事,中间掺杂了其余规则。

此时,玉昭霁已经通过言语,套出这次血食活动的主持流程。

他走上戏台。

一瞬间,万花楼其余地方的烛火全部熄灭,只剩戏台周围摆放起码上千支红烛。

赤红的烛光将所有视线全部聚集于戏台。

台下的鬼客们吃香烛、用黄泉茶的声音齐齐停止,它们咽了咽唾沫,一眼不眨盯着戏台看。

玉昭霁在戏台暗处,主持这场血食活动。

他拿起一根缠着红绸的锣锤,敲在黄澄澄的锣面上:“新货已至,陈货清仓。”

铛的一声,大幕拉开。

今日走入万花楼的那四十四个人麻木地被绑着红绸,站在戏台下,纸童子童女看守着他们。

戏台中央,从空降下一个大鸟笼。

鸟笼中是一个个被折磨得灰头土脸的人,啪嗒,鸟笼打开,一个瘦弱的女人跌在戏台上。

玉昭霁随之道:“今日陈货的第一位,是一名女人。”

他神情冰冷,介绍这名女人是陈货的原因:“昨日的鬼客们多是风流倜傥俊秀男子,不爱替换成女身,这才将她剩了下来。”

“今日来的鬼女也不算多,故而万花楼放血甩价,她的起拍价是一只手臂。”

玉昭霁以手指轻点额头:“这么便宜的价格,今夜谁能爆冷拿下呢?”

魔族太子玉昭霁,有一副冷漠酷烈的心肠。

他见惯魔界生死,自己也从小经历来自兄弟叔伯的刺杀,对自己和别人的命全是漠然的态度。

倒十分贴合此刻诡楼拍卖者的形象。

希衡在台下关注周围的一切,玉昭霁刚才的话语中有鼓动鬼客竞价的意味。

玉昭霁这么做,看来是诡楼的要求。

希衡静观其变。

很快,台下的鬼客开始躁动起来。

一名鬼女环顾四周,今天鬼客中的女人只有两个,另外那名鬼女不喜欢这样的身躯,也就是说会和她竞价的鬼客很少。

鬼女立即站起身,示意自己要出价。

她沙哑着声音:“我出一根手臂……”

纸童子当即呈上托盘,托盘中是一把锃光瓦亮的银刀,刀刃上密密麻麻全是符咒。

鬼女当即拿起银刀,犹豫不过片刻,便手起刀落,将自己的手臂斩下。

喷涌而出的鲜血流淌到纸童子脚底,再滴到座位底下。

鬼女切下来的手臂放在托盘上,纸童子端着欲走,鬼女却惨白着脸、沙哑嗓音:“等等。”

她咬了咬牙:“我再加一根手指。”

说着,把银刀往空中一抛,银刀落下,一根尾指落到托盘上,神经还未彻底死透,抽搐几下。

鬼女道:“好了,我出价完了。”

她静静坐下,半拉肩膀处淌下的鲜血染红吃剩下的香烛、黄泉茶,鬼女却没心思关注这个。

纸童子朝她福了福身,端着托盘离开。

希衡根据鬼女的反应,判断如果其余鬼客竞价,得在砍下一根手臂和一根小手指的基础下,再加上其余东西。

那名鬼女之所以多砍下一根小手指,目的就是告诉其余鬼客,她势在必得这个被拍卖的女人。

你们来加价,只会白费你们的手臂。

果不其然,鬼客中无人出价,一片寂静。

黑暗中,玉昭霁则轻轻勾了勾唇,他现在是万花诡楼的拍卖人,见到这个场面后轻轻启唇:“一只手指、一根手臂一次,可还有人加价?”

“一只手指、一根手臂两次,可还有人加价?”

“没有吗?”玉昭霁道,“好,既然诸位此时放弃对这个卖品的竞价,除开刚才那位鬼女,待会儿大家再喊价,就要至少付出两根手臂、一只手指、一只脚趾的代价。”

“若无人再喊价,则此拍卖品归刚才的鬼女所有。”

无人喊价。

希衡在台下坐着,长睫轻敛,并未掉以轻心。

万花楼一定还有后招,否则不会让起拍价翻倍。

此时,玉昭霁从戏台的阴暗处走到被拍卖女子身后,他手拿一纸信封:“这里面,是被拍卖者的生平。”

“请诸君一听。”他的嗓音淡淡落下,戏台中间不知何时扬起阴风,吹动墨色的发丝。

鬼戏子们哀怨的戏曲声婉转响起,水袖撒开,黑白水袖在血红烛影中有种诡异至极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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