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当年的事
韩靖轩突然一脸审视地看向齐臻,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笑,“平日你总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对姑父姑母也不亲近,没想到你竟如此关心姑母身边的事,连已故的嬷嬷也要查一查。”
齐臻睨了他一眼,并不做解释,王妃自有父王护着,还轮不到他去操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姜姝玥也有了几分了解,她并非八卦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询问方嬷嬷的事,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一直觉得她有事隐瞒,而隐瞒之事似乎跟他的身世有关,所以他才想着调查一下方嬷嬷,看能不能找出线索。
“我发现你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儿,感觉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见齐臻不搭理他,他又继续道:“绝对与你这次离开有关,莫不是遇上喜欢的姑娘了?”眼中满是调侃之色。
齐臻的身子瞬间一僵,耳尖竟有些泛红,随即轻咳一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呵呵,你竟恼羞成怒了。”这还是他认识的清冷表哥吗。
看来他得去打听一下,他这位表哥此次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事。
齐臻很快就恢复如常,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下逐客令,“既然不想吃饭,那就赶紧离开。”
韩靖轩连忙举手投降,“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李嬷嬷做的翠玉豆糕我还没吃上呢。”
……
韩靖轩离开之后,又有一人来到听雨轩。
见到来人,齐臻连忙起身行礼,唤了一声,“父王。”
“听说你今日回来,本王特意过来瞧瞧,刚才还在门口碰到了靖轩这小子,他倒是消息灵通,你前脚回府,他后脚就找了过来,你母妃前几日还在念叨他呢。”
说到这儿,康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见齐臻面色竟无半点不虞,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景书,你也别怪你母妃,她只是一直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又无法辨别你的身世,才会不待见你。”
“父王放心,我并不怪她。”神色淡然竟无一丝波澜。
康王眼底流露出难过和愧疚,他们的不管不顾到底是伤了这个孩子的心,如今对他们才会如此疏离。
经过一番纠结,康王终是下定决心告诉齐臻当年的事,是非对错让他自己去判断吧!
“你如今已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当初你皇祖母还是皇后时,跟已故的淑妃是闺中好友,荣王就是淑妃之子,与本王年岁差不多,所以我俩玩得比较好,后来淑妃病逝,先皇便将荣王养在你皇祖母膝下,与本王和皇上一起长大。”
说到这儿康王眼中带着一丝怀念,那时皇兄已是太子,课业繁重,鲜少有玩耍时间,他便与荣王形影不离,那感情都快超过同胞兄弟了,可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
康王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本以为我们的感情会一直这样,一起辅佐皇兄,可谁曾想他竟被顾家余孽鼓动,在皇兄登基第二年发动了宫变。
那时本王一门心思帮皇兄抵御叛党,没想到你母妃竟被荣王妃骗去了相国寺,那时你母妃已怀孕快九个月了,而荣王妃也怀孕八个月了。
当时相国寺已经被人控制了,你母妃休息的寮房被人点了催产香,而旁边的荣王妃也服了催产药,两人几乎同时产子,你母妃生下孩子之后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整个寮房只剩下她和哇哇大哭的你,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全都被人杀了。
起初一年,你母妃日日做噩梦,只有看到你时她的心情才会好些,后来也怨我,若不是我去寻那什么神医,又岂会弄出那些风言风语?”
看着康王一脸自责,齐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世间之事本来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谎言总会被戳破的,也不怪那神医说了实话。
“慢慢的,你母妃又重新想起了那日的事,也开始怀疑你的身世,所以我只能带她离开。”
他并没有说出搬出去的真正原因,那时的王妃越发癫狂,总觉得齐臻是荣王的儿子,甚至有一次竟将他推进荷花池,幸亏府里的下人及时发现,把人救了上来,否则……
许是不怎么相见,虽然王妃仍不待见景书,但好歹没想过要他的命了。
然而康王并不知道齐臻的记忆很好,九岁的事他依旧记得,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死的,没想到还是被救了起来。
如今知道了当年的事,齐臻心中仅存的那丝不忿瞬间没了。
一个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世家小姐,在那一日经历了人生中的所有劫难,任谁都难以承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王一点线索也没查到吗?”齐臻有些不解,那么混乱的时刻怎会没留下蛛丝马迹?
“有,唯一的线索便是当初你母妃带去的丫鬟少了一人,这些年我和陛下都在派人寻找,只是至今仍杳无音信。”恐怕那丫鬟早已凶多吉少。
如今他们也只能等,等另一个孩子的出现。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你上次匆匆离京可是去寻姜家那姑娘?”
齐臻并不奇怪他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
“是。”
“澧州的贪污案以及京山县的那个案子都是她破的?”
齐臻点了点头,并没隐瞒。
“虽然不曾见过那姑娘,但却常听子桉提起,说他这女儿与寻常闺中女子不同,喜欢看各类破案的卷宗,那敏锐的洞察力就连子桉都自叹弗如,有些多年的悬案竟是靠她找出了线索,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定会有一番作为。”
说到这儿,康王一脸认真地问道:“景书,若你喜欢姜家那姑娘,待她守完孝,父王便上门替你提亲如何?”
齐臻一愣,眸色变了又变,最终道:“父王误会了,我待她并无儿女私情,帮她也只不过是还当年的陪伴之情罢了。”
知道他是顾忌自己的身世,不想连累人家姑娘,不由叹了一口气,“你啊就是太聪慧,凡事都看得透,所以从不在意什么,父王依旧是那句话,无论你的身世如何,你都是父王的儿子,是这康王府的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