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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死脉

“糊涂!”陆湛呵斥完,挥剑刺向李承怀,只要他死了,李哲禹就能登基,大周就还是大周。

蔺淮言早有预判快速掷出椅子扰乱陆湛的攻击,陆湛先前在震惊沈初来历时,分神,被蔺淮言偷袭受了伤,现下数招之内便已丢了兵器。

“兄长!”陆臻嬅扶起倒地的陆湛,声音颤抖:“兄长是我错了,让他们攻进来吧。”

陆湛却摇了摇头,“晚了。”

屋外厮杀声不断,李承怀却坐怀不乱,陆湛明了他还是小瞧了李承怀,也小瞧了陆臻嬅对李承怀的感情。

他以为陆臻嬅是恨李承怀的,所以在确定李哲禹无法成为太子时,权衡利弊,果断选择帮助陆臻嬅逼宫,因为不论谁登基,都会选择第一时间削弱陆家。

只是没想到的是,爱和恨竟然可以并存。

但凡陆臻嬅能愿意杀了李承怀,此刻他已经在赶往击退北狄的路上了。

可惜,木已成舟。

“臻嬅,事已至此,就告诉他们林殊在哪儿,为晋安报仇,你欠她太多了。”

陆臻嬅掌心一抖,“晋安?晋安在哪里,她在哪里!”腥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蔺淮言和沈初。

李承怀也看向他二人。

“姬宴宸将她烧得面目全非,大皇子以为她是顾清,独自将其带去医治,暂时还未查到人在哪里。”蔺淮言道。

“陆臻嬅,看你干的好事!”李承怀怒意不止。

“这明明是你造成的!你让李修渊主审苏兰一案,就是放任他咬住我不放,从一开始你就想借苏兰的死针对我!如果不是你急于治罪于我,我也不会提前让兄长入京,晋安也就不会死!”泪水顺着陆臻嬅面容流下,她擦掉眼泪,双眼无神道:“林殊在建安客栈的地道里。”

李思齐带兵从南门一路杀至紫宸殿,冲入屋中,“父皇,儿臣来晚了!”

沈初看向屋门外,天亮了。

李思齐跪地行军礼道:“父皇,叛军余孽已被镇压,他们怎么处置?”

李承怀睨着地上两人道:“收押后审。”

“是!”

李承怀行事向来果断,宫中危机一解除,迅速派人带兵出征北伐,一切安排妥当,李承怀退下其他人,点名留下了沈初。

待大臣离开,李承怀瞧着驻足不走的蔺淮言,动了动眼皮,“怎么,怕朕吃了她?还是......你心中有鬼?”

“不是,”蔺淮言凝眸,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的借口。

“行了,朕只是想请她为朕把把脉。”李承怀再次下了逐客令。

沈初见此,连忙为蔺淮言找借口道:“少卿不必担忧皇上龙体,民女自会尽心照料。”

蔺淮言担心却又不得不离开,随后殿内只剩下李承怀和沈初。

“他哪里是担忧我,分明就是怕朕把你怎么着了。”李承怀带着三分笑意,对她招了招手。

沈初摸不透李承怀的意图,听从地上前为他请脉,只是在听完脉像后,震惊之感久久无法平息。李承怀病情进展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如何?”李承怀问。

沈初抿唇道:“死脉。”

“还有救?”

沈初摇头,“只能尽力拖延。”

“多久?”

“七日。”

七日足够了。

李承怀笑了起来,“敢在我面前说真话的你是第二个。”

李承怀见沈初没有接话,主动问道:“你不好奇第一个是谁吗?”

沈初不语,只是看着他,两人都知道对方知道那人是谁,可却又都没有点破。

李承怀叹了口气,再次主动询问道:“不想知道朕是怎么发现的吗?”

终于来了,沈初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何时发现的?”

“今日。”

沈初道:“因为祠堂着火?”

李承怀满意地点头,“朕一直在想林原白为何非要将你转移到祠堂,晋安又为何出现在祠堂。但当你是沈氏时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要救你,晋安要杀你,所以晋安才会出现在祠堂,而姬宴宸向来心狠手辣,他放火却又带走你,只能说明你们认识,姓沈又有可能认识姬宴宸,朕恰巧知道这么一个人。”

沈初杏眸一动,“仅此而已?”

“不光如此,还有蔺淮言,他一直要查陈案。沈姓、姬宴宸、陈案......沈时筱,如果有这三个因素,朕还猜不出你的身份,那朕这皇帝岂不是白当了。”

即便做足了准备,知道李承怀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可当那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沈初还是感到无所适从。

“你......认识我。”

李承怀点头,“当然,你出生时,朕就在不远处。”直到确定叶依澜无恙,他才离开。

见沈初再次沉默,李承怀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有。”沈初点头,却迟迟没有开口。

李承怀笑了一声,“你没有你母亲勇敢,如果换成她,早就指着朕的鼻子追问当年为何要下令诛杀容陌。”

“为何?!”沈初等了十五年,终于有机会知道真相了。

李承怀收了笑意,逐渐严肃道:“因为他叛国。”

“不可能!爹爹和娘亲虽然救过姬宴宸,但那时候姬宴宸并不是北狄之王,甚至不受北狄王室待见。而且明知道你要杀他,却因为他相信你可以带领大周百姓过上富饶平安的日子,叮嘱我不要记恨你,更不要报仇!”

“他竟然如此说。”李承怀呢喃着,面色闪过一抹异样,“可是当年证据确凿......”

“是皇后,我记得,当年出事前陆臻嬅带走了父亲的亲笔信,一定是她用建安地道将信传出去的,她故意污蔑父亲!”

李承怀恍然大悟,“如此一来的确说得通,陆臻嬅嫉妒依澜,所以才从你父亲下手。朕当年只因为证据确凿便下了追杀令,的确是朕的过失,你要为你的父亲平反吗?”

沈初不明白李承怀为何要这样问。

“七日,七日后再为你父亲平反。”

沈初想问为什么,却被李承怀下了逐客令,“去吧,朕再不放你走,门外的人怕是会冲进来,到时候朕是罚他还是不罚?”

沈初回头,拱门外一抹墨色身影还在原地停留,她向李承怀道别,奔向蔺淮言。

人走后,长公公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皇上。”

李承怀回头,只见长公公老泪纵横,他失笑道:“朕的病情你早已清楚,应该做足了准备才对。”

长公公擦了擦眼泪,从袖中拿出一幅卷轴递于李承怀,“这是在大理寺找到的,被顾清,不,是被沈时筱用箱盒收藏起来的。有人曾听她说,其母叮嘱过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拿出来换一命。”

李承怀接过,打开。

画中是一青衫女子的背影,他细细抚摸着画中人影,突然笑了:“依澜,你是想用朕和你之间的回忆,换她一命?依澜啊依澜,朕如果真要杀她,即便她拿出此画,朕也可以不承认此画就是朕当年的那幅。”

当年叶依澜在选择沈容陌后烧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信物,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个。

李承怀如幻珍宝收起卷轴,亲自将其装在箱匣中交给长公公,“陪葬时别忘了这个。”

“皇上......”长公公心中悲痛万分,颤抖着接过箱匣,却突然听李承怀道:“这一次多亏了你,一次性帮思齐、帮大周扫清了余孽,了却了朕的心结,朕死也死得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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