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生的第一次幸运
滴答~滴答~
“叮铃铃！”
墙上的老挂钟每隔一刻钟会敲响威斯敏斯特音乐，钟声悠扬，演绎着晚上七点的到来。
厨房的饭桌上正摆放着几碟冒着热腾腾白气的菜肴，此时却无人动筷。
【她生气了吗？】
江歌坐在椅子上锁起眉头看着他对面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往常这个点那里早已是坐着一道倩影在心满意足地品尝着饭菜。
【还是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他顿时面露忧色立即拿起手机给白黎思发了好几条消息。
“不行，我得去看看。”
等发完了后江歌连忙起身往外面走去，然而在来到白黎思家的大门前他刚想按下门铃时，下一秒却是心里一咯噔。
因为那大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抱歉！”
似乎是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江歌瞳孔一缩大喊了声后就猛地拉开大门往里闯了进去。
“黎...思？”
焦急的声音在看见了那道正趴在钢琴上荡悠着小腿的身影后便慢慢停息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漫进窗来，在地面上撒上了一条银色大道，将客厅里变得一片朦胧。
身着白裙的少女枕着她那泛着银白的青丝，静静地趴在钢琴上出神地望着大门那边，那修长的手指正在轻盈地舞动着。
在看见来人后，少女悠悠地坐直了身子对着那道受到了惊吓正喘着粗气的人影甜甜地笑道：“你来啦。”
看见她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江歌在松了口气后赶紧解释道：“对不起。”
“你到了饭点还没过来消息也没回，而且门还没关上，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没事呀。”白黎思摇了摇头后转而问道：“还记得我之前答应过的，要给你弹钢琴吗？”
“嗯，我记得。”那是两人在大扫除那天约定好的事情，江歌这会还记忆犹新着。
“那你先坐下，我想今晚就弹给你听。”
“现在？”江歌不禁感到很是诧异。
“是呀。”说着她缓缓地抬起了琴盖，而江歌则是来到沙发这坐下，然后看着那道在月光下倩丽的背影。
当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落在琴键上后，优美的曲音便在这安静的客厅里荡漾开来。
听到这流水般细腻的乐声，江歌的眼睛微微瞪大了起来。
虽然她之前有说过平时会在家里练习钢琴来着，但他没想到居然是弹得这么好。
黑白键上的十指在肆意流转着，而那青丝长发，在月光下散发出柔美的光澜。
那舒缓的旋律流淌在心河，在一片宁静的月色之中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江歌在不知不觉间便沉浸于其中。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音幽幽落下时，少女已然是坐在他的身边。
随后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点距离默默无言着。
“最近你是在躲着我吗？”
江歌身旁那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
“没...”
“嗯哼？”
看到他又想躲着，白黎思假装生气地嘟起小嘴后微微皱眉看着他。
反正她今晚就要...所以她也不想顾忌什么了。
“额...嗯。”少女这又一次的娇嗔让他毫无疑问是瞬间败下阵来。
“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江歌犹犹豫豫地把目光挪到别处去。
【因为我喜欢你。】
但他又怎么敢把这话对着她说出口。
看到他很是难以启齿的模样，白黎思感到十分委屈，甚至眸光有些黯淡地垂下头来说：“因为我丑吗？”
对于这种误会，本就吃不消她撒娇的某人神情一下子就慌了，他只能是别过头去后连忙回应道：
“不是！”
“那是我平时吃得太多了？”
“不是！”
“...”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了好几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各自都察觉到了自己对对方的心意，二人之间现在的相处模式全然不像往常的那样。
一个狡黠，一个慌张。
最后，少女嘴角微扬挪动着身子凑近江歌的身边轻声说道：
“那就是。”
“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
【糟了。】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江歌愣愣地回过头来。
迎上的，却是少女那开心得璀璨发亮的眼睛。
。。。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啊啊啊对。”知道自己在无意间被套话了，江歌只能是捂着那渐渐羞红的半边脸说道：“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想躲着你。”
他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了。
“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种‘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跟你相处’的想法就变了。”
“总是在下意识地想靠近你。”
江歌苦恼地挠着头发说：“这样不行的，我觉得自己配不...”
“唔？”
那烦恼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心跳不止。
“咚咚~咚咚~”
江歌正瞳孔睁大着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
那触感就像那晚一样，
温润，柔软。
但有所不同的是，那眼神中充满的柔情。
两人就这样靠近着四目相对了好一会。
“太好了。”少女满眼含笑地看着他说：“还以为你是因为讨厌我了才故意这么疏远我呢。”
“我...”江歌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少女那温暖的手指给捂着了。
“你先听我说。”
两人的肩膀已经是挨在了一块。
“之前在上体育课的时候，青悠就问过我。”
“她问我，‘你喜欢江歌吗’。”
江歌的神情一怔。
“我呢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原因，所以从来都没有接近过什么男生。”
【小时候的原因？】
江歌不由得想到白黎思对于靠近她的男生总是带着些许的疏远，如果当时的自己也抱有那样的目的去接近她的话，可能也会被有所戒备吧。
“也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少女那面向他的笑容越发地明媚了起来。
“但在看到你跟青悠走在一起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会觉得很羡慕。”
“羡慕她可以没有什么顾及地跟你走在一块呀，要是换做我们俩那样走在学校里肯定会被别人讨论的。”
“我是不介意什么，但我担心会因此给你添麻烦，就像被尾随的那一次他们一直都在议论着你。”
“所以呀我就一直忍耐着，一直忍耐着...”
说着，白黎思那温热的身子往江歌那靠得越来越近。
“只是越忍耐，我心里的感觉就越奇怪。”
“但是在青悠问我的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了，那是种什么感觉。”
她拉起了江歌的手缓缓地摸向了她那张已经泛满了红晕的脸蛋。
“因为，我喜欢你。”
少女的这句表白，让江歌的大脑如遭雷击般霎时是一片空白着。
两人之间在安静了良久之后，
“但是...”
白黎思突然表情很是失落地说：“要是你觉得我的喜欢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话。”
“那我们以后还是。”
她身体颤抖着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说道：“只是当普通同学吧。”
说完，白黎思收回自己的手刚想从沙发上起身离开。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身后突然的一股力量给拉了过去。
“诶！？”
在一声惊呼后，安静的客厅里，是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唔。”少女的眼神从呆滞、惊讶再到欢喜，娇躯也是从一开始的紧绷后便渐渐松软了下来。
感受着自己背后那宽大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她的双手也是渐渐攀上了江歌的后背。
同频的心跳在只属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里回响。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
“我才不介意别人说些什么。”江歌这会已经是冷静下来了。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在踌躇什么。】
“我也是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怕他们说什么我们会在一起，是因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黎思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肩上听他倾诉着。
“还有怕面对你那带着疏远的拒绝。”
“但是现在。”
两人稍稍分开拥抱后在面对面地对视着。
“黎思。”
少年那凝视着眼前人的目光中满是期许。
“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没有一丝犹豫，少女在展颜一笑后将自己光洁的额头抵了上去。
两人都是过于珍视着对方，才会害怕给彼此造成困扰。但当这个没有倾诉的心意流淌在彼此的心里后。
“好呀。”
只剩下，月光挥洒在沙发上那一对十指相扣的手。
无形无色，无味无感，却赋予了他们最干净的灵魂。